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目標

　　雨云漸散，米里從休眠中醒來。

　　關(guān)于改造人的休眠行為，闥闥管這叫戰(zhàn)術(shù)性整備——虛界中無法補充能量，為保持續(xù)航，改造人自然要有選擇地待機，能睡就睡。

　　其實陳墨生很羨慕這種能力的存在，畢竟他在藍星日常的一大困擾就是失眠。能隨時開關(guān)機，真的是失眠人士的福音。

　　陳墨生目光圍繞著米里好奇地打量，就像闥闥對自己的“失憶”原因感興趣一樣，陳墨生也對未來的改造人和超凡職業(yè)也十分感興趣。

　　他盯了小米里好一會兒，可這次，即使盯得目光發(fā)飄，‘Suta牌’搜索小能手也沒有被觸發(fā)然后跳出來一大段解釋，這有點可惜。

　　他觀察到米里剛起床時的狀態(tài)——這非常有意思，她在做一些非常規(guī)的拉伸動作——這些動作漸漸連貫，它們開始超出了陳墨生對人體結(jié)構(gòu)的理解極限，但考慮到眼前的這一位是改造人……

　　不得不說，女孩現(xiàn)在的姿態(tài)十分美好。

　　沒有音樂，但依然可以看出這是一只獨特的舞蹈。

　　女孩無論是擺胯，還是旋轉(zhuǎn)著躍動，這些零碎的動作被神秘的韻律牽引著，細密地結(jié)合在一起。

　　以淡藍天幕、城市廢墟為背景，配合美少女的絲絨裙擺、懵懂眼神，整個畫面呈現(xiàn)出一種破敗、凋零的美感——能夠讓觀者想象，她每一次踏起的足尖，都點在自己的心尖一樣。

　　一瞬間，陳墨生被打動了。

　　這樣的米里，和他見過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樣，也和之前的米里自己不一樣。

　　每個人都有別人未曾見面的面孔，沒有耐心挖掘的人，是品嘗不到這種令人愉悅的秘密的。

　　他現(xiàn)在對米里有所改觀。因為這只獨特的舞蹈，陳墨生對米里的好感度上漲許多。

　　“‘女妖的旋舞’，這是殺戮的舞蹈……”闥闥從背后貼近了陳墨生，輕聲道，“女妖多洛莉絲是我們小米里的偶像，她的旋舞非常迷人，所以米里把它的簡化版本視作自己的起床運動——有幸，我之前見過一次?！?p>　　等米里完成一整套早操后，太陽已重新探出自己的臉，這里空氣也恢復了原有的熱度。

　　地表的雨水一部分順著城市的循環(huán)系統(tǒng)排走，另一部分則被這里的烈日曬干蒸發(fā)。

　　它們?nèi)サ奶?，帶給城市一身傷痕后，什么也沒留下。

　　“如果不是確認這里是虛界，我都以為自己在看什么廢土題材的電影，前兩年流行過這個，”休眠過的米里，像被順毛擼過的貓，精靈古怪中透著一股溫順，“這座城市給我的感覺很怪，我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你們有感覺到什么不對勁嗎？”。

　　“問題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有更多的細節(jié)要確認?！标Y闥溫和地笑。

　　闥闥考慮問題總比米里要細致，有著豐富的冒險經(jīng)驗，再加上職業(yè)是輔助，于是成為這個臨時冒險團隊的主腦。

　　他接著問：“你原來在城市里掃描到的人形生物，他有沒有移動？”

　　米里直言：“他沒有離開。”

　　闥闥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道：“那么繼續(xù)原來的目標，出發(fā)。”

　　在寫字樓里毫無所獲的一行人準備離開。雨水先前阻攔住他們的步伐，他們要加快了。

　　當他們回到街道，日光灼烤著人，地表上的水跡近乎于無。

　　“地表建筑損毀了，但是地下的水道竟然沒有損毀?！?p>　　酸雨破壞了這里的建筑，但城市的下水道依然能夠排雨。這本身就不夠正常。

　　有人生活在地下？或者說，異常生物生活在地下？

　　“米里，你能掃描地下是否有生物存在嗎？”

　　“我說過……”米里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后一臉狀況之外的樣子，“有人出現(xiàn)了，應該是通過地下水道?！?p>　　米里百思不得其解，她羞紅了臉，說：“難道是酸雨干擾了我的感應，這不是很普通的酸雨嗎？”

　　闥闥倒是意料之中：“不一定是酸雨有問題，也許是這里的地下水系統(tǒng)本身就有問題。比如說，為了阻隔酸雨，這里的人遷居到地下?！?p>　　剛說完，闥闥自己卻先笑起來：“僅僅是因為酸雨人類或者異化生物就不見天日，這種可能性微乎及微，一定還有什么別的原因。比如說，他們故意把這座城市偽裝作被丟棄了？”

　　陳默生這會兒也反駁道：“不可能，如果要偽裝，怎么可能會播報酸雨到來的廣播？”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闥闥看向米里，問：“新出現(xiàn)的人的位置？”

　　“他在往……”米里瞇了眼睛，“他在往我們的原定目標的方向匯合。”

　　闥闥了然道：“正好，方便我們一網(wǎng)打盡?！?p>　　這個臨時的冒險隊伍很快接近了他們的目標。

　　他們在距離目標二人的300米處停住，而沒有直接地冒進，將兩人擒拿——即使米里說這個時代，是平庸的時代。

　　理論上不存在舊人類干翻新人類的事，這個時代的唯一威脅是異化生物。

　　但誰知道，虛界會用什么樣的手段去對待它的獵物呢？

　　來到星際后，陳墨生發(fā)現(xiàn)原身這個新人類的身體素質(zhì)對比曾經(jīng)的自己好到不像話。如果Suta不告訴自己存在基因缺陷，僅評價肉體素質(zhì)的話，陳墨生還是挺滿意的。

　　現(xiàn)在，他不用開啟那個見鬼的門徒權(quán)限，都能夠看清300米外觀察目標的一舉一動。

　　他的學習能力和記憶能力都有一個質(zhì)的提升。

　　在之前下雨休息的時候，陳墨生有和闥闥對過招。自己雖然被闥闥壓著打，但在對方指導性教學的途中，他可以完全復刻對方的招式，甚至根據(jù)自己的身體情況，微調(diào)成更適合自己的套路。

　　在闥闥有意喂招的情況下，兩人最后打得有來有往。這讓闥闥稱贊陳墨生的悟性，感慨他武道一路，前途無量，未來可期——畢竟這具身體才16歲，就像是剛升起的朝陽。

　　在闥闥演示使用單兵武裝時，陳墨生也是一眼即明。

　　他知道自己原本就比常人聰明一點點，但沒想到，這個“一點點”還有著“多點點”的進步空間。

　　難道新人類個個全部天才嗎，陳墨生對他曾經(jīng)淺白的自我認知感到慚愧。

　　他現(xiàn)在以謙虛的學習心態(tài)對待著整個未來世界。

　　就像古人對月亮抱有崇敬與幻象一樣，他同樣崇敬而好奇地觀察著這里的一切。

　　比如300米外的兩個目標人物——他們一男一女，的確是人，不是什么藍星過去存在的扭曲怪物。

　　兩人距離20米，5米，2米，0米？

　　哎？

　　倆人怎么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