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忙碌的圣誕節(jié)
尼可的檢查進行了很久，直到圣誕節(jié)即將來臨。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晨，霍格沃茨學校從夢中醒來，發(fā)現(xiàn)四下里覆蓋著好幾尺厚的積雪，湖面結著硬邦邦的冰。
“弗雷德。”羅曼看著攔住自己去路的紅頭發(fā)男孩，“難道你們又有了類似于，羅杰睡覺喜歡打鼾的大發(fā)現(xiàn)嘛？”
“當然，重大發(fā)現(xiàn)。”弗雷德的困倦掩飾不住內(nèi)在的興奮。
“那么，大偵探，請快點兒說；我要到麥格教授那里去一趟?！?p> 羅曼無精打采地沿著走廊前進，想著如何應付麥格教授；他已經(jīng)猜到麥格教授為什么找他了。
“今天晚上，宵禁之后，我們來找你，你親自看看比較好?！备ダ椎律裆衩孛氐仉x開，留下一頭霧水的羅曼。
不要把宵禁這兩個字說得那么隨意，你還是學生好嘛？
羅曼心里吐著槽，腳下卻不情不愿地挪到麥格教授的門前。
他敲響二樓走廊邊上小書房的門，聽到麥格教授一聲清脆而果決的“請進”。
燒得很旺的壁爐旁，麥格教授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魁地奇球場；一扇本該隱藏的門敞著，里面的地面由碎石鋪成，只有一張簡單的床和兩層書架。
“特里勞妮教授的考勤表顯示，你并沒有去上占卜課?！丙湼窠淌趶难坨R上方投出兩道審視的目光，“孩子，你不能這樣輕視占卜課?！?p> 羅曼啞然，他感覺到麥格教授對占卜課的態(tài)度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抱歉，教授?！彼掖业亟忉屩?，“事實上，我沒有錯過一節(jié)課，只是我坐的比較……靠后……很多人能為我作證?！?p> “靠后？”麥格教授重復了一遍這個詞，又拿起考勤表看了看，“那么我要懷疑你是不是用了混淆咒或者幻身咒?！?p> 羅曼干干巴巴地笑著，麥格教授皺起眉頭，“我知道你可能討厭占卜，但是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占卜也是魔法力量的一種體現(xiàn)，你不能靠逃避解決問題?！?p> “并沒有，我不討厭占卜，我敬畏它。”
羅曼的話讓麥格教授的眉頭舒展了不少，她認真地說：“你的占卜課以后同拉文克勞一起上，我會讓貝亞特盯著你的?！?p> 羅曼還想說什么，但麥格教授已經(jīng)站起身子，打開窗子把頭探出去，高聲地喊叫起來：
“弗雷德！喬治！”
“你們兩個！”
“給我站在那里！”
羅曼看向窗外，奇洛教授的纏頭巾上滿是雪球砸過的印記，而罪魁禍首韋斯萊兄弟還沒來得及收起魔杖。
“可憐的奎里納斯?！丙湼窠淌谧テ鹩暮窨椂放?，“還有你，羅曼，圣誕節(jié)到霍格莫德去過，別找借口?！?p> 她伸出一根有莫名威力的手指凌空一揮，就堵住羅曼想說的所有話，而后便匆匆離開。
這時羅曼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學校已經(jīng)開始統(tǒng)計圣誕節(jié)的留校名單。
“你們不用回家過圣誕節(jié)嘛？”
宵禁剛剛開始，羅曼便看到夜貓子一般的韋斯萊兄弟出現(xiàn)在他的門前。
“向塞德里克學習不好嗎？人家早早就開始準備回家了?！?p> “爸媽要去羅馬尼亞看望查理?！备ダ椎聺M不在乎地揮了揮手。
“所以這次圣誕節(jié)，我們將陪在你的身邊?！眴讨畏浅盒牡嘏又眢w。
“滾吧，我圣誕節(jié)要去霍格莫德?！绷_曼很高興自己終于有了反擊的手段，“說吧，你們要帶我去看什么？”
