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庫的門是用選用上好的堅木制作而成的,又往上面澆筑熾熱的鐵水,最終而成。庫門沉重,堅硬如鐵,可抵擋敵軍的火箭鐵錘。平日里若要開門,也需選上數(shù)十個青年壯漢一起而行才能打開。
桐鎮(zhèn)銀庫鐵鑄的大門最終還是被打開了。一個個精壯的青年漢子赤裸著上身,面色猙獰咬牙大力推動著大門,額頭上蹦出了些青筋,讓人看著就十分吃力。
下午的陽光過于炙熱,炎炎地炙烤著大地。凌玄站著庫門前,衛(wèi)世淵并著賀秦站在他身后。流韻則沒有下閣樓,遠遠站在上方的涼亭中向他們眺望。
“姑娘不下去嗎?”碧筠在后面拿著羅扇給流韻輕輕扇著,驅(qū)散些暑氣,“剛才王爺似乎挺希望姑娘一起去呢。”
“呵?!绷黜嵚犃诉@話,臉上浮現(xiàn)些笑意,“就王爺那個表情,也為難你們還看得出來了?!?p> 她把目光從人群中收回來,輕聲道:“人要有自知之明啊,有些地方不是我們可以去的?!?p> 帶她來桐鎮(zhèn)已經(jīng)讓人詬病了,更別說隨凌玄入銀庫了。
她不說別的,最起碼也要挽救下小王爺在江都已經(jīng)很可憐的名譽吧。
“我覺得姑娘還是想太多啦。”碧筠嘟著嘴,有些不服道,“王爺都領姑娘來桐鎮(zhèn)了,那還會顧忌那些閑言碎語!”
流韻笑著伸手錘她一下:“都和你說了多少遍謹言了,你下次再這般胡言小心我收拾你?!?p> 雖是面上是調(diào)笑的模樣,但語氣最后隱隱帶著些嚴肅。
碧筠知道流韻的意思,被她這般一說,也不敢再辯嘴了。
小丫鬟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的。凌玄帶她來桐鎮(zhèn)無非是防著賀秦一手罷了,是怕賀秦趁凌玄他們都不在又突然發(fā)難,就像最初的那次落水一樣。
流韻想著,心中一暖。她看著那個著玄衣的挺拔背影,又想起那日他們重逢時的場景。
流韻垂下眼瞼,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了些不安。
她的預感一向很準,上次這般不安便是賀府的歌宴一事,不過現(xiàn)在看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她微微皺起眉,想起了突然消失的賀璉,總覺得會出什么事情。
她見那群人已經(jīng)入了銀庫,便轉(zhuǎn)身走回屋內(nèi),低聲朝碧筠吩咐道:“若是景侍衛(wèi)回來,就讓他立馬來找我。”
如果說賀秦只是傻傻地讓人算計,那他也不算是賀秦了。
那廂凌玄越門而入后,見到的便是堆積得重重疊疊的銀山。那些銀子被用紙包好一層一層地疊在一起,桐鎮(zhèn)銀庫本就占地廣闊,但卻被密密麻麻的銀子山堆擠占的一點空隙都沒留。
這一切都在述說著江都的繁華。
“王爺,要一兩一兩的查嗎?”賀秦在凌玄斜后方開口道,語氣真摯,“下官這邊帶著幾個銀官,王爺若不放心也可派人全程監(jiān)督。”
旁的衛(wèi)世淵聽了這話,嘴角翹起了諷刺的弧度:真是一心為公的好巡撫啊。
“不用?!绷栊[擺手,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