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韻沒有去問凌玄為什么生氣,只垂下眉眼把手上的餐盒放在客桌上。
她上前默不作聲地把書桌上凌亂的折子書信收拾下,略微把書桌桌面整理干凈。
凌玄在流韻進來的時候便知曉了,但許是已經(jīng)熟悉了彼此的氣息存在。他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依舊皺眉想著手下的折子。
流韻收拾好桌面,又在旁邊等了會兒見凌玄還是沒有什么反應,知道他是沉浸在事物中了。她微微一嘆氣,走上前去輕輕用雙手抵住他的太陽穴,輕輕揉按,邊做邊柔聲道:“王爺該用膳了。”
若是旁人敢這般靠近凌玄,他早就讓出手把人按倒了。
但這是流韻啊。
凌玄閉上眼感受著頭部的放松,他抬手握住流韻的手,低聲應道:“嗯?!?p> 流韻抽出手,把旁邊放著的餐盒拿過來為他擺開。
凌玄看著流韻挽起袖子,為他擺理餐碟,突然開口問道:“你知道這張折子上寫了什么嗎?”
流韻手一頓,看了眼凌玄隨意丟在桌上的折子,溫聲道:“自然不知。”
凌玄嗤笑一聲,語氣中有著些疲憊:“衛(wèi)世淵說官府沒錢了。別說官府侍衛(wèi)的開支,連那些流民百姓的生活保障都成了問題!”
“賀秦真把官府當成了他的私庫!”
流韻聽了這話,眼睛微微一轉(zhuǎn),心中頓時有了計劃。
她遲疑地開口道:“銀庫虧空……我倒是有個法子。”
凌玄皺眉看著她。
流韻接著道:“奴認為不如開場義賣?!?p> 凌玄有些疑惑:“義賣?”
這詞他倒是很少聽過,畢竟塞外寒苦,從來只有寒風冷石,哪有江都這么多風花雪月。
流韻笑著解釋:“過往若遇上什么天災人禍,百姓困苦,流民眾多的時候,我們這些戲院便會聯(lián)合起來弄場義演,義賣什么的……人和畫、東西什么的都是我們出,就賣給那些江都富商,賣出的那些錢就用來安置那些流民?!?p> “也算是為這天下百姓盡一份力吧。”
凌玄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抬頭朝流韻笑了一下,眼中含著贊揚道:“遇上你,真是我三生有幸了。”
流韻頓時有些紅了臉,糯糯低聲道:“王爺謬贊了,不過是些胡言亂語罷了?!?p> 凌玄許是聽不懂這是女子的自謙,他目光嚴肅地看著流韻,正色道:“不是什么胡言亂語,無論是當初的銀庫虧空還是今天的義賣,你都幫了大忙。如果沒有你,我們現(xiàn)在興許還被賀秦蒙著……”
“王爺!”流韻嬌聲打斷,臉上已是布滿了紅暈,“王爺?shù)男囊馀睦锩靼??!?p> 不過是女人的小把戲罷了。
“別再說什么奴不奴婢的了?!绷栊犃肆黜嵉淖苑Q,皺起眉有些不悅道。
流韻聽了這話,像是一粒石頭被投進了心湖,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過了許久,她才低聲回道:“多謝王爺了……”話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凌玄見此景有些手足無措,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什么舉動讓流韻誤解了。
他立馬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帕子緊張地遞給流韻,眼神緊緊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