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骨杖中的記憶
當(dāng)一頭怪獸有著獅子的頭、山羊的身體和火龍的尾巴時，它會有什么缺點哪？
答案很清楚——它很難回過頭來咬你。
但作為補償，火龍樣的尾巴強(qiáng)壯到足夠勒死任何敢站上它后背的敵人。
“那個，我要說這是一場誤會，你會原諒我嘛？”
羅曼無力地挪動著，全靠納吉尼才得以從被壓成鐵塊的車斗里逃出。
“嘿，羅曼！”遠(yuǎn)處的海格激動地?fù)]著手，向著羅曼跑來，“小心！”
他激動地忘了客邁拉獸的危險，沖來試圖阻擋客邁拉獸的攻擊。
“你還不明白嘛？安德羅斯就可能有巨人的血統(tǒng)。”
羅曼看著向自己沖來的海格，面無表情。
“你認(rèn)為有巨人血統(tǒng)的家伙都是蠢貨，但我認(rèn)為海格不會蠢到一晚上在這里徒勞無功。”
“而且，你不懂麻瓜物品，對吧，你根本沒法變出一輛摩托車來?！?p> “聰明?！焙８裢Ｏ律碜?，滿是胡須的臉竟然顯出幾分猥瑣，“但我覺得這些并不足以讓你懷疑我?！?p> “這根魔杖，只能釋放一個魔咒；或者，最起碼只有這一個同源魔咒的變種。”羅曼抬起自己的骨杖，“盡管你們都說它是魂器，但我并沒有什么與它血脈相連的感覺?！?p> 他又舉起獨角獸魔杖，“這根魔杖也并沒有那么光明，善良；它只是對我很好罷了?！?p> “你模擬的太過火了。”羅曼把手中的兩根魔杖收起，緩緩站起身子。
“是的，小家伙，看得出來你在毀滅的路上已經(jīng)邁出了第一步?！焙８窬薮蟮纳碜痈砂T下來，露出近似骷髏的海爾波的身影。
他的身體已經(jīng)破破爛爛，胸口開著獸角留下的大洞，四周不斷有碎片向下掉落。
“要不還是先擔(dān)心一下你自己，看上去那個誓言對你傷害不小?！绷_曼看著海爾波，絲毫不把身后的客邁拉獸放在心上?！安蝗荒愫伪赜眠@種方法欺騙我?！?p> “是的，在我身處的地方，對冥河起誓會遭到很嚴(yán)重的懲罰?！焙柌ㄐχ?，盡管伴隨著他的笑容，他臉上僅剩的肉皮在不斷剝落。
“正如我先前所說，在毀滅的路上你已經(jīng)開始前行；但是在避免死亡的路上，你卻差得遠(yuǎn)?！?p> “那只是你認(rèn)為?！绷_曼皺著眉頭，“所以那條蛇怪上還是有你的靈魂？”
“你說的沒錯。安德羅斯找不到我的另一個魂器，就企圖通過蛇王來封印我?！焙柌ㄟ有χ?，“你應(yīng)該感到幸運，如果你早來些年頭，那愚蠢的守護(hù)神還沒有失落掉那么多記憶，他是絕對不會放你離開的?！?p> “這個地方也是他的手筆？”
“當(dāng)然不是，沒有巫師能做到這一點，他只是從這里開出一道縫隙。”海爾波大笑著，“這個鬼地方，加上我的蛇王，安德羅斯的守護(hù)神，甚至包括那只愚蠢的，游蕩在四周的變異客邁拉獸，安德羅斯企圖用這些來讓我永遠(yuǎn)的游蕩，體會游魂的感覺！”
“我告訴你，這不可能！”他猙獰的面孔終于只剩下雪白的骷髏。
“可是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出去哪？”羅曼靜靜地看著他，“如果你具備強(qiáng)行制服我的能力，就不會這么——耐得住性子?！?p> “你還沒有感覺出這是哪里嘛？”在海爾波沒有皮肉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他的聲音卻出現(xiàn)一絲按捺不住的欣喜，“太好了，那你絕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太陽，山峰，與四周的云海都消失在羅曼眼中。
他現(xiàn)在身處濃重的烏云之下，站立在一座凄涼的海島上。
無數(shù)披著破爛斗篷的攝魂怪在他四周游蕩，但并沒有理會他與海爾波的對峙。
“我們在你的魂器中，在你一無所知的魂器中。”海爾波緩步上前，這次連他的白骨也開始灰化，“現(xiàn)在，讓我看看咱們兩個，誰更了解魂器。”
羅曼下意識地抬起手，按照安德羅斯的守護(hù)神所傳授的那樣，嘗試用手勢施法召喚守護(hù)神。
但很可惜，還未能形成自己守護(hù)神的他，在缺乏魔杖的情況下，毫無辦法。
“你說的都對?！?p> 第三個人的聲音響起，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陌生。
“現(xiàn)在，請你離開這里好嘛？”
這聲音無比溫和，但海爾波的動作卻突然粗暴起來，仿佛這件事已經(jīng)超出他的認(rèn)知。
“這不可能……”
“不可——”
他向著羅曼沖來，但剛剛邁出三步，就被綠瑩瑩的光包裹住，消失不見。
“他可以繼續(xù)回老地方游蕩了，但對冥河起誓會讓他的日子很不好過。”
綠光中，一個小巫師的身影從中緩緩走出。
“首先，我要謝謝你不斷送進(jìn)來的魔力。其次——好久不見了，羅曼·海勒。”
小巫師抬起頭，面色紅潤，臉上無疤，頭發(fā)呈現(xiàn)深棕色，但那分明就是羅曼的臉龐。
