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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家奶茶店,養(yǎng)活攝政王

第20章王爺,您又錯了

  長公主府。

  朱紅色的大門,門前的石獅,府內(nèi)外走動的侍女小廝皆已換上白衣素縞。

  前來吊唁的賓客陸續(xù)進(jìn)門上香,奉上喪禮又離開,卻無人得見長公主本人,只有白日里吃了癟又受了氣的喜總管,耷拉著眉眼,仿佛誰欠了他幾萬兩銀子似的,杵在前院應(yīng)對四方來客。

  臨近宵禁,依然客似云來。

  而公主與駙馬居住的主院,卻漆黑一片,安靜得連一絲蟲鳴都聽不到。

  秋姑姑端著燭臺,輕手輕腳的走進(jìn)院中。

  黃豆大小的燭火在風(fēng)中搖曳,暖橙色的火光忽明忽滅,襯得整個主院越發(fā)鬼氣森森。

  她走到臥房門前,輕輕的敲了兩下,不聞回應(yīng),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然后推門而入。

  門扉發(fā)出“吱呀”一聲,卻絲毫沒有驚動屋中之人。

  只見唐苒雙手抱膝,蜷坐在拔步床的最角落,緊緊裹著一件灰色的兔毛斗篷。

  斗篷里還穿著今日赴宴的紅色襦裙,與前院的喪禮格格不入。精心挽起的發(fā)髻早就散開,頭上的那對鳳釵也只剩一支,長長的金流蘇與干枯的發(fā)絲糾纏在一起,難分難舍。

  秋姑姑見她這副模樣,心疼得眼淚都要落下來。

  “公主,讓奴婢伺候您更衣吧,夜深露重,您要是著了涼,可怎么是好。娘娘那……還等著您回話,您若是不打起精神……”

  話說到此處,她便說不下去了。

  駙馬前腳剛咽氣,喜總管就帶著貴妃娘娘的“關(guān)切”回了府,一同奉上的還有一打備選夫婿的畫像。

  唐苒僵硬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球,失神的雙眸茫然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好半天才分辨出來人是誰。

  “秋……姑姑?駙馬他……當(dāng)真……去了?”

  聲音干澀,像是砂紙磨過一般。

  秋姑姑鼻子一酸,不過短短半日,公主怎么就把自己糟踐成這樣?

  她不敢不應(yīng),又不能撒謊,只得點(diