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男人
忙活半天,到頭一場空!
這次冒險深入神仙峽,卻眼睜睜看著秋水伊逃了,距穆說不出的郁悶,他沒滋沒味地搓了搓手,沒好氣道:“就差一點,又讓她給逃了?!?p> 陳暮白盤坐在地上,他回歸功體給距穆,此時眼窩深陷,臉色干枯如樹皮,憔悴得不行。
但那雙眼仍炯炯有神,他咳嗽幾下道:“秋水伊費了這么大的功夫,就為了救出一個瘋女人。這女人背后的事情恐怕不簡單。”
“那可怎么辦?”鉅穆蹲在地上,一只手印在他心口,半數(shù)功體以他手臂為橋梁,緩緩讓渡至陳暮白體內。
大戰(zhàn)已畢,現(xiàn)在是歸還半數(shù)功體的時候。
這是個極為痛苦的過程,兩人都緊皺眉頭,鉅穆怕疼,不顧形象地大叫起來來。
而陳暮白只是不斷吐納氣息,隨他有序吞吐,臉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起來。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這過程持續(xù)了大概有半刻,功體轉移才算完成,鉅穆抽回手,口中吐出鮮血。
陳慕白也沒有完全復原,雖然功體回歸,但他眉宇間仍有一抹死氣,短時間不會散去。
“接下來去哪?”鉅穆向來以陳暮白馬首是瞻,此時沒了目標,也下意識詢問陳慕白意見。
陳慕白想了下,說道:“這件事情不簡單,我們不能就此放過。不過現(xiàn)在沒了線索,想要重新查起來毫無頭緒?!?p> “思來想去,現(xiàn)在有可能知道前后因果的,大概只有百里留機了?!?p> “那只狐貍能派人來瑞安城,肯定是知道了什么?!?p> “我們去甌鹿?!?p> 鉅穆聽著覺得有道理,“嗖”的一下就站起來,等不及就要躍躍欲試。
“那還等什么,趕緊快走吧。下次再我遇上秋水伊,肯定不會再讓這個小娘皮跑了。”
陳慕白也從地上站起來,相比鉅穆的活躍,他面色平靜,絲毫沒有因為這次吃了虧氣餒。
他看向石棺的位置,道:“走之前先去看一下那個石棺材,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里面的是...”
鉅穆翹首以盼,頓了頓,陳慕白才加重了語氣:“羊公羽?!?p> “是吧?”陳暮白盯著石棺,莫名問道。
說完他死死盯著石棺,掌心暗暗凝結靈氣。
鉅穆睜著天真的小眼睛左顧右盼,石棺中另外一道人影已經(jīng)坐了起來。
那是一個男人,豐顏俊骨,如刀削斧砍似的臉上涂滿了憔悴的疲憊和深深的憂傷。
同出一棺,他與之前那個女人的關系不言而喻。
不過他并無之前女人般的歇斯底里,只是微笑地盯著陳暮白,眼里卻滿是憂郁。
“我確實是羊公羽?!蹦悄腥苏f。
“楚詞是我兒,楚夢魚是我妻。”
“而我,自封神仙峽百年,是個無用的男人。”自稱為羊公羽的男人自嘲道。
羊公羽,百年前的第一劍客,有劍大道四十九,后入神仙峽后就此消失,被傳言死在了神仙峽。
誰會知道他還活著,不僅活著,而且與影族的圣女結合,生下了半人半影的楚詞。
按年齡的話,他已經(jīng)超過一百多歲,但看起來是不是太年輕了?
陳暮白想得很多,但他都沒問,走近羊公羽,眼中的警惕始終存著,他向羊公羽問罪道:“剛才你出手攔住了我們,為什么?”
之前那道風暴,就是羊公羽所發(fā)。
羊公羽攤手,理所當然答道:“我為何要出手?”
“楚夢魚是我妻,我關了她一百年,難道她現(xiàn)在重獲自由,難道我還要再關她下一個百年嗎?”
陳暮白一時語塞,因為他確實找不到羊公羽一定要出手的理由。
自己影族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滿世界追殺影族。
但眼前這個男人,不僅沒有憎恨影族的理由,正相反,他還與影族結合生下孩子。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主動出手誅殺影族。
“哼,她與秋水伊,將會引起人間大亂?!标惸喊资дZ片刻,最終還是想出了理由。
他雖然不知道秋水伊想做什么,但這個女人所站的立場,肯定會在人間攪風攪雨。
羊公羽從石棺中完全起身,站在平地上,陳暮白才發(fā)現(xiàn)這個神俊的異常高大,比起自己至少要高一個頭。
陳暮白不得不抬頭看他。
仰視別人的感覺,不算特別好。
羊公羽直直看著陳暮白,簡直想將他看透,看的時間很長,以至于陳暮白生起了一股煩躁之意。
他才停止了注視,低下頭問道:“若是她們要使人間大亂,你要怎么做?”
“在我這,影族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毫不意外的回答。
羊公羽沒有惱怒,而是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與鉅穆,又問道:“他也是影族,他也得死?”
陳暮白沒有回答,他沉默了一會,然后才說:“鉅穆不一樣?!?p> 有何不一樣,不過是親屬不同而已,所以產(chǎn)生了兩套標準而已。
羊公羽沒有反駁他,反而認可點頭:“萬物之間,皆是以親屬定遠近,以遠近論對待?!?p> “你與這名影族少年很近很近,你們所存在的羈絆,比你想象的更為緊密?!?p> 他話鋒一轉突然道:“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人族能與影族締下契約,借助影族的力量,你卻可以,你想知道是為什么嗎?”
鉅穆盯著他,臉色難看得幾乎要殺人。
陳暮白沒注意鉅穆,他陷入短暫思考,剛想說話,羊公羽卻得逞般地嗤笑一聲,已經(jīng)自顧回答了:“你想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p> 陳暮白@#@#¥...
他又問:“你想知道楚夢魚要做什么嗎?”
神神叨叨,陳暮白已經(jīng)被羊公羽給惹得煩躁起來了,惡狠狠道:“愛說不說,有屁快放?!?p> 羊公羽呵呵一笑,找了一處干凈的地方坐下,然后招呼陳暮白與鉅穆也過來一起坐下。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你們確定不累,要站著嗎?”
陳暮白與鉅穆才不情不愿地坐在他身旁,鉅穆臉色還是很難看,像是要殺人。
陳暮白則收斂了怒氣,靜靜聽羊公羽說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