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李崇軻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了。蘇夢靈正在幫他一點一點的將頭上的紗布仔細地拆下來。
“靈兒,多謝你這么多天來的照顧。李崇軻感激不盡?!?p> “大哥哥哥,哪里的話!你跟我還要這么客氣嗎?”蘇夢靈嘟著嘴,佯裝不高興的樣子。
李崇軻沉默不語,眼神望向窗外,問道:“靈兒,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蘇夢靈點點頭,回答道:“是啊!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讓蘇伯去料理了。下午就可以出法?!?p> “你真的考慮好了?要跟我去北侖洲?”李崇軻的話剛說出去立馬就知道自己不該這么說,旋即立馬又補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此行一路困難重重,原本咱們馭氣飛行的話,二十日也就到了。可是...”
李崇軻看著窗外忙忙碌碌的人群,還有那一長溜的車隊,心中的話想說可是沒有說的出來。
“大哥哥,你云宮有急事你就先走。這些都是父親留給我的東西,我不想將他們遺棄。這次前去云宮,以后就不回來了。我可以和護衛(wèi)們晚些到達啊!我問過了,最晚在端午節(jié)前肯定能到。”蘇夢靈邊把換下來的紗布收好,還小心翼翼地幫李崇軻把額頭上的污漬給擦去。
“這怎么可以!外面現(xiàn)在非常的亂,我問過煙暮風(fēng)了,除了西岐洲還算安穩(wěn)外,其余諸洲都被幽冥族和拜日教荼毒得十室九空。你一個女孩子家?guī)е@么多輜重。不行!不行!”李崇軻連連搖頭。
蘇夢靈雙手搭在李崇軻肩膀上,含笑安慰他道:“哎呀!大哥哥!我還有那么多的護衛(wèi)呢!都是煙將軍的親衛(wèi),個個都是高手!你不用擔(dān)心我啦!”
李崇軻把她的手從肩膀上拿了下來,很堅決得說道:“這事你不要堅持了,我已經(jīng)在你父親的事情上做錯了一次,不能再此在你的事情上犯錯誤。我跟你一起走?!?p> 蘇夢靈將他的手松開,轉(zhuǎn)身嘆了一口氣,說道:“哎!這下子,全天下的人都會說,云宮君神為了一個小丫頭片子不顧社稷江山咯!”說完便咯咯地嬌笑起來。
李崇軻滿臉無奈,手指點了點蘇夢靈的額頭,假裝呵斥道:“你成天就會尋我開心。”
蘇夢靈吐了吐舌頭,滿臉壞笑著端著藥盒邊跑邊說道:“大哥哥,我去幫蘇伯忙啦!你自己慢慢郁悶吧!”
庭院里留下了一連串空靈的笑聲。
李崇軻望著蘇夢靈遠去的背影,自己的思緒再一次沉浸入之前的那個神秘聲音之中。
“無中生有,有生萬物。墨守成規(guī),虛空成河。”李崇軻來回低吟著這句話,不知不覺已經(jīng)沉入了識海。
李崇軻的識海之中剛剛從死寂一片之中漸漸復(fù)蘇過來。懸浮在半空之中的李崇軻,看著眼前的這十六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這句話有何玄妙之處?”李崇軻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那種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他想到外面的黎民百姓已經(jīng)被那幫殺人惡魔終日殘害,云宮的情形也無法了解。自己功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沒辦法立刻和云宮那頭取得聯(lián)系。煙暮風(fēng)是派了八百里加急去報信了,可是如今天下大亂,這信能不能送到還是個問題。
嘭的一聲,帶著勁風(fēng)的一拳揮向了那十六個字,瞬間將它們打的粉碎。金色的粉末飄飄揚揚地從空中落下,仿佛下了一場金粉之雨。
李崇軻一揮手,將滿地金粉吹散。剛想轉(zhuǎn)身脫離識海,余光卻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畫面,那原本應(yīng)該被吹散的金粉,兜了一圈后又回轉(zhuǎn)回來,在地上形成了一個旋轉(zhuǎn)著的洞,周圍金粉形成的旋臂在不住地往洞中央跌落,無盡往復(fù)。
李崇軻心中大驚:這不就是吞噬星河迸發(fā)之前的氣旋深淵嗎?可是按我體內(nèi)這顆定氣珠,是無論如何無法催發(fā)定氣珠形成氣旋深淵的啊!再者說,即便是催發(fā)了吞噬星河,也無法與眾神境的劉醉兒抗衡。
忽然,一個念頭如同閃電一般擊穿了他的思維。
“如果我把這顆定氣珠變成一個氣旋深淵,那么我豈不是可以無時無刻不再吸收至真至純的真氣了?這樣根本不需要用定氣珠來催發(fā)真氣,而且跟人交手,對方越強,自己就越強。如此強大又可怕的威力。”
“可是,要如何將定氣珠變成一個氣旋深淵呢?”李崇軻又陷入了沉思。
他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識海之中,幻化出了一個普通的培元境一品定氣珠。
他用盡全身氣力,朝著那顆定氣珠發(fā)出山崩海嘯般的一擊,只見手中那顆定氣珠瞬間變成了一堆粉末。
李崇軻呼出一口氣,將那堆粉末吹散,搖了搖頭。
旋即又幻化出一顆培元境的定氣珠,將其拋向空中,然后迅速地從指尖射出一道劍氣,從定氣珠的中央穿透。
只見那顆定氣珠在閃耀了幾下光芒后,從中間崩裂開來,散落成片片發(fā)著微弱光芒的葉片。
“還是不行!”李崇軻重重一拳砸在了虛無之中。
他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重新鼓起勇氣,再此幻化出了一顆飛升境的定氣珠。
他腦海中重新閃現(xiàn)出了那句話:無中生有,有升萬物!