“跟住我們，開始一場離奇的深夜大冒險?！?p> 弗雷德掏出一張平平無奇的羊皮紙，與喬治鄭重地交換了一下眼神，把魔杖點在上面。
“我莊嚴地宣誓我不干好事?！?p> 一團墨水樣的東西從魔杖點著的地方開始浮現(xiàn)，很快蔓延成整張地圖，標注著霍格沃茨的每間教室、走廊和角落，甚至是隱藏起來的各條秘密通道，以及城堡外的場地。
“這小寶貝教給我們的東西比全校老師教的都多?！眴讨巫岄_半個身子，讓羅曼盡可能看到活點地圖的全貌。
羅曼接過地圖，調整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大小，又讓一些名字隱去，這才得以窺見地圖的細節(jié)。
他清楚地看到近在咫尺的有求必應屋與斯萊特林的密室并沒有在上面標出。
羅曼不敢去想其他人的名字，以免一些秘密被雙胞胎發(fā)現(xiàn)。
他們尋找秘密的方式，絕對比救世三人組高效快捷。
“巧妙的人跡咒?！?p> 羅曼無師自通地把魔杖點在上面，讓“羅杰·戴維斯”的名字變大。
活點地圖上浮現(xiàn)出一行小字，“謝謝夸獎，大腳板向您問好；尖頭叉子想問您的頭發(fā)是在哪染的。”
“見鬼，為什么他總能知道這些東西。”弗雷德無力地靠在喬治身上，用手捂著額頭，活像麻瓜話劇中即將暈厥的貴婦。
“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p> 羅曼隨口答著，眼睛卻盯在地圖上——代表羅杰·戴維斯的小黑點徑直向著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這就是你們每天在調查的秘密？羅杰每天宵禁后去看書，妄圖卷死我們？”
“當然不是?！眴讨伟迅ダ椎峦频揭贿叄澳阍僮屑毧?。”
“禁書區(qū)？”羅曼拼命地放大著局部地圖，終于勉強從書架的分布中推測出羅杰的位置，“他想要干什么？”
活點地圖上，羅杰在禁書區(qū)里轉來轉去，像個沒頭的蒼蠅。
“不知道，他好像發(fā)現(xiàn)我們在跟蹤，一直在躲著我們，而我們也想先調查清楚他在找什么書?！备ダ椎陆忉尩溃拔覀儸F(xiàn)在沖過去，有你在他絕對跑不了。”
“然后哪？他拒不承認的話，你打算上刑，還是用吐真劑？”羅曼看著弗雷德?lián)u了搖頭。
“為什么我們不直接搞一個圖書館查詢？”他轉動著手里的魔杖，“如果把所有書分門別類地錄入到某個系統(tǒng)，我是說——某本施了魔法的書或者筆記本中，只要我們在上面寫下自己要找的書，它就會告訴我們這本書在哪里，位于哪個書架？”
“這是個好主意，可是對我們找到羅杰·戴維斯有什么幫助？”喬治問道。
“聽我說，每個人的魔力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我們可以憑此制作一張代表身份的卡片，我們叫它圖書館借閱證。”
“只要圖書館的大門必須由它打開，然后那本用來尋找書籍的東西，也需要借閱證才能激活。我們只需留下一點后手，就知道誰在什么時間去過圖書館，想要找什么書了?！?p> 弗雷德第一時間反對這個主意：
“誰會傻到這樣暴露自己?！?p> “如果他們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使用痕跡哪？”羅曼輕聲問道。
弗雷德連連搖頭，喬治也站了出來：“別小看拉文克勞?！?p> “那么如果這些東西，是拉文克勞自己搞出來的，又該怎么說哪？”羅曼把活點地圖還給弗雷德，示意他們回去睡覺。
圣誕節(jié)前一天的禮堂顯得美麗壯觀。
墻上掛滿了冬青和槲寄生組成的垂花彩帶，房間里各處豎著整整十二棵高聳的圣誕樹，有些樹上掛著亮晶晶的小冰柱，有些樹上閃爍著幾百支蠟燭。
弗立維教授正在看著羅曼交給他的圖書館查詢系統(tǒng)的建議，思考著該如何施法。
