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無所有
凌晨，表哥是一個人回LK俱樂部的。
Lived酒吧里的黑衣壯漢們很客氣，把表哥拎出門，說明天保證讓他見到生龍活虎的表弟。
表哥嚴肅道，如果24小時內見不到方然就去警察局報案。
他怕夜沉黃浦江的事情再次發(fā)生，今晚和方然是最后一面。
表哥臉色沉重地推開俱樂部的大門，卻發(fā)現(xiàn)屬于LK的小別墅里站滿了聯(lián)盟的工作人員。
他轉身想走，但被門邊的兩名男子扣住。
“陳哥李哥，這是什么情況？”
表哥臉上堆起不自然的笑容。
“有人揭發(fā)你們LK集體打假賽。剛查到，上單和輔助手機里有多筆不明大額轉賬記錄。葉明彥，你老實交代吧?！?p> 葉明彥，是表哥的本名。他父母的用意是希望他能明心見性，旁求俊彥。
可此刻的他萎萎縮縮，眼神恍惚。
“都是葉明彥這個經理的問題，忽悠兩個年輕不懂事的隊員打假賽，我現(xiàn)在就開除這個畜生?！笔盏较⒌腖K老板打電話過來向聯(lián)盟帶隊的高層解釋。
“張老板，這事已經捅到了網上，相信最遲明天一早就能上新聞。我帽子小兜不住，而且，你們隊不只有打假賽的問題。”
“個巴碼的，是方然那小子不？聽說是葉明彥的表弟，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鳥?！?p> 張老板的嗓門很大，大到門口的表哥都能聽到電話里的聲音。
“張老板別生氣嘛，證據顯示方然是拒絕假賽的那個人。我說的，是你們隊員組團嫖娼的事情?！?p> 聯(lián)盟的工作人員來到LK，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俱樂部里最緊張的居然是沒被舉報的兩個韓國人，便先查了他們的手機。
工作人員：“這二萬塊的消費記錄是做什么去了？”
韓國AD：“打...打游戲?！?p> 工作人員追問道：“游戲打開我看看，充值記錄在哪？”
韓國AD不說話了。
工作人員又指著打野手機上的5000塊轉賬，問韓國打野：“干嘛用的？”
韓國打野中文不好，只聽懂了一個干字，以為工作人員問的是
韓國打野哆嗦道：“女人要求加的money。”
工作人員想。
第二天早上，LK俱樂部因假賽和作風問題被聯(lián)盟除名，涉事的經理教練和隊員被永久禁賽。
消息一出，震驚了整個電競圈。
此時，完全不知情的方然才睡醒。
睜開眼，方然扯著頭找自己的手機，卻只看見潔白的大床外，原木色為主體的房間內搭配著色彩相宜的地毯和壁畫，還有線條簡明的開放式衣柜與覆著酒紅色簾幕的落地窗。他把因宿醉而有些疼痛的腦袋放下，白鵝絨枕頭帶來的舒適感讓他忍不住“哦”了一聲。
這是一個豪華酒店的客房。
但方然很確定自己昨天喝完酒沒去找小妞開房，就算開房他也開不起這種看上去比高級小妞還貴的房間。
方然只記得他遭到疑似莫甘娜的黑衣女子襲擊倒在地上，隨后在酒精和疼痛的雙重作用下昏睡過去。
方然在心里盤算著：
是表哥送自己過來的？
不可能。他住得起豪華酒店但是不會把錢浪費在表弟身上，并且自己的衣服都被脫光了。
難道是莫甘娜？
在床上呈“大”字型躺著的方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她不會為了報復，找有病的妞兒過來把自己強行XX00了吧？
或者，是一群男人？
方然有點不寒而栗，他對酒店里發(fā)生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好消息是，除了頭部他沒感覺到身體其他方面的不適。
“滴”。
伴隨著開門聲，方然的疑問很快被解答了。
映入眼簾的果然是昨天酒吧里的女人，方然裹著被子半坐起來。
“醒了，小弟弟？”
天使的臉龐，魔鬼的身材，妖精的嗓音。
這就是他心目中莫甘娜的形象。
“莫...莫甘娜？”方然口干舌燥。
“莫甘娜？我是莫冰，你可以喊我ice姐。不過莫甘娜，這個名字聽起來似乎不錯。”
她也姓莫。
方然的心里掀起驚濤駭浪。他在賽場上打完100場安妮的時候遇到了小安，昨天剛打完100場莫甘娜，今天自稱為莫冰的女神就把他帶到了酒店。
方然一向不信鬼神。從來沒踏進過一座道觀和廟宇的他，此時卻想去西式教堂問問上帝那個老頭，這算怎么回事？
盡管他上次成功地追到了小安，但不意味著莫冰也是被上帝派來做他女朋友的，說不定是天使下凡來毀滅世界的。
“Ice姐，我怎么會在這？”方然小心翼翼地問。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俗套的選擇題，方然一向喜歡先甜后苦。
方然：“好消息。”
莫冰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讓方然睜不開眼。
莫冰緩緩說道：“你在的LK戰(zhàn)隊解散了，好像是因為假賽的事?！?p> 我靠恁爹，這是雞毛好消息，惡魔的天性就是愛捉弄人。肥豬張老板還欠我兩個月工資呢。
方然當然不敢把臟話說出口。
一覺醒來失去工作的他覺得前途一片黯淡，沒有俱樂部會接受一個從假賽隊伍里出來的選手。
方然沒有問壞消息。好消息就夠打擊人了，方然怕自己承受不住壞消息的刺激從酒店跳下去。
莫冰見方然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很奇怪，問他：“離開狗窩不開心嗎？”
方然用手把嘴角往上提，咬牙切齒道：“開心，非常開心。”
莫冰坐到床邊，瞇起眼睛看著方然。
“壞消息是，你昨天在酒吧不小心摔倒時，砸壞了我價值20W的手鐲?！?p> “我明明是被你偷襲打倒的！”
“我有監(jiān)控和人證。”
“惡魔！”
“嗯？”莫冰冷哼。
“我是說昨天有惡魔控制了我，手鐲是惡魔摔壞的?！?p> 方然趕緊換了種說法，可莫冰的態(tài)度更差了。
“不要做錯事就賴在惡魔身上。我記起來，不止手鐲，你還劃破了我定制的禮服，擾亂了酒吧秩序，這些都需要賠償。還有..”
方然打住她的話，直截了當：“你要我怎樣？”
“我要你為我獻上青春?！?p> 方然想到對他來說是天價賠償款的20W，心一橫，拉開上半身的被子，露出電競圈里少見的勻稱肌肉線條，說：“來吧?！?p> “要我找Lived酒吧的壯漢來？我的意思是，在我手下打工還債?！?p> 會錯意的方然老臉一紅，蓋上被子。
可莫冰用一只手制止了他。她的另一只手上，纖細修長的食指從他的腹肌上滑過，再到胸肌，最后停在方然的嘴唇上，柔聲道：
“要是幾年前，你輕薄的舉動早就讓你尸沉大海了?？刹恢罏槭裁矗驮谧蛱?，我突然對你這種小野狗有了興趣。一點點?！?p> 莫冰收回手指，眼神恢復凌厲，轉頭出了房間。
方然只聽見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最后留下了句：
“收拾好，晚上去酒吧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