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假裝優(yōu)雅地往回走去,可心中卻是在不斷地打鼓,蘇夢靈懷里還揣著那個華陽珠,更是緊張地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腳了。
等一走出長廊,蘇夢靈見四下里無人看守,并飛也似地往大門口跑去。
尹家兄弟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如此奔跑,可此時也無法詳問,只得跟著她一起往外跑去。
蘇夢靈一出大門便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下了三十多階的臺階,一頭扎進(jìn)了馬車車廂,閉著眼睛直拍胸腹,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
尹家兄弟也隨后趕到,一上車立馬便策馬揚(yáng)鞭,朝南城門奔去。
見他們四人剛剛離開走廊后,田青立刻便大聲詢問剛才進(jìn)去的那名士卒:“你確定剛才看到珠子還在原地?”
“是?。∈沁€在原處?。 蹦莻€士卒肯定的說。
“光彩依舊?”
“是啊!光彩依舊啊!”士卒不明白,為何大祭司要把剛才問過的話又再問一遍。
“可為何我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田青捋著胡須,不安的說道。
忽然他雙眼圓睜,撇下幾十個士卒發(fā)了瘋似的往大殿里面跑去。
士卒們搞不清楚原因,但也知道肯定有大事發(fā)生,于是一大群人呼呼啦啦地跟著大祭司的身影跑了過去。
田青一口氣跑到了祭臺之下,還沒來得及把氣喘勻就開始往供桌上爬,無奈年事已高再加上剛才一路疾跑而來,氣息上已經(jīng)十分紊亂,爬了兩次都滑落下來。
這時候大隊人馬已經(jīng)趕到,見大祭司要爬供桌,原因都沒有問的衛(wèi)兵們就七手八腳地把老田青推了上去。
老田青雙膝跪在了供桌之上,雙手扒著祭臺就往臺子上地托盤那里望去,見到那里赫然擺放著一顆珠子,并且散發(fā)著五彩斑斕的光芒,他心中的疑云才煙消云散了。
“還好沒丟!還好沒丟!嚇?biāo)览闲嗔?!”田青拍著胸脯,傻笑著一屁股坐在了供桌之上?p> 世間很多事的發(fā)生往往就是一個巧字。
就在七圣七賢圣殿之中,一群人在一起傻樂的時候,空中的一片云彩,此刻恰好路過圣殿屋頂,將空中灑下來的陽光擋住了片刻。
一個還在憨笑的士卒無意間再一次瞥到了那顆神圣的華陽珠,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五彩的光芒不見了,他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抖抖索索地指著那個珠子跟眾人說道:“珠,珠子不亮了!”
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幾十雙眼睛紛紛轉(zhuǎn)向了祭臺之上的那顆珠子。
“哎呀!怎么會這樣!”大祭司轉(zhuǎn)過臉去,看到黯淡無光的圣物心中一驚,差點(diǎn)跌落下供桌。
此刻,那片云彩似乎看膩了下面的這場鬧劇,拍了拍屁股繼續(xù)了自己漂泊的旅途。
光芒再次從窗子里傾瀉下來,珠子重新沐浴在了陽光之中,那種五彩斑斕的光芒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這!這不可能啊!”大祭司有些抓狂了,再一次用雙手撐住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脖子吃力地往托盤里探去。
這一看三魂只剩一魂,七魄丟了五魄。
托盤之中的那幾塊琉璃花瓣,似乎在恥笑他的愚蠢與傲慢。
“哐當(dāng)”一聲,祭臺上的托盤連同贗品華陽珠和琉璃碎片統(tǒng)統(tǒng)被田青摔在了地上。
“快!快去追!這點(diǎn)時間他們出不了城!”田青發(fā)了瘋地朝面前的這幫士卒吼叫著。
他伸手把離他最近的一個人拉了過來,對他喊道:“你!你快去將軍府,把這件事情稟告林宮主,讓他速派人來支援。還有,這是我的腰牌,你拿著它去找將軍,讓他立刻下令關(guān)閉城門,在華陽珠找到之前,誰也不能出城!”
一開始呆若木雞的士卒們見到大祭司已經(jīng)到了癲狂的地步,這才回過神來。
圣物丟了!!!
一幫人呼呼啦啦地又跑了出去,田青也從供桌上跳了下來,跌跌撞撞地朝門外跑去。
宏鹿關(guān)是一個一座依山而建的城關(guān)要塞,東邊是一座百余丈高的蒼梧山余脈,因此山從遠(yuǎn)處看好似一頭昂首望日的雄鹿,故而當(dāng)?shù)氐陌傩斩冀兴箖荷健?p> 宏鹿關(guān)的西側(cè)則是萬丈深淵,無路可走。
不管是南來北往的客商,還是當(dāng)?shù)氐淖?,想要往北去蒼梧山,南去北侖洲腹都只能走宏鹿關(guān)這一條路。
而這宏鹿關(guān)不同于其他城,由于東邊高山西邊懸崖的特殊地理特性,它只建有兩個城門。
一個城門在北,一個城門在南。
而此時城中策馬在城中疾馳的蘇夢靈幾人,正是想奔往南城門而去。
“快點(diǎn)兒,再快點(diǎn)!”蘇夢靈在馬車內(nèi)焦急地催促著。
“不能再快了,再快該讓巡城司的官兵給攔下來了。這宏鹿關(guān)中禁止縱馬!”同樣焦頭爛額的尹老二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望,頭也不回地喊著。
終于看見城門了,尹老二稍稍松了松手中的韁繩。剛才只顧著專心駕車,用力過猛,手心竟然被韁繩勒出了深深的血痕。
“速度慢下來吧!千萬不要引起城門衛(wèi)的注意。”尹老大面沉似水地說道。
尹老二嗯了一聲,再一次把車速放慢了下來。
尹老三見到冷汗直冒的蘇夢靈,心有不忍,便開口安慰她道:“妹子你莫慌,萬事有我在呢!要是等下真的打起來,你就躲我后面,大哥我保你周全?!?p> 蘇夢靈只是抬了下眼皮看了看尹人仇,此時的她心思亂得很,腦子里不斷地往外冒各種奇奇怪怪地聲音。
“馬車靠邊,下車檢查!”城門衛(wèi)的兵丁一伸手,示意尹老二立即停下馬車。
尹老二撥轉(zhuǎn)馬頭,將馬車緩緩地朝路邊靠去。
尹老三伸出頭去看了看,對尹老大說道:“大哥,才區(qū)區(qū)這幾個雜魚把手,咱們殺將出去可好?為何還要在這里等傻等?”