“你是誰？”羅曼看著眼前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眼上卻沒有疤痕的人，不知道這是不是海爾波的新把戲。
“為什么不——問問你自己哪？”
他盯著羅曼，一步步走上前來，伸出雙臂。
“你知道魔力暴動嘛？”
羅曼想要后退，腳下卻如同生了根。
“魔力暴動下的超強(qiáng)感知，能讓一個小巫師的腦子炸掉。所以有些事情，你不會記得。”
“來吧，你還想逃避自己到什么時候？”
羅曼眼睜睜地看著他抱上自己，等他回過神來時，眼前是燃燒著的巨大火堆。
他警惕地退后了幾步，望著不遠(yuǎn)處的幾個人，其中海格的背影尤為顯眼。
這個場景讓人感到熟悉又陌生——他曾在鄧布利多的記憶中看到過。
遠(yuǎn)處的人都背對著他，仿佛剛剛同什么人講過話。
羅曼記得這個場景，這是鄧布利多與眾人告別的場面，但鄧布利多的記憶就到此為止。
他看著前方，艾布納率先轉(zhuǎn)過頭，對著海格開口：
“現(xiàn)在，海格，你應(yīng)該啟程了?！?p> “今晚可能有什么大事發(fā)生，轉(zhuǎn)運巨龍也好，霍格沃茨的防御也好，都來不得半點大意?！?p> “不行！”不出羅曼所料，海格毫不猶豫地表示了拒絕。
“弗蘭克和愛麗絲很快就會到，最起碼要等他們來了。再說鄧布利多已經(jīng)放出了鳳凰?！?p> “守護(hù)神沒辦法同時去那么多地方，霍格沃茨需要知道最新的校長命令?！卑技{一句話就斷絕了海格的后路。
戰(zhàn)爭開始后，處于防御狀態(tài)的霍格沃茨并沒有接入飛路網(wǎng)，轉(zhuǎn)道霍格莫德還需要一點時間，海格確實不能再耽擱了。
海格把一堆話硬生生憋在喉嚨里，臉紅脖子粗地擠進(jìn)屋子。
羅曼透過房門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他在壁爐邊粗暴地捏了把飛路粉，高喊一聲“三把掃帚酒吧”便消失在爐火中。
剩下的四個人守在火堆旁，席地而坐，靜靜地看著酣睡中的巨龍。
羅曼在他們周圍打著轉(zhuǎn)，看著自己素未蒙面的父母，以及韋斯萊夫人的二位兄長。
“沒事兒的，隆巴頓夫婦從來不會遲到?！奔衔套炖镟洁熘?，握著魔杖的手上卻滿是青筋。
“該死，好像手表真的壞了，它不走了?！辟M比安用魔杖捅著剛修過的手表，冒出一串火花。
“它沒壞，費比安，現(xiàn)在剛剛過去了五分鐘。”
艾布納說著話看向馬車，夜騏已經(jīng)開始不安地在原地踱步。
很顯然，它們并不是熟練的老員工。
越過馬車，是寒風(fēng)中搖曳的枯林。
隨著某棵樹上最后幾片葉子翻著卷兒落下，艾布納突然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右眼上的單片鏡則閃過一絲光芒。
羅曼很熟悉這個動作，也順勢看向枯樹林中。
但那里朦朦朧朧的，就像游戲里未開發(fā)的地圖，只有簡陋的貼圖，遠(yuǎn)沒有鄧布利多記憶中的清晰而富有生機(jī)。
“梅洛迪，你能去二樓幫我拿壺?zé)峥Х嚷?？?p> 艾布納突然轉(zhuǎn)過頭對著妻子說話。
羅曼注意到梅洛迪的身體在某個時刻處于緊繃狀態(tài)，隨后她神色如常地站起身子，向屋內(nèi)走去，“吉迪翁，費比安，你們兩個需要什么？”
她說話間掏出了魔杖，“咖啡，還是茶？我的烹飪魔法可是進(jìn)步不小?！?p> “咖啡就好?！奔衔陶酒鹕碜樱百M比安讓我看看你的手表，我想它可能真的壞了。”
他掏出魔杖，搶過費比安的手表，端詳起來。
費比安也站起身子，活動著筋骨，右手魔杖噴吐著火星，“我就說它壞了，但我怎么也修不好?！?p> “算了吧，你們兩個。這可是精細(xì)活。”
艾布納也握著魔杖站起身子，湊上前去。
下一秒，四個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
“統(tǒng)統(tǒng)加護(hù)！”
“霹靂爆炸！”
一些紊亂的氣流在空氣中游移，梅洛迪高舉著魔杖，在以巨龍為圓心的空地上制造了一道熱浪。
而剩下的三根魔杖則在短暫地爆發(fā)后，噴吐著零碎的煙霧與火星。
他們沒有瞄準(zhǔn)，事實上也用不著瞄準(zhǔn)，三道咒語沖入樹林間便炸成了碎片，開始瘋狂地在地面與樹木間彈射，每次濺射都掀起一陣爆炸。
十幾棵，或者更多樹瞬間成為了碎片，伴隨著地面飛濺起的泥土與石塊瘋狂地撕扯著空氣。
鮮血與肉塊混著黑色的布料碎片出現(xiàn)在空氣中，幻身咒的效果被施咒者的鮮血和移動破壞的一干二凈。
五顏六色的咒語隨即從爆炸的煙塵中飛來，炸裂在統(tǒng)統(tǒng)加護(hù)所制造的無形防御上。吉迪翁和費比安也轉(zhuǎn)攻為守，協(xié)助梅洛迪加固著防護(hù)。
只需要再過一會兒，援軍就會抵達(dá)，沒必要魯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