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辟M鮮花邊往管大娘那邊走時邊說,“米耀武你不仁別怪我無義?!?p> 到了管大娘身邊,費鮮花用腳尖撥了撥她的手,喚道:“管大娘,快醒醒。”
管大娘手里的燈籠聞聲晃了晃,接著管大娘幽幽醒轉(zhuǎn),從地上爬了起來。
費鮮花也不知怕了,開口就問:“是不是我答應(yīng)做你的使者,你就能幫我保守秘密?”
“是的?!?p> “那好,我答應(yīng)你?!?p> 管大娘立即將手里的燈籠遞給費鮮花:“接著。隨我走,明日我?guī)闳??!?p> “行?!辟M鮮花接過燈籠,跟著管大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們走了?!痹颂嵝言普?,“要跟嗎?”
聽了一晚上不堪入耳的腌臜事。云照有些疲于盯梢:“先跟著吧,我問問君不易接下來怎么做?!?p> “好?!痹藨?yīng)下,先行一步。
云照跟在元宜后頭,召出羽令將自己的想法傳訊給君不易。附上:等。
須臾,君不易回訊:不可,耐心。
短短四字,道盡其意。
云照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懂他的意思。想了想,回了句:你去了何處?
君不易:如風(fēng)相伴,不曾遠(yuǎn)離。
嘖~
她是個粗人她不才。
若不是顧念凡界規(guī)矩束縛,以她的性子,直接捆了管大娘,再一把火燒了哭魂草。
戒驕戒躁。
忽的,那個人說過的話在心間響起。
云照嘗試回憶那個人的臉,卻怎么都拼湊不起來。
為何獨獨不記得容貌呢?
她嘆了口氣。
片刻之后,追上了元宜。
兩人視線交匯,元宜搖了搖頭。
“不做無用功?!痹普债?dāng)機(jī)立斷,“尋個地方先睡一覺?!?p> 元宜左右瞧了瞧,也沒個可以落腳的地方,上哪尋去啊。
云照下巴頦對著管大娘屋子的方向:“會布陣嗎?”
“會?!?p> “你把能出入的地方都封住?!?p> 元宜登時面露難色:“我才四階修為,只怕?lián)尾坏教炝?。?p> “那就封住她的屋子?!痹普照f完,回頭問道,“需要我?guī)兔???p> “不用?!?p> 未免他自尊心受挫,云照爽快地走了。
*
一夜飛度。
待云照睡醒,睜眼見元宜還是打坐的姿勢,腦袋卻垂到了胸口。
睡得挺香啊。
她輕聲喚道:“元宜。”
“嗯?!痹嗣悦院貞?yīng)了,眼睛還沒睜開,就說,“抱歉,我太困了。”
聞言,云照立即看向他結(jié)印的手,也不知結(jié)界維持到了幾時,印伽已經(jīng)淡了。
沒聽到云照回應(yīng),元宜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他連忙舉起自己的手,面露愧色。
“陣法,失……失效了?!?p> “我知道了?!?p> “那管大娘……”
云照道:“你先去看看人走了沒有?!?p> 元宜跳起來,飛奔到管大娘的屋子外一看,里頭哪還有兩人的身影。
料想是這個結(jié)果了。
云照沒有安撫自責(zé)的元宜。她匯聚靈力于指尖,捕捉管大娘的氣息,傳召來肥啾兒令它沿氣息追蹤。
肥啾兒循著氣息一路將人帶到了半面崖山洞口。討到銀果就飛走了。
自覺犯了錯,元宜一直垂頭喪氣。即使見到靈性非常的肥啾兒,也沒有開口問云照。
云照見狀,一番安撫后哄著他留下。元宜卻不肯,說什么都要和她一起進(jìn)去。
“哭魂草有毒,防不勝防。如若我有什么事還有你能叫君不易幫我。所以就留在這里等我,好嗎?”
元宜內(nèi)心是不愿的??伤闹獞{云照的身手自己只會拖后腿。便勉強(qiáng)答應(yīng)下來,誓言會守住洞口不讓管大娘她們再跑。
“那你當(dāng)心?!痹普战淮?,便進(jìn)了山洞。
山洞內(nèi)荒草叢生,光線幽暗。于常人而言,徒步行走十分艱難費力。云照進(jìn)去之后未急著尋找管大娘她們,而是觀察地面上有沒有她們的足跡。
枯草被踩踏過,往兩邊斜倒。草根和地面上沾有少許泥印,還未完全干透。以此推斷,管大娘二人確實來過這里。
只要沿著足跡應(yīng)該能找到她們。
云照傳訊元宜,告知他管大娘她們確實來了這里,以便安他的心。收回羽令,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背上元宜執(zhí)意留下的追蹤印伽,迅速往山洞深處走去。
等待的時光總是漫長的。元宜一邊留意追蹤印伽的光,一邊在山洞口來回踱步,時不時朝里張望。如此等待了一個時辰之久,追蹤印伽突然忽閃著散了光芒。
元宜慌了神,下意識的反應(yīng)——連忙摸出傳訊石聯(lián)絡(luò)君不易。
投影晃動間,他帶著哭腔道:“師兄!追蹤印伽斷了,云照!你快來!”
他語不成句,難為君不易聽得懂。
“莫急,慢慢說?!?p> “云照進(jìn)半面崖山洞找管大娘,我在她的手背上留了追蹤印伽,一個時辰前還好好的,方才,方才斷了。她會不會出什么事???”
“不會?!本灰滓廊怀林潇o,“原地待著,等我來?!?p> “我不動,師兄你快些來?!?p> 投影暗下,君不易抬眸與手執(zhí)白子黑著臉的葉廣白道歉:“抱歉,今日這棋……”
葉廣白把指尖的白子丟到棋盤上,雙手?jǐn)n進(jìn)寬袖里:“活的哭魂草?!?p> “我盡量。”君不易話音落,人已行出濟(jì)草庭,半個時辰而至須彌山。
半面崖山洞口,元宜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不住地往洞里和山路兩個方向張望。
殊不知君不易比他更著急,直接從天而降落在洞口,險些將他掀倒了。
“師兄!”元宜合身撲上去,二話不說拽住他的手腕就要往洞里去,“快點?!?p> 君不易卻按住他的肩膀:“在這里等我。”
“我……”
不字尚未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別添亂。”
君不易留下這句話,身形一晃就不見了。
洞深處黑如幕布,君不易如履平地,急行時的速度帶動衣袂飄飛。越往里走,隱約能嗅到空氣里夾雜的香氣。他眉宇緊蹙,神色凝重。
哭魂草竟然開花了!
怎會提前開花呢?
明明還未到時日的。
容不得多想,君不易試著聯(lián)絡(luò)云照,卻無回應(yīng)。他當(dāng)機(jī)立斷將哭魂草的特征傳訊于她。
哭魂草——白莖藍(lán)花,花開之時散發(fā)濃郁香氣,劇毒。少量聞之出現(xiàn)幻覺;吸入過多會喪失心智,完全被內(nèi)心欲望掌控。
云照,切記不可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