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是世子
“我只想聊聊天,沒有別的意思。”說完,掏了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
這可是真金白銀,是個靠得住的主。領(lǐng)家連忙把人客客氣氣的請到了樓上的包間,叫了一堆姑娘來讓柯立綸選人。
“郎君且瞧著,咋們這兒的姑娘啊那都是一等一的有才情,又知冷暖會體貼人。您看好了哪個,咱就留下哪個!”
姑娘們站了兩排整整齊齊,介紹自己擅長的曲子或者樂器,的確是環(huán)肥燕瘦各有特點。
但沒等她們說兩句,柯立綸便都叫停了。
他大概掃了一眼,沖領(lǐng)家搖了搖頭。
啊,這意思是這些都不行?
領(lǐng)家的詫異了,他見這小郎君一副富貴相,叫的都是樓里拔尖的姑娘,這都不行?
但臉上還是掛著挑不出錯的笑,忙不迭拍了拍手叫這些姑娘都下去:“您別急,我再給您換一批,保準(zhǔn)有您滿意的!”
這群拔尖的姑娘一直是被男人們追捧的對象,這下子在柯立綸這兒吃了癟,心里都不大舒服。
迎春落選,氣鼓鼓的上樓,直接跟準(zhǔn)備下樓的牡丹撞了個滿懷。
剛要生氣,一抬頭見是牡丹,火氣瞬間降了下來:“牡丹姐姐,你怎么下樓了?”
“那你怎么上樓了?這小模樣,誰欺負你了?”牡丹便是那日在花樓表演的頭牌花魁牡丹姑娘。
“那倒也不是,是剛才來了個小郎君,對姐妹幾個都不滿意,所以迎春心里不舒服罷了。”
“那郎君生的倒是挺俊俏的,就是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看起來不近人情。說話也沒有口音,聽著不像是咋們淮州人?!?p> 聽這描述,牡丹想起之前一個暗線的稟告,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可有說過什么別的話?”
迎春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注意聽,她早都不記得柯立綸說過什么了,心里只是惦記自己竟然沒被瞧上。
而樓下,領(lǐng)家叫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姑娘,本來以為是柯立綸審美特殊,就連模樣一般的姑娘領(lǐng)家也叫了。
可所有女人管你是千嬌百媚還是人美聲甜,都沒有在柯立綸這里掀起一絲一毫的水花。
這是怎么回事?
這個男人該不會不正常吧?
柯立綸見并沒有能跟自己回憶中對的上的人,便想起了那天在花樓上表演,自己卻沒見到的花魁:“我想見見牡丹姑娘?!?p> 牡丹姑娘?
怪不得這人在這里挑三揀四,弄了半天原來是想見花魁!
領(lǐng)家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尋思這小郎君想見誰直說啊,在這里折騰大家半天:“哎呦小郎君,這可不是我這個做領(lǐng)家的不滿足您要求。”
“實在是我們家花魁牡丹姑娘,那在整個淮州城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頭牌。除了達官顯貴,文豪大家,我們姑娘是一概不見的?!?p> “您要見,我可做不了主?!?p> 這會兒功夫,迎春也帶著牡丹來了柯立綸所在的房間,一推開門領(lǐng)家和其他姑娘都愣了。
剛說完牡丹不隨便見客,她怎么就來了?
而牡丹直勾勾的盯著在主位端坐的柯立綸,一雙眼睛像要瞪出來一般死死盯著。
像啊,真的像。
怪不得那個暗線說跟世子有九分像,除了膚色和氣質(zhì)不大相同,跟世子當(dāng)真是一模一樣。
“領(lǐng)家,這個客人我親自接待,就按照咋們花樓的規(guī)矩來?!?p> 屋里的人都驚了,牡丹一向高高在上,達官顯貴門檻都要踏破了也就能看那么一眼,她怎么突然對這個小郎君這么主動呢?
領(lǐng)家瞅了瞅同樣神色嚴(yán)肅的柯立綸,心想這兩人大概是有什么故事,識趣的帶著姑娘們都出去了。
人一走,牡丹迅速閂好門,頂著一頭珠翠噗通一聲沖著柯立綸就跪了下來,布搖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世子殿下,屬下辦事不周,竟然沒盡早發(fā)現(xiàn)您已在淮州城?!?p> 世子殿下……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和這句熟悉的世子,一時間更多讓他覺得陌生的回憶涌入腦海。
“世子……”
看柯立綸糾結(jié)的模樣,牡丹一時也疑惑了,難道這真的只是長得像的人?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她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見柯立綸一手舉著下巴,一手在桌子上無意識的用食指和中指敲擊著。
這是只有世子思考的時候才特有的小動作,柯立綸半截衣袖滑落下來,露出了胳膊上一道蜿蜒的疤,牡丹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這絕對是如假包換的世子?。?p> “世子可是,遭受變故后忘了從前的事情?”
柯立綸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盯著牡丹確認她的可信度。
在他僅剩的記憶里,這個人似乎是一個自己用來收集情報的下屬。
并且是他一個老下屬的女兒,老下屬對他忠心耿耿,只是他實在記不起來那個老下屬的樣子。
但這些就夠了,看眼前的人激動緊張的模樣,柯立綸覺得也許該說一說自己知道的事情,找回從前的記憶了。
于是,他大概的解釋了自己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在定賀縣的村子了,和虞青凌還有兩個孩子一起。
他所知的是他們因為戰(zhàn)亂逃到那里避難,因為戰(zhàn)亂他的背上現(xiàn)在還有傷。在村子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最后因為虞青凌的醫(yī)術(shù)才輾轉(zhuǎn)來到淮州。
牡丹聽的目瞪口呆,世子尚未婚配,就算從穆成王家變,掩護世子逃走開始算起,這短短三年,世子怎么會有兩個五歲的孩子呢?
“您是魏國大將軍穆成王項淵的獨子,魏國貴族中最尊貴的世子——項軻!三年前魏帝認為大將軍有不臣之心?!?p> “逼大將軍交出兵權(quán)之后下令屠門,是將軍掩護您突出了重圍。只是屬下等保護不周,從那以后就跟您斷了聯(lián)系?!?p> “這些年屬下帶著暗線從未放棄尋找世子,只是魏國地大物博,茫茫人海一直未有頭緒。沒想到,今日……”
話沒說完,牡丹發(fā)覺主位上的項軻似乎很痛苦。
他捂著頭,整個人在椅子上瑟縮成一團。
“世子,您怎么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