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打擾她了？”顧言之皺著眉無辜望向秦欣，“我沒課本，想和她共用，所以我倆只是友好的溝通交流，老師，是你太敏感了?！?p> 秦欣頓了頓，“沒課本也沒關系，這節(jié)課你把我黑板上這道指數(shù)函數(shù)例題抄下學會就行。下課后到我這里來領課本?！?p> 這時，顧言之才注意到黑板上寫著的例題，目光大致掃視了遍題干，立刻就笑了，“老師，這題也太簡單了，我早就會了?！?p> “你會？”秦欣不太相信，翻了翻教案，隨后轉(zhuǎn)身又在黑板上寫下一道指數(shù)函數(shù)方程算術題，敲了敲黑板，“你上來把這題做一下，并把結(jié)果函數(shù)圖像畫出來?！?p> 顧言之掃了遍題，冷笑道，“我要是做出來了怎么樣？”
“你想怎么樣？”秦欣單手撐靠在講臺上，斜斜看著他。
“如果我做出來了，你就讓我坐這兒，別逼逼?！鳖櫻灾畵P頷囂張看著秦欣。
秦欣:“……”
此時教室氛圍異常靜默，靜地能清晰聽見窗外蟬鳴鳥叫聲。
這個夏天，很熱烈。
學生們來回在這兩人身上度目游移，不敢吱聲，靜靜看著事情的發(fā)展。
“可以。你要是能把我打算明天講的這道習題內(nèi)容做出來，我就讓你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秦欣點頭肯定應答道，并且她著重強調(diào)了‘一直’這個字眼，深怕其他同學聽不出這其中的意思。
清海高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前后靠努力，左右無壓力’——本班座位前后位置的調(diào)動是根據(jù)成績高低來安排的；而縱向列位則是每過一個星期整體按列平行移動。也就是說，一個星期過后，教室第一列整列移動到第二列，第二列移動到第三列……循環(huán)平行移動，避免學生因長期固定角度看黑板而造成斜視的情況。
顧言之剛來，肯定不知道這一規(guī)定。就讓他長期固定坐在這位置上吧，一方面搓搓他的囂張銳氣，另一方面，考慮到如果讓他一直跟曲萌同桌，怕會影響這位年級第一的成績。
秦欣見他胸有成竹地起身，嘴角掛著一抹自信的笑容朝講臺上來。
她聽顧言之父親提到過，說這孩子學習成績還可以，在年級一直處在中等偏上水平?？汕搴８咧惺侨兄馗撸环Τ煽兒玫摹Ｍ糍F族高校的成績在這兒能排到哪里，老師心里也沒數(shù)。索性，正好借此機會探探底。他這題要是做對了，坐第一排也合理；他要是做錯了，再把他調(diào)到其它座位也合適有理。
顧言之捏起一根粉筆，在黑板上洋洋灑灑寫著解題過程，順暢自然，一氣呵成。
不出幾分鐘，這道題便以‘解’字開始，句號結(jié)束。
顧言之學著方才老師扔粉筆的動作，也朝講臺隨手一揮擲，粉筆以漂亮的弧度清脆落在講臺上，他闊步坐回位置上。
“怎么樣，哥哥我厲害帥氣吧？”顧言之沖曲萌得意挑眉，酷酷嘚瑟著。
曲萌淡淡瞥了他一眼，抿唇不說話，像是憋笑，又像是無語汗顏。
“嗯，這道題你做對了?！鼻匦揽戳丝唇忸}過程，隨手在黑板上用紅色粉筆劃了一對鉤，而后敲了敲黑板望著同學們囑咐道，“其他同學也做做這題，不會的，就把他解答的固定公式和解題思路抄記一下?！?p> “聽到?jīng)]？抄、記、一、下?！鳖櫻灾种忤屏髓魄龋凑醋韵矊W著老師的腔調(diào)提醒道。
曲萌不動聲色白了他一眼，沒執(zhí)筆。
“切，不記就不記。這類題型考試一定會考的，比你一開始記的那些個偏門公式更有用。”顧言之篤定自信說著，言語中不經(jīng)意流露出一貫高人一等的感覺。
盡管從別人口中知道曲萌成績好，是年級第一。但他屬于不跳黃河心不死的人，不親眼所見是不會信的，再加上他有先入為主的刻板思想，認為長得漂亮的成績肯定不行，長的一般的成績反而可以。至少在威敏高中大多數(shù)學生是這種情況，少數(shù)情況…比如他自己，就是例外。長得帥學習又好，真是稀有可貴。
下課鈴聲響起……
秦欣合上教案，抱在手中，“顧言之，跟我去趟辦公室，領你的校園卡和學生卡，還有課本?！?p> “行，這就來。”顧言之心情似乎不錯，起身時用手指輕敲了敲曲萌的桌位，意味不明笑了笑，“同桌，多多指教，我們的賬慢慢算哈。”
曲萌聽聞有一刻頓住，但隨即恢復如常，收斂課本，更換筆芯，擺好文具，顯得毫不在意他說的話。
顧言之跟著秦欣離開后，曲萌身邊便熱鬧起來，圍了不少人。
“曲萌，那個轉(zhuǎn)校生是不是喜歡你呀？”
“曲萌，你喜歡顧言之不？”
“曲萌，今天真巧，你同桌劉雨凝生病沒來?！?p> “就是就是，你和那個顧言之真有緣分欸！”
“他學習成績好像不錯哩，長得還帥，你可以考慮考慮?！?p> ……
以曲萌為中心，呼啦啦圍了一圈愛談八卦的女生們，她們七嘴八舌問道。
“你們想多了，我和他不可能?！痹S久，曲萌面無表情低冷回應說道。
在曲萌看來，她和顧言之就像番茄和土豆，單炒會好吃美味。但兩者混合，番茄炒土豆，或者土豆炒番茄，這就不搭了，不好吃甚至影響健康。
“為什么不可能？”其中一女生扯著嗓子天真懵懂問道。
曲萌:“……”
想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只好套用司空見慣的模板說詞，“我目前以學業(yè)為重，沒有談戀愛的打算。況且……顧言之他其實是討厭我，并不是你們誤解的喜歡。”
“他討厭你？為什么？”女生聽著來了興趣，眼睛亮閃閃問道。
“…說來話長?！鼻炔⒉幌氪蠹野阉皖櫻灾墩劦揭黄穑幌氩莶莘笱芙Y(jié)束這類話題，“反正就是討厭，不是喜歡?！?p> “哦～我想起來了，昨天你們在食堂是不是鬧了點矛盾？我當時在現(xiàn)場?！币慌腥幌肫?。
“怎么了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另一女生興致陡升急急轉(zhuǎn)向她索問道。
“我跟你說啊，就是——”女生正要開口解釋，卻被曲萌一個清冽眼神和冰冷話語打斷，“不是。你們能不能不提他了？”
女生一驚，立刻不說了。
曲萌雖然沒生氣發(fā)過脾氣，但她長著一張高冷冰潔臉，沒有表情就已經(jīng)很嚴肅了，更何況她居然開口冷聲說了不想，那就真的讓人感到更陰涼了。
以往，同學們也不怎么會開她的玩笑，一方面是敬她學習好，一方面是慕她長得高潔漂亮。
三分慕她，七分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