羅曼則被弗利維教授要求接手他的工作，用魔杖噴出一串串金色的泡泡，并把它們掛在新搬來的那棵樹的枝子上。
“海勒，我想知道，這個卡片有什么實際作用?！备ダS教授興致勃勃地問著，“我剛看完你說的圖書檢索功能，這個主意很棒?！?p> “時間，教授。”羅曼小心地裝飾著圣誕樹，“我們要通過這種方式，避免一個學生占用太長的查找時間，每三分鐘，它應該自動彈出卡片。”
“可是為什么要與大門關聯(lián)哪？”弗利維教授開心地向后翻去，絲毫沒在意這將為他帶來多大的工作量。
“這涉及到借閱問題。如果卡片可以直接記錄學生借了什么書，那么學生們拿完書可以直接開門離去，不用找平斯夫人挨個登記；教授們也可以直接通過這張卡片，讓學生們?nèi)ソ枘切┬枰炞值臅?。而違反規(guī)定的人，是無法打開大門的?！?p> “太好了，太好了。”弗利維繼續(xù)翻閱著論文，“我看到你提到利用人跡咒，很少有小巫師能想到這個。”
“怎么說哪？”羅曼掛好最后一串泡泡，后退幾步看著漂亮的圣誕樹，“只能說是恰逢其會?！?p> “我想我需要一些學生幫忙，先開展一些實驗，最好是那些留校過圣誕節(jié)的學生?！备チ⒕S教授看上去打算直撲圖書館，“這可能要費上一番功夫。”
“我想我有幾個好推薦?！绷_曼看著不遠處正和海格聊天，企圖從他口中問出尼可·勒梅下落的三人組，“稍后我會讓他們?nèi)D書館找您的?！?p> “好的，過幾天我也會發(fā)布公告，我想很多人愿意有額外加分的機會。”弗利維教授高興地向著圖書館走去。
羅曼看著海格尷尬地擺手與后退，就知道他們又在欺負老實人了。
自從海格說漏了嘴以后，哈利幾人一直在書里尋找勒梅的名字。
他當然不在《二十世紀的大巫師》里，也肯定不在《當代著名魔法家名錄》里。
另外，《現(xiàn)代魔法的重大發(fā)現(xiàn)》和《近代巫術發(fā)展研究》中也不可能找到他的名字。
至于圖書館——館內(nèi)藏書的規(guī)模就令人望而卻步，幾千個書架，幾百條狹窄的通道。
多么好的機會。
于是羅曼一反常態(tài)，非但沒有躲開三人組，反而大搖大擺地迎了上去。
羅恩的不作為已經(jīng)遭到了朋友們的“唾棄”，赫敏決定放棄慫恿這兩個沒用的男人，親自上場。
她深吸了一口氣，連珠炮似地說道：
“羅曼，我知道你應該會知道尼可·勒梅是誰。事實上我也知道你不想告訴我們，但我想，總是要試試，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理由不肯說出來，但總之，這關系到很重要的一件事……”
小女巫毫無邏輯的話語，和漲紅的臉頰讓羅曼陷入了自我懷疑。
我是誰？
我在哪？
我是來干什么的？
但很快，他找準了自己的定位，毫無罪惡感地蒙騙著三個小巫師：
“弗利維教授要去圖書館整理書籍，我建議你們跟上他的腳步，幫幫他；這可能會讓你們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看到一些平時你們不被允許看的書。”
“一些罕見的內(nèi)容和名字，應該會出現(xiàn)在罕見的書中?！?p> 羅曼剛要轉身離開，又回過頭來叮囑到：
“就說羅曼讓你們?nèi)フ宜?。他會幫你們的。好嘛？?p> 話音剛落，他已經(jīng)揚長而去，留下三個小巫師面面相覷，狐疑地向著圖書館走去。
赫敏從衣袋里掏出一張清單，上面列著她決定要查找的主題和書名。
與此同時，羅恩在一排圖書前溜達著，漫無目標地把一些書從書架上面抽出來。
哈利不知不覺來到禁書區(qū)。
不幸的是，要查找任何一本禁書都必須有某位老師親筆簽名的紙條，哈利知道他是不可能弄到這種紙條的。這些書里，包含著從不在霍格沃茨課堂上講授的很厲害的黑魔法，只有高年級學生在研究高深的“黑魔法防御術”時才能讀到。
“教授，羅曼讓我們——”赫敏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啊哈！”弗利維教授的身影從兩堆書身后露出，“太好了，我有任務給你們?！?p> “波特，快過來，那不是你一個人能待的地方?！?p> 弗利維溫和地把三個小巫師帶到平斯夫人面前。
這個消瘦年邁的女人正戴著眼鏡，有些惱火地看著羅曼的稿子，她意識到這張卡片將使她在圖書館的“高度極權”發(fā)生分裂。
“那么，弗利維教授，你要我做什么？”她盡量克制著自己。
“禁書區(qū)的魔法最為難以施展，我想先從這里開始，請問它們現(xiàn)在有多少本被借出？”
“教授們的書都在圣誕節(jié)前歸還了，現(xiàn)在應該……”平斯夫人拉起單子，“只有《尖端黑魔法揭秘》和《強力藥劑》被羅曼·海勒借走了，鄧布利多簽的字?！?p> 她抬起頭，有些懷疑地問道：
“你真覺得小巫師能看懂這些？”
弗利維并沒有把這當回事，他用尖細的聲音說道：“魔法從來不因探求者的年齡而藏起其真諦?！?p> 他扭過頭，意外地看到個熟悉的身影：“戴維斯先生！太好了，我還說圣誕節(jié)前不會有太多人來圖書館?！?p> 他拉過剛進館，一頭霧水的羅杰·戴維斯，一行五人進入了禁書區(qū)。
“現(xiàn)在，你們要小心，聽從我的指示……”
始作俑者羅曼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兒想笑。
麥格教授沒有選擇在霍格沃茨吃晚宴，反而選擇帶上羅曼回家過節(jié)。
而她的親侄女貝亞特，倒是展現(xiàn)出拉文克勞本色，竟然要在圣誕節(jié)留校看書，第二天便回到了學校。
對此麥格教授并無微詞?；舾裎执囊埠?，霍格莫德也好，于麥格教授而言都是家。
埃爾芬斯通則高興地拉著羅曼，非要喝上幾杯，直到麥格教授不滿地敲了敲他的頭頂，才停止這一罪惡的想法。
最讓羅曼驚訝的，莫過于圣誕禮物。常年出于屏蔽狀態(tài)下的他，從不與人互贈圣誕禮物。
但這次，韋斯萊夫人與羅夫都顯得消息靈通無比，直接把禮物送到了麥格教授手中。
羅曼看著韋斯萊夫人特制的黑色毛衣，以及羅夫送來的扶星者，有些頭痛地敲打著額頭。
“你沒有給他們準備禮物，是嘛？”埃爾芬斯通幸災樂禍道。
麥格教授則打量著掃帚，“聽說這是最新款，有望被美國魁地奇球隊選用；雖然只是這一系列的開山之作，卻在性能上超出光輪2000?！?p> 頭越來越疼了。羅曼抱起掃帚和毛衣，無奈地返回自己的房間。
“米勒娃，你說我們還要把禮物給他嘛？”埃爾芬斯通把腳下的盒子往桌子底下踢了踢。
麥格教授也把一個小盒子收了起來，“這孩子恐怕還不太適應日常生活，但我有個好主意?！?p> ……
于是羅曼得到了一份非常珍貴的禮物。
那就是整個圣誕節(jié)，他都在接受變形術大師，米勒娃·麥格的一對一輔導。
以及埃爾芬斯通的嘲笑。
當假期結束時，他幾乎是逃回了霍格沃茨。
羅曼一回學校便堵在拉文克勞門口。
直到貝亞特從門里出來，眼神里充斥著憐憫和幸災樂禍；他這才恍然大悟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舔舐傷口。
但隨著宵禁降臨——
咚！咚！咚！
很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傳來。
羅曼有些納悶地從床上爬起來，不知道這年頭還有誰這么有禮貌。
“羅曼，幫我搬一下鏡子，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受不了?！?p> 鄧布利多站在門外，笑瞇瞇地看著羅曼。
羅曼這才想起來，自己那個圖書館計劃，弗利維肯定是要找鄧布利多商量的，這八成用掉了他整個圣誕節(jié)的空余時間。
那么案情很清晰——這老頭兒是來秋后算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