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鄧布利多的克制
人群往往有這樣一種特性:
在長時間的尷尬后,一個小小的咳嗽便能引發(fā)一場熱火朝天的討論。
小精靈麻利地收拾著桌子,巫師繼續(xù)呵斥著他的慢慢吞吞,移動中的采訪也得以繼續(xù)。
所有人都面色如常,仿佛剛剛什么也沒發(fā)生。
“這還真是令人尷尬?!?p> 洪亮的聲音在廳中響起,羅曼尋聲看去,只看到一團鮮艷的色彩。
定睛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位老人,身著寬松肥大且無袖的長袍,只是五顏六色十分醒目。
他走到主席臺前,毫不猶豫地把阿金巴德的名牌從小精靈手中拿過,大大方方地移到一旁,又小心地將鄧布利多的名牌擺在正中間。
“不過年輕人,這沒什么好尷尬的,在鄧布利多面前,我們要保持足夠的謙遜?!?p> 他拍拍那巫師的肩膀,對方受寵若驚地點頭,連語言也變了,連珠炮般地說了一串羅曼聽不懂的話。
但有一個詞所有人都能聽清——阿金巴德。
阿金巴德顯然是控制氣氛的老手,三兩句話就將全場的目光吸引到自己面前,甚至講起了笑話。
“他當時張著嘴巴去找教授哭訴?!?p> “我也沒辦法,只好對教授說——我只是揮了揮手,從來沒想讓他的下巴脫臼。”
伴隨著一陣哄堂大笑響起,他的兩位得意門生,外加金獎獲得者已經(jīng)來到他面前。
“很好,很好?!?p> 阿金巴德的眼神里,羅曼發(fā)現(xiàn)了熟悉與熟悉。
前一個熟悉是來自斯拉格霍恩,那種視后輩為收藏品的樂趣。
后一個熟悉則是來自那些常年打交道的政客,那是充斥著人性兇惡的樂趣。
“煉金術(shù)分支很多,不過現(xiàn)在的官方定義是——”
“煉金術(shù)是魔法的一個分支,是一門古老的科學。研究四種基本元素的組成、結(jié)構(gòu)和魔法屬性,以及對物質(zhì)的嬗變。”
阿金巴德把兩個青年拉到自己身側(cè),左右站定,而后流利地應對著記者的提問。
“我也許該在煉金術(shù)上多下些功夫?!?p> 看著臺上的熱鬧,比爾略帶遺憾地說。
在霍格沃茨,煉金術(shù)只有滿足條件的六年級和七年級學生才能選修。
而那時畢業(yè)在即,熱愛冒險的比爾,怎么能耐得住性子研究煉金術(shù)。
“你說得對,但我覺得韋斯萊家不需要那么多發(fā)明家。”
羅曼想著在新圖書館運行后,雙胞胎能有多大的提高,打算提前為霍格沃茨的諸位同學默哀。
“您的意思是杜魯兄弟也會參加本屆比賽。”
臺下麗塔拿腔作調(diào)的聲音響起,事實證明她的輸出是種習慣,不分場合。
“我們歡迎所有適齡人的報名。”
阿金巴德深諳發(fā)言之道,一招接化發(fā),避重就輕。
“看起來他們是胸有成竹,自己發(fā)獎自己拿?!?p> 比爾嘆了口氣,拍了拍羅曼的肩膀。
“這倒也是,自己家的比賽,哪有外人拿獎的道理?!?p> 羅曼倒是無所謂地隨口應付著。
他不認為自己的煉金術(shù)會輸給臺上喜笑顏開的杜魯兄弟。
只是魔法——魔杖在他袖子內(nèi)微微跳動了一下,可惜最終還是陷入沉寂。
還是得依靠鄧布利多為他提供的魔火。
“所以我也來的越來越少?!?p> 阿不思·曹操·說到就到·鄧布利多走到他們旁邊,沒引起周圍人的半分主意。
沒有人扭頭,甚至沒人聽到他說話。
“您應該出現(xiàn)在上面的。”比爾小聲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但鄧布利多毫不在意,從長桌上拿起小精靈剛剛送上來的水晶杯。
桌前留下發(fā)懵的小精靈,不知道自己剛剛擺好的飲料,為何突然少了一杯。
“看來游走球的問題不大?”
羅曼不認為家養(yǎng)小精靈都能影響的游走球,會難住鄧布利多。
“那得看是什么問題,縫縫補補,總是能用的?!?p> 鄧布利多高興地扶著羅曼的肩膀。
果然,就是你們這群人讓這比賽損傷率居高不下。
羅曼可不認為縫縫補補的問題需要找鄧布利多。
“阿金巴德先生,據(jù)說選手們已經(jīng)全部抵達,您方便在這里透露一下比賽內(nèi)容嘛?”
“我想這不是什么問題,畢竟比賽題目無法提前準備。”阿金巴德示意旁邊的巫師代他宣布。
他拿出一張紙,高聲念起來:
……
“總之,我們不能允許巫師的力量被一無所知的麻瓜竊取。”
“但強行奪取不是正義的行為?!?p> “我們需要一件替代品,能瞞過麻瓜的檢測儀器。”
羅曼感覺身子一僵,抬起頭看向鄧布利多。
校長同時低頭看來,兩人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麻瓜絕不是一無所知,他們一定檢測出什么東西,甚至是麻瓜科技無法解釋的。
而這個護身符,又無法通過官方渠道獲取,或者說,官方渠道拒絕了他們,甚至設置了保護措施。
按常理,這種事更應該偷偷摸摸,而不是大張旗鼓地嚷嚷出來。
這是挑釁,還是試探?
比爾也感覺到一絲味道不對。
但他的觀察角度,或者說他的出身,決定他無法完全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參賽選手要在復原的金字塔內(nèi),根據(jù)魔力殘留仿制作品;誰能欺騙過麻瓜的儀器,那么護身符,就歸他所有?!?p> 鄧布利多扶著羅曼的手指僵硬了一下。
他轉(zhuǎn)過頭,用審視的眼神盯著站在主席臺上的阿金巴德。
對方有所感應地四下掃視,但終究沒能發(fā)現(xiàn)鄧布利多。
“校長,半隱居人的生活是很難的?!?p> 羅曼嘆了口氣,他知道鄧布利多想做些什么,卻又強力克制著自己。
干掉一個阿金巴德對鄧布利多來說是問題嘛?
你去問格林德沃吧。
干掉阿金巴德后的鄧布利多才是問題。
鄧布利多的人生經(jīng)歷如此復雜,以至于他的性格反而變得簡單起來。
校長的每一個信任都是有條件的,甚至包括他的自信。
如果不是用霍格沃茨校長的職位束縛住自己,鄧布利多也不相信自己能在欲望面前保持清醒。
時刻用高尚的理念困守住自己千瘡百孔的靈魂,這是鄧氏版的畫地為牢,也是他為自己修建的阿茲卡班。
過了良久。
久到阿金巴德離去,周圍人也散去,鄧布利多才輕聲開口:
“羅曼,你能告訴我《國際巫師聯(lián)合會保密法》的施行時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