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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歸人

第十七章

旅途歸人 666旺旺屋 2261 2020-06-04 16:13:28

  正月初七,每一個城市都開始熱鬧了起來,火車站人山人海,都是背井離鄉(xiāng)的人們,他們好像一盤被打翻的圍棋散落在火車站,冷風吹來依舊凍臉,天空中的云很厚像被凍成了冰塊,人們一邊搓著手掌一邊往手掌的縫隙間吹著熱氣,光明發(fā)的信息茶茶沒有回,最近一條是在半個小時前。

  光明怕茶茶會冷著,就跑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瓶牛奶,一瓶自己當場喝掉,空出瓶子笑著讓店里的阿姨裝點開水,阿姨拿過空瓶說了句,小心燙嘴。光明謝過,接過熱水,光明連著那瓶沒有喝掉的牛奶一塊放在大衣內(nèi)襯的口袋里,想著等茶茶來就給她暖暖手。

  離火車發(fā)車還有40分鐘,進站的隊伍很長,光明打電話給茶茶,沒有人接聽,光明抬頭看了看天空,忽然間就有些慌了,茶茶這個姑娘雖然心大,但是對于微信是從來不會這么長時間不回的,那個傻姑娘,從來手機不離手,不接電話的事情更是沒有過。

  光明接連打了好幾遍,真的慌了,他站廣場上,看著人來人往的人流有些頭暈,廣場上的廣播好像是很遠很遠傳來的聲音,當他再一次撥通電話的時候,終于有人接了,他幾乎像一個即將溺亡的孩子抓住了稻草,他帶著哭腔說,你到哪了呀?

  可是電話里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這電話我撿到的,剛剛這里翻車了,你要電話就過來拿吧,你快點過來,我是拖車的,等下就要走了。

  說著報了一個地址,光明沒有多想,拖著行李箱就往前跑,他的眼淚涌了出來,自己卻沒有發(fā)現(xiàn),跑到馬路邊,在車里駛過的那一瞬間,看著對面是一臉焦急的茶茶,兩個人站在原地愣了那么一會,茶茶笑了,頭發(fā)凌亂,還有幾根稻草,白色羽絨衣上也有幾塊淤泥,光明笑了,眼淚在笑容里變的晶瑩,他把熱水和牛奶拿出來,然后跑到茶茶面前,把熱水塞到茶茶手里,接著幫茶茶把頭發(fā)理順。

  光明繞著茶茶轉(zhuǎn)了一圈說,你受傷了沒?

  茶茶搖了搖頭說,我怕趕不上火車,把手機忘了。

  光明說,手機沒關系,你沒事就好。

  茶茶說,那手機我只用了一年多。

  光明說,我給你買新的。

  茶茶說,我們先進站上車吧,不然來不及了。

  光明又問了一邊茶茶,你真的沒事嗎?要不我們把票退了,先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茶茶拉著光明往前走,你別墨跡了,我沒事。

  火車上,茶茶有些累了,躺在下鋪一會兒就睡著了,光明坐在床頭在網(wǎng)上給茶茶看手機,那是2014年的春天,iphone5s是最火的手機,一臺要6000多塊錢,光明沒有猶豫直接就下了訂單,下完單他看著熟睡的茶茶,看著窗外的原野,他是一個很摳門的人,但是下單的那一瞬間卻是滿滿的成就感,他看著窗外起伏的群山,心里想著,以后還是做個有錢人好,原來花錢是這么爽的一件事。

  大寬發(fā)信息給光明說,你小子回來了嗎?

  光明說,在火車上。

  大寬說,那行,幾點到,我拿毛毛哥的車去接你。

  光明說,毛毛哥也回來了。

  大寬說,早回來了,誰會和錢過不去,他是不好意思叫你趕緊回來給他當駐唱歌手。

  光明發(fā)了一個笑臉。

  大寬把手機丟給毛毛哥看,然后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毛毛哥對面的酒吧請來了一群女孩,每天晚上跳熱舞,還把音樂開的震耳欲聾,那些出來尋求熱鬧的人都往對面跑,毛毛哥的酒吧冷清了不少,毛毛哥,大寬,還有酒吧的調(diào)酒師,三個人趴在吧臺上。

  大寬看著毛毛哥說,要不,你去找?guī)讉€跳脫衣舞的?

  毛毛哥說,媽的,犯法的事我從不干。

  大寬說,那就跳鋼管舞也很好的啦,這年頭誰聽歌?大家都是視覺動物,要不是你這里免費,我肯定去對面,你看看那些姑娘多性感啊,那些人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

  大寬說著就往外走,毛毛哥說,喂,你他媽的去哪啊?

  大寬說,我犧牲下,去刺探軍情。

  毛毛哥摸了摸小胡須自言自語,這個小赤佬,遲早要死在女人身上。

  酒吧街是這一片最熱鬧的地方,三三兩兩的人蹲在路邊吐,每一家店都霓虹燈閃爍,有些請來了駐唱歌手,有些請來了雜技演員,有些請來了性感舞娘,越來越多的老板發(fā)現(xiàn),來酒吧的都是荷爾蒙動物,有性感舞娘的時候吶喊聲最高,消費的次數(shù)最多,于是漸漸的都開始找一些女孩子來唱歌跳舞。

  毛毛哥總是站在門口抽著煙憂傷地罵,干你娘的,哪一天惹老子火了,直接給你開一家妓院。

  朱大暢打電話給茶茶的時候,也是那個男人接的,對朱大暢說了和光明一樣的話,朱大暢混跡商場這么多年,立馬打電話給那邊的朋友,麻煩他把手機取回來,然后去看看茶茶出了什么事。

  朱大暢坐在辦公桌前,有些焦急地慌了神,他時不時打開手機看看有沒有消息,一直到到夜晚,城市的燈光亮起來,像一條流淌的河,他在公司樓下吃飯的時候,朋友打電話過來說,醫(yī)院沒有叫茶茶的姑娘,應該不會有什么事。

  朱大暢謝過朋友,讓他把手機寄過來。

  大寬把車停在路邊,把座椅放低,聽著音樂睡著了,外面的冷風呼呼地吹,天空是一片青灰色,光明打了幾次電話,大寬才醒過來,他縮著脖子,雙手插進褲袋匆匆跑過去,看見光明的時候兩人擁抱了一下,和茶茶擊了個掌。

  大寬送光明和茶茶到樓下,車子開進去的時候很困難,大寬說,你們也該找個有停車位的小區(qū)了。

  茶茶說,我覺得這里挺好的,我們要省點錢。

  大寬說,光明有錢,你給他節(jié)約錢干嘛,真要給他省錢,也等結了婚去,萬一以后沒結婚那不是虧大了。

  光明瞪了一眼大寬說,你小子會不會說話,我和茶茶要是沒結婚,我就出家。

  大寬一只抓著方向盤,另一只手伸出窗外,你就得了吧,還出家。

  茶茶拉了拉光明說,要是我們沒有結婚,我就更應該省點了,我可不想到時候欠你的。

  夜空漸漸亮起來,太陽在云層之間探出了頭,陽光涂抹在寬闊的大路上,大寬沒有再說什么,把音樂打開,那是2014年的春天,那一年這座城市的房地產(chǎn)還沒有如火箭一般飆升,人們?yōu)樯畋疾?,這兩千多萬人里面,大多數(shù)人都只是過客,他們會把青春和汗水留在這里,然后但是疲憊的軀殼離開,畢竟這是一座不相信眼淚的城市,你哭泣仿徨的時間,就是你出局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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