陰年陰月陰時……
落翼遙走到滕璇云面前再次探查他的元靈,確實(shí)是凡胎沒錯。瑾妃體質(zhì)特殊,極其陰寒,按常理來說,是很難懷上孩子的,不過凡事無絕對,加上當(dāng)初一門心思都在考究沁嬈的身份上,仿佛真的是忽略了什么……
拉起滕璇云的手腕,落翼遙屏氣凝神,仔細(xì)為他把了把脈,隨著他臉上的疑惑愈加明顯,紫熙問道:“是否有蹊蹺?”
落翼遙面露難色道:“說不上來?!?p> 看了看滕璇云,紫熙道:“說不上來?就是有不對勁的地方,是這個意思吧?你怎么早沒發(fā)現(xiàn)呢?”
落翼遙道:“我沒給他把過脈?。 ?p> 紫熙一怔,道:“上次在軍營他鬧肚子,還有我們被鬼雕襲擊,你……”
落翼遙解釋道:“軍營那次他明顯是被人捉弄了,又不是病了,我看一眼就知道該給他配什么藥喝了。鬼雕突襲,沁嬈把他保護(hù)的很好,沒受一點(diǎn)傷,我給他把什么脈啊!再說了,我方才是用靈力在他經(jīng)脈上探查的,這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而且還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更何況以前呢……不過,你為何會想到問他出生的時辰?”
紫熙道:“我記得以前你跟我提過瑾妃體質(zhì)特殊,沁嬈之所以選擇附體在她身上也是這個原因,我在想,滕璇云不能被鳳血標(biāo)記,會不會與他母親陰寒的體質(zhì)有關(guān),哦,我的意思是,他雖為凡胎,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p> 目光一凜,落翼遙道:“你是說,他投胎到瑾妃腹中,不是因為他們母子之間的因果循環(huán),而是滕璇云可能前世遭遇了什么,且有外力作用,才讓他投胎到了凡間?而那種我說不上來的端倪,便是那外力的痕跡?”
紫熙點(diǎn)了點(diǎn)頭:“鳳族本就是火象之靈,如果是凡胎,哪怕如瑾妃那般至陰至寒之體也是可以標(biāo)記的,滕璇云不受鳳血,只有一種可能,他有靈,卻被封印了,就跟我之前一樣,這種封印來自本體,從他入人道的那一刻起,封印便開啟了?!?p> 聽到此處,在場的各路仙魔紛紛上前,用靈力探查滕璇云身上的蹊蹺,卻都一無所獲。
終于,滕璇云被他們弄得不耐煩了,幾步繞到了紫熙的身后,大喊道:“我說你們有完沒完,什么靈不靈的!你們別嚇唬我行嗎?”
紫熙轉(zhuǎn)過身,流露出一絲心疼的神情道:“你別怕,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的!滕璇云,自從我來到凡間,你們一個接一個的出現(xiàn)在我眼前,這絕對不是巧合。天族和魔族都選擇讓他們的繼承人投胎到南丹王室,是因為地位和權(quán)力更方便他們尋找無念珠,而你……”
“我?紫熙,你是說我也是什么天魔之類的臥底?故意接近你,搶那顆破珠子是嗎?”
滕璇云紅著雙眼,滿是無力感,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覺得都一切荒唐至極。
紫熙苦笑道:“你是不是傻!想搶珠子的人現(xiàn)在都原形畢露了!還差你一個嗎?我的意思是,或許有人早猜到了天魔二族的打算,所以將你送到了我們的面前,他,是想讓我們幫你!”
滕璇云睜大眼睛:“?。繋臀??我好的很,幫我什么?”
若不是看在他為自己擔(dān)心的面子上,紫熙真想狠狠地給他來上一腳,運(yùn)了口氣,紫熙繼續(xù)保持微笑道:“幫你查清楚自己真實(shí)的身份,查清楚你經(jīng)歷了些什么,是否需要我們出手相助。”
滕璇云撓了撓頭:“我真實(shí)的身份就是滕璇云!我發(fā)誓我真不是什么爛七八糟的神仙鬼怪,我從小到大就是滕璇云,滕璇云!”
咣!
終于,有人替紫熙做了她想做的事。
“哎呦……”滕璇云揉著大腿,一臉懵:“沁嬈!你瘋啦!踹我干嘛!”
搓了搓額頭,紫熙向后退了幾步,將位置騰出來讓給了沁嬈。
沁嬈一個跨步,上前抓住了滕璇云的衣領(lǐng),怒斥道:
“有這會兒子跟你廢話的功夫,大家坐下來喝喝茶歇會兒不好嗎?聽不懂就算了,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問了半天還是聽不懂!你是不是想一個人留在這個破地方!還是說等你這副肉體凡胎爛在墳里,去冥界給你老子磕頭去!”
滕璇云被嚇的不輕,一時語塞,喉嚨處滾動了幾下后,顫聲道:“啊?”
