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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恒星降落

046 將日光的悲傷粉飾

他在恒星降落 一顆虎皮蛋 1174 2022-01-15 23:22:12

  吳望來的早的有點過分,心理診所的營業(yè)時間都是從早上九點開始,而他來的時間,卻是八點還差五分到。

  而正規(guī)公立醫(yī)院的看診時間,基本都是八點開始,且是按照預約掛號的先后順序進行叫號,看樣子吳望對于診療時間的了如指掌,醫(yī)院的??蜔o疑了。

  推著吳望進入診療室的中年男人,見何洛希在他面前緩緩坐下,于是俯過身來回搓著手掌,客氣地朝著何洛希笑著點了點頭:

  “何醫(yī)生您好,我是那個吳望的家屬,一會兒有什么問題可以跟我……”

  “爸!”

  輪椅上的吳望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他想要轉(zhuǎn)過頭看向身后的父親,但顯然這個簡單的動作對他來說,都有些吃力。

  “你先出去好不好,哪有心理咨詢爸媽還跟在跟前的?!”

  吳望的語氣聽來不是很好,脖子上慘白的皮膚因為大聲說話,青筋清晰可見。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行了吧?!?p>  吳望的父親一邊向他無奈地做著妥協(xié),一邊還不忘將輪椅的手剎給卡上,依依不舍地從輪椅的把手上松開手掌,末了走出門外的時候,還彎腰向何洛希尷尬地笑了笑,雙手合十在空中晃了晃,以示歉意。

  吳望側(cè)過臉,眉頭緊鎖,鎖定他父親把門完全合上之后,才慢慢地轉(zhuǎn)過腦袋,看向正目不轉(zhuǎn)睛觀察他舉動的何洛希。

  被何洛希的眼神如此直視的吳望,一抬頭遇上她的目光,便迅速閉上了眼睛。

  除了母親,還有醫(yī)院復查時候碰到的醫(yī)生護士,吳望在現(xiàn)實生活中,沒有跟其他異性有過任何交流,更何況是在這樣一個密閉的環(huán)境下,只有他跟何洛希兩個人。

  緊閉雙眼,眉頭緊鎖的吳望,漲紅了臉,手指緊緊地攥著蓋在腿上的牛奶絨浴巾,心里一驚開始后悔,剛剛為什么一定要讓吳中白出去。

  倘若他在,自己可能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緊張到背后一身冷汗。

  “說說吧,今天怎么來的?”

  在何洛希隨意的開場白中,吳望慢慢地睜開了一只眼睛,半瞇著小心翼翼地望著她。

  “坐,坐車……”

  吳望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有些放松,很是小聲地回答了何洛希的問題。

  “那你怎么找到我這里來的,我這個地方,也不是什么正統(tǒng)的三甲醫(yī)院,我挺好奇,你為什么會選擇我的診所。”

  何洛希說著,張開手臂,四下看著屋內(nèi)的陳設,最后將雙手的手指交叉,立于桌上,看著對面的吳望。

  吳望垂下眸子,從寬大的浴巾下面扣出一張有些卷邊的名片,放在桌面上,用食指慢慢地推到了何洛希的面前。

  何洛希低頭輕輕瞥了一眼,便認出那是她自己的名片。

  “嗯?這你哪來的?”

  何洛希給過哪些人名片她都記得,只是眼前的這個病怏怏的男人,肯定不在其中。

  “哦,我撿的?!?p>  吳望回答的很干脆,但話一說完,卻又心虛地別過頭去,盡量避免與何洛希的對視。

  但此時,何洛希的注意力并不在吳望的身上,而是仔細觀察著那張名片已經(jīng)不是很清晰的字跡,發(fā)現(xiàn)它應當是在水里泡過,后來又被人撿起來,在日光下暴曬,才會讓原本杏色的背景紙褪色斑駁,卡片的邊緣也呈現(xiàn)出一種向上微微卷曲的狀態(tài)。

  何洛希的手指輕輕敲了敲太陽穴,回想著近段時間給出去的名片——

  好像只有在氣象局時,給過吳向生一張。

  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

  但何洛希還是不動聲色地將那張舊兮兮的名片塞進了辦公桌下的抽屜里,輕聲對吳望說道:

  “既然你已經(jīng)找到我了,那這張名片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收回。”

  說著,何洛希將抽屜合上,看向吳望的眼神有些捉摸不透。

  “所以現(xiàn)在……能告訴我,今天你來這里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何洛希根本沒有點開楊寧南發(fā)給她關(guān)于吳望的文件,卻已經(jīng)察覺到,吳望今日的到來,不單單只是為了心理問詢這么簡單。

  “我……”

  吳望已經(jīng)感到自己的呼吸愈發(fā)的急促,看向何洛希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慌無措。

  他沒想到,自己的意圖能夠這么快的被戳破,恨不得立刻轉(zhuǎn)動輪椅逃離診療室的這一方天地,但吳中白防止他摔倒,已經(jīng)上了輪椅的手剎,以吳望現(xiàn)在肌肉的活動能力,根本沒有辦法夠到。

  “你是不是之前……就認識我?”

  何洛希微微側(cè)目,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無法將自己情緒很好隱藏的脆弱生物。

  “不,不是?!?p>  吳望在深思熟慮之后,還是決定先不告訴何洛希事情的真實情況,他在等,在等一個更好的時機,也在何洛希通知他下一次復診的時間。

  “那你能告訴我,今天到我的心理診所來,是覺得自己有哪里不開心的地方?”

  吳望一聽,立刻皺起眉頭,表現(xiàn)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我覺得我每天都不開心,每天都只能坐在家里的那一小塊地方,什么都不能做,就像一個廢人,明明我跟其他人一樣,都長了兩條腿兩條胳膊,卻沒有任何用處,去的地方除了家里就是醫(yī)院,我看著同樣都是我父母生下來的那個孩子,卻健全的像個兔子,我就覺得不甘心……”

  吳望一股腦地將肚子里的苦水,毫無保留地傾瀉出來,而何洛希在吳望話音的末尾,卻伸手暫停了他的牢騷。

  “等等,你說你有個弟弟?”

  吳望一聽見何洛希提到他的那個弟弟,不免想起吳向生那張永遠帶著陰郁表情的臉,還有那天掉在門口的何洛希的名片,于是沒有正面回答何洛希的問題:

  “請問這個跟今天的治療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吳望突然擺出面對免疫科那些醫(yī)生的豪橫來,拒絕了何洛希對于他弟弟這個人物的回答。

  何洛希輕笑,雙手交疊起來,一雙瞳仁似乎都能攝人心魄。

  “我只是能感覺到,你的不開心,不是來自你的疾病,而是你那個分享了共同基因卻能夠活蹦亂跳的健康弟弟,就像是……”

  “你認為他遮擋了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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