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任務(wù)
“開會？”
“開會？”
……
姑娘們一個個小聲重復(fù)著這個詞，有的不解，有的感覺這個詞太嚴(yán)肅，反而笑的前仰后合。
在大宋，這個行業(yè)不開會。
因為沒法總結(jié)，沒法交流業(yè)務(wù)，也沒法談體會。
這跟潘金蓮所在的現(xiàn)實社會有很大的不同。
內(nèi)卷還沒有那么嚴(yán)重，沒有業(yè)績考核的壓力不說，也不違法，不用擔(dān)心一大批差役在客人昏天暗地的時候沖進(jìn)來讓大家都蹲到墻角去。
棲鳳樓可是合法的買賣，雖然社會地位低到了極點，卻也不是誰能隨便進(jìn)來插一腳的。
“對。開會。不過，這……有什么好笑的么？”西門慶冷著臉反問。
姑娘們一看西門慶認(rèn)真的，沒有要消遣大家的意思，這才安靜下來，規(guī)規(guī)矩矩的等著開自己職業(yè)生涯第一場會。
或是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或是跟西門慶一起坐在床沿上，或是靠著墻靠著門抱著胳膊站著，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西門慶臉上。
“好，我先說兩句?！蔽鏖T慶起身來到屋子的中央，刷的一下甩開了折扇，又一頁一頁慢慢折起。
“我這里有一件事情，要交給你們?nèi)プ?。?dāng)然這對于你們來說并不難?！蔽鏖T慶目光沒有在她們?nèi)魏稳四樕匣蛘咄怀龅奈恢蒙?，只是擺弄折扇若有所思。
“大官人，我猜到了！”一個年齡不大，性子看上去很活潑的姑娘跳起來搶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不是京里又來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方便來我們棲鳳樓，所以要把我們接出去伺候？”
事實上這樣的事并不多見。
以前接待省府的高官，也是這么干的。
那些大人礙于身份，怕來了棲鳳樓影響官聲。
事實上即便他們換上便衣，也跟普通的尋歡之人氣場不同。
最關(guān)鍵的，他們對銀子普遍沒有什么概念。
好爽的客人也會大把的賞銀子，可是他們那種滿場撒錢的囂張，多半是故意的炫耀。
而這些大官表現(xiàn)出來的是明顯的不知道行情，對于多少銀子能換來姑娘們玩命的伺候沒有心里價位的預(yù)估。
他們并不高調(diào)，即便出了令姑娘們咋舌的價碼，也明顯沒有要炫耀的意思。
所以姑娘們都喜歡這樣的客人。
他們對銀子不敏感，但是對姑娘們卻很敏感，通常在姑娘們的十八般武藝之下毫無招架之力。
所以他們的錢真的很好賺。
有的甚至開始就是結(jié)束，姑娘們會給他們一個大大的贊，鼓勵幾句之后便能睡個好覺。
西門慶生硬的笑了笑:“你，真的很聰明?！?p> 姑娘一雙粉手俏皮的拍了兩下巴掌，正要主動請纓接下這一單，卻看見西門慶臉色突然降溫冷笑了一聲:“但是，你猜的完全不對?！?p> “啊？”姑娘有點失望，撅著小嘴重新安靜下來。
不對你夸我干啥玩意。
“還是我來接著說吧?！蔽鏖T慶再次甩開折扇擺弄:“這京城里頭，有一座樓，名叫吟誦樓?！?p> 又有一位姑娘瞪大了眼睛:“想是與我們棲鳳樓一樣的買賣，但要大上好多倍吧？我聽說京里的什么樓啊什么的，好多都有西域的姑娘，生意好的嚇人……”
她的話引起了姑娘們一陣肆無忌憚的嘰嘰喳喳。
“大官人，我們恐怕應(yīng)付不了西域的客人?！?p> “你們，能聽我說嗎？”西門慶加重了一下語氣，不怒自威:“確實有一位客人，但是，不需要你們伺候?！?p> “不伺候要我們干嘛？”
總有人插嘴，好在西門慶有心里預(yù)期。
畢竟這些人都沒有什么心機(jī)，很傻很天真。
來這的客人也喜歡她們這一點。
女人長大腦干什么，胸大才是硬道理。
“這事要說簡單，也是很簡單。要說復(fù)雜么，也是很復(fù)雜?！蔽鏖T慶一邊思忖著該把話說成什么樣子，一邊來回踱步：“我需要你們?nèi)ソ咏粋€人，并且讓他知道，你們，也是來自這個吟誦樓的人。”
“可是那個淫樓的姑娘是什么樣？她們會的，我們未見的會啊……”一個姑娘不無擔(dān)心的說道，預(yù)感這次的銀子不好掙，可能技術(shù)難度會很大。
“就是就是，聽說京里的姑娘，都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的，要是到了花魁榜眼探花一類的，更是色藝雙絕?！?p> “是的是的，據(jù)說陛下他也經(jīng)常到民間采風(fēng)……”
“哎呀！好想被陛下采到……”最小的那個雙手握在胸前，滿眼星河……
西門慶傲嬌的小表情溫度又降了幾度，直接拋出一陣?yán)溆暝诠媚飩兡樕虾鷣y的拍：“我又沒說讓你們?nèi)ゾ┏?。?p> 呃……
現(xiàn)實好殘酷。
好吧，大官人你接著說。
“這個人，現(xiàn)在就在我清河縣。雖然人在我清河縣，可他的確來自京城?！?p> 姑娘們一聽，已經(jīng)暗淡的眼神中又有了些許退而求其次的光芒：“只要他不是個女子，那對我們姐妹來說難度再大都不叫事。您說接觸到什么程度，我們就能接觸到什么程度，我們最擅長控制程度?！?p> 反正我們又沒有什么底線。
這一行是最知道生存的壓力和生命的尊嚴(yán)哪一個重要的。
“這吟誦樓，不是什么淫樓，是一個組織……”西門慶開始給姑娘們普了一波吟誦樓的日常。
姑娘們峨眉緊蹙，聽的聚精會神。在她們的認(rèn)知里，世界從來沒有復(fù)雜到這個程度。
等西門慶把自己掌握的吟誦樓的情況一五一十跟姑娘們說清楚了，姑娘們都開始構(gòu)思自己應(yīng)該扮演一個什么角色，準(zhǔn)備拿捏人物性格特征的時候，一直在角落里保持沉默的姑娘突然開口：“大官人，您讓我們接近的那個人，莫非是當(dāng)朝太子？”
被姑娘猜中的感覺讓西門慶心里微微一緊。
想不到這小小的棲鳳樓里還隱藏著這么聰慧的奇女子。
但是本大官人需要的是胸大無腦的，腦大無胸的不在考慮范圍之內(nèi)。
姑娘這么一說，屋子里又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向角落。
那個說話的姑娘起身，輕輕點了一下腳尖之后整個人似是凌空而起，直接落到了西門慶面前。
大官人甚至來不及臥槽，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一身碧色輕紗，身姿標(biāo)致的妙人。
這人他認(rèn)識，正是夢瑩。
她來自京城中另一個組織……宦俾。
“原來是夢瑩姑娘，借一步說話?！蔽鏖T慶微微欠身拱手，看在李班頭的面子上，對這個女人表現(xiàn)出了應(yīng)有的風(fēng)度。
李班頭沒有給她贖身，絕對不是因為他是個白嫖黨。
在姑娘們又開始嘰嘰喳喳的聲音中，兩個人來到了旁邊的一間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