將他的衣領(lǐng)又拽的緊了些,沁嬈難掩激動的情緒,幾乎帶著哭腔喊道:
“滕璇云,難道你就不想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嗎!”
如雷貫耳,恍然大悟,滕璇云突然就明白了紫熙方才那句“幫你”為何意。
這里的人,無論是誰,到最后大家都能重聚,唯獨(dú)自己,若一直是這個樣子,那么很可能在自己死后,就會與他們永別。
見滕璇云沉默下來,沁嬈知道他想通了,慢慢松開衣領(lǐng),沁嬈仰起頭,頻繁地眨了幾下眼睛,退到了一旁。
星熠和月曜對視了一眼,默契地走上前,一左一右的將滕璇云拉到了椅子旁,按他坐下。
星熠道:“璇云,你什么都不要想,有我們在?!?p> 月曜道:“對,本來我們也打算在人間陪到你壽終正寢的!可現(xiàn)在看來,我們可能有機(jī)會早點(diǎn)兒離開,紫熙家里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多少也應(yīng)該能明白點(diǎn)兒,你聽話,她就少些為難,懂嗎臭小子?”
滕璇云點(diǎn)點(diǎn)頭:“好!四哥,五哥,我保證聽你們的話!”
“飯菜來了!”
昕若和月陸拎著食盒走了進(jìn)來,見氣氛有些不對,默默地將食盒放在桌子上,月陸端出一盤盤精致的菜肴,昕若去柜子里拿出了幾壇酒,笑道:
“一大早就開席喝酒,也是沒誰了!來吧,都別傻站著了,紫熙能平安回來,什么事都往后靠一靠吧,先讓這丫頭吃飽喝足,有什么事回頭再說!”
紫熙一拍大腿,笑得跟朵花似的:“就是!還是昕若最了解我!快快快,餓死了!”
屋里的光線逐漸明亮,透過窗紙可見冬日暖陽,紅燭搖曳無人滅,只因迫不及待近酒香。
紫熙熱情似火的與大家把酒言歡,對于近日不好的事情只字未提,見過那桶桶血水的三人卻是強(qiáng)顏歡笑,她越是裝作若無其事,就越讓人心疼不已。
她疼,別人看不出來,她笑,卻能讓別人如沐春風(fēng)。為了姐姐她幾乎丟了半條命,卻一刻也不敢耽擱的趕了回來,為的,是曾經(jīng)對她很好的這些凡人。
手里,不停地給每個人夾菜倒酒,嘴上,依舊是說著那些不著調(diào)卻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的渾話。
這個姑娘,慢慢地成為了每個人心里的那道光……
痛痛快快地飲下一杯酒,琰瞳笑彎了眼睛:“紫熙啊,你……還是少喝一點(diǎn)吧,這酒對傷……哎!多吃點(diǎn)兒,吃飽了再去睡會兒!你要多休息知道嘛!”
塞了塊蜜糕在嘴里,紫熙點(diǎn)了點(diǎn)頭,含糊不清道:“嗯嗯嗯,一會兒進(jìn)宮!”
屋里瞬間安靜了下來,琰瞳眉頭一緊:“進(jìn)宮?進(jìn)宮干嘛?”
囫圇吞咽下去,紫熙喝了口酒道:“看王后和瑾妃!啊……太后,太妃!”
琰瞳道:“那也不用這么急啊!你先好好休息兩天,等養(yǎng)足精神再去看她們也不遲?!?p> 大家隨聲附和道:“對啊,先休息,好好休息!”
抹了抹嘴巴,紫熙搖頭道:“之前我母親給她們施了鸞丹印,我想去看看太后和瑾太妃的身體反應(yīng)有何不同?!?p> 滕璇云問道:“沒什么不同啊,那日你自己跑出去以后,琰瞳和沁嬈幫我把她們送回御宮,然后喚醒了她們,那印記也隨之消失了,之后一切正常,與平時無異??!”
紫熙夾了一塊蜜糕塞到了滕璇云的嘴里,道:“你懂個屁?。∧强墒躯[丹印,對凡人來說就跟護(hù)身符一樣,辟邪祟,擋病氣,若遇危險,我母親是可以感應(yīng)的到的!印記消失不代表功效就消失,如果你母親的體質(zhì)確實(shí)是天生就如此,有鸞丹印在身,想必陰陽已被調(diào)和,可如果……”
落翼遙頷首道:“如果她是從懷孕那時起改變的體質(zhì),就說明我們的猜測方向是對的?!?p> 滕璇云剛想開口,紫熙又塞給他一塊蜜糕,道:“你快吃!吃完了內(nèi)室借你,瞧你這副鬼德行!讓你母親多擔(dān)心!好好洗漱整理一下,一會兒我們?nèi)ヌ絺€究竟!”
滕璇云鼓搗著腮幫子,笑瞇瞇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