“先要把它變成無,然后這個無才能變成有?!崩畛巛V心中想到。
他將那顆定氣珠輕輕地放在了面前的虛無之中,將自己體內(nèi)的一縷縷真氣凝聚成至真至純的氣勁。
待到體內(nèi)的至純氣勁已經(jīng)積蓄到快把自己撐破的時候,猛地將那顆定氣珠壓在了另一個手掌之中。
雙掌一齊用力,兩股強大地氣勁從四面八方朝著那顆珠子壓來。只見那顆定氣珠發(fā)出地光芒逐漸變亮,珠子也在變熱。
這個過程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顆定氣珠已經(jīng)從一個拳頭大小,被壓縮成了一粒赤豆大小。散發(fā)出來的光和熱似乎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
“可是,這仍舊沒有消失?。 崩畛巛V心里有些焦急,于是加大了雙掌之中氣勁的輸出。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顆紅豆般的定氣珠再也無法承受外部強大的壓力,迸發(fā)出了一道極強的光芒之后,變成了一個猶如針頭般大小,旋轉(zhuǎn)著的氣旋深淵。
這個氣旋用肉眼能看到的速度迅速膨脹著,周圍的一切東西都無法逃脫掉這種強大的吸力。
李崇軻立刻感到自己體內(nèi)的至純真氣正在快速地流向了那個氣旋深淵。他不慌不忙,用雙掌之中的蠻橫氣勁將這個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氣旋深淵推入自己的體內(nèi)。
剎那間,天地為之震動,鬼神為之哭泣。
李崇軻感到自己已經(jīng)和這個虛空融為了一體,不光是氣息,任何物體都任他予取予奪,任何巨大的物體都能在瞬間被他化為齏粉。
“這種力量太可怕了!”從識海之中出來的李崇軻已是滿頭大汗?!斑@么強大的力量,如果直接放入體內(nèi),雖然能立刻為自己提供無窮的戰(zhàn)力,可也說不準(zhǔn)會在某一時刻將自己反噬掉。”
李崇軻站了起來,窗外的寒風(fēng)將他的思緒漸漸地清晰起來,看到蘇夢靈正在車隊之中忙前忙后,看到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該如何去做。
“造個東西把它困起來。在這之前,不能將這惡魔釋放到人間?!崩畛巛V這樣想。
“大哥哥,車隊都準(zhǔn)備好了,咱們隨時可以出發(fā)。”蘇夢靈一路小跑地來到李崇軻的窗下,仰起頭眨巴著大眼睛對李崇軻說道,滿眼都是對未來旅途的憧憬。
“好!咱們出發(fā)?!崩畛巛V一拍她的額頭,笑著走出了房間。
云宮的天牢之中,藍升盤膝坐在地上,正在入定的他滿頭大汗。對面監(jiān)牢的李蕓見到他這般模樣,急忙催促藍升旁邊的林柏道:“林宮主,你快看看藍升?。∷趺戳??”
林柏躺在石床之上,嘴里叼了一根稻草,憤恨地說道:“別叫我宮主,早就不是了。”
“林大哥,你快幫我看看藍升,他滿頭大汗,渾身在顫抖,我真怕他出事,萬一心魔出了竅,那可是要出事情的?。 崩钍|都快哭出來了。
蘇欣把頭湊到了欄桿邊上,朝藍升那里望了望,然后索然無味地爬了回來,對李蕓說道:“沒事!只不過是心神有些不寧罷了!死不了!”說完又爬回了石床。
秦盈瞪了一眼蘇欣,惡狠狠地呵斥道:“你這張嘴什么時候能收斂點,那宋老蟒蛇就應(yīng)該把你的腿打斷。不!直接打死才一了百了。”
蘇欣翻了一個白眼給她,翻了一個身,面朝里面不動了。
罵完蘇欣來到李蕓身邊,蹲下身子拍著她的后背安撫,道:“你放心!藍升的識海之中留有之前元上留下來的神識,他應(yīng)該是感應(yīng)到了元上的變化才會如此的。你別擔(dān)心。”
話音剛落,藍升雙眼圓睜,不斷地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劇烈屈服,目光里充滿了驚恐之色。
“元上遇到了大變故,我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我能感受到他非常得害怕!”
眾人皆為之變色,紛紛聚攏到監(jiān)牢邊上,想聽藍升多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