“你懂個屁!”尹老大一抬頭,用下巴指了指城門洞里的角落中的一個兵丁,說道:“你看到那個兵了嗎?他身旁的那根桿子是用來控制頂上的斷龍門的。只要咱們這里一動手,那人便會拉下長桿,斷龍門便會從天而降,將城門死死鎖住,縱使咱們神兵在手,短時間內(nèi)也無法將城門打開?!?p> “那咱們先把那小兵干掉呢?”尹老三望著那懶散地靠在城墻根上休息的小兵,鄙視地問道。
“你能想到,守城的人會想不到?我聽說這斷龍門的機(jī)關(guān)有一明一暗兩處,如果明處的機(jī)關(guān)失效了,在第一時間里,暗處的機(jī)關(guān)便會起作用。你阻止的了明處的機(jī)關(guān),那暗處的呢?你安分點(diǎn),別來添亂?!?p> 被大哥一頓教訓(xùn),尹老三覺得自己在蘇夢靈跟前丟了臉面,坐回車中十分地不悅。
“待會兒若是打起來,定要拿那幾個軟蛋來撒撒氣。”尹老三心中暗暗說道。
就在此時,兩個兵丁走上前檢查來了。
他們前頭一人穿著皮甲,腰間挎著橫刀,后面一人只穿布甲,手中拿一柄長戈。兩人有說有笑地來到了馬車前。
“去哪兒?。 逼ぜ妆‰S口問道。
“哦!去南炎洲。”尹老大笑著答道。
“嗯!路引文書呢!”皮甲兵丁右手朝前一攤,臉卻轉(zhuǎn)到了旁邊,眼睛沒有看尹老大。
一看這架勢,尹老大心中便松快了一些,他熟練地從懷中掏出了路引文書,外加一些散碎銀子,用文書擋住后,塞到了皮甲兵丁手中。
皮甲兵丁一結(jié)果他手中的東西,暗暗掂量了一下,估摸著有個二兩多,心中也頗感滿意。
“散的?”
“回軍爺,散的才好花啊!”尹老大故作神秘地笑道。
那皮甲兵丁抬眼望了望尹天仇,也露出了笑容,隨后朝后面的布甲兵丁喊了聲:“去!轉(zhuǎn)一圈!”
布甲兵丁一聽是“轉(zhuǎn)一圈”而非“查一查”,就知道今天晚上的酒錢有著落了,于是也興高采烈地在馬車周圍轉(zhuǎn)了一圈,還拿手中的長戈在車底敲敲打打的。
轉(zhuǎn)完一圈,然后對皮甲兵丁說道:“回稟伍長,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
“車內(nèi)是何人???”皮甲兵丁問道。
“哦!車內(nèi)是我家小姐。”尹天仇連忙朝車內(nèi)喊了聲:“小姐,麻煩把窗簾撩起來,讓軍爺查看下!”
話音剛落,馬車的窗簾被撩了起來,露出了蘇夢靈那張嬌俏俊美的容顏。
“喲!車?yán)锸桥彀?!那就不方便查看了!”說完便在路引文書上簽了字,又蓋上了城關(guān)放行的紅印。
“一路順風(fēng)?。 卑盐臅€給尹天仇后,那兩人便樂呵呵地走向了下一輛馬車。
尹天仇笑著將文書放回了懷中,然后朝二弟使了一個眼色。
尹老二心領(lǐng)神會,一抖韁繩,馬車便再次緩緩前行了。
忽然間,一聲尖厲地聲音竄到了空中,然后半空之中炸開了一朵紅色的煙花。
“誰家的倒霉孩子,大白天的放什么煙花啊!”尹老大抬著頭望著那鮮紅的煙花,嘴里嘟囔著。
老百姓們也都抬著頭在看熱鬧,可尹老二立刻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那些守城的兵丁似乎是如臨大敵一般亂作一團(tuán),那原本懶散著斜倚在城墻根的士卒,立刻嚴(yán)陣以待,雙手用力地將身旁的那根長桿給拉了下來。
“轟隆?。 本薮蟮臄帻堥T從頭頂上緩緩落下,城門口的士卒正在始出了吃奶的勁兒,把厚重的城門緩緩地關(guān)上。
其余兵丁也都十分得緊張,大呼小叫地驅(qū)趕著還在排隊等待出城的百姓們,讓他們都返回城中。
尹老大急了,一拍大腿,拿起文書就沖向了剛才那個皮甲兵丁。
“軍爺!軍爺!您可是剛剛給咱們簽發(fā)了路引啊!我們?nèi)诉€沒走呢怎么就把城門給關(guān)了呢!”
“吵吵什么!沒看到那紅色煙花嗎?那玩意兒往天上一竄,誰都甭想出城。你的散碎銀子,還給你!”說完,便把那一把碎銀子砸在了尹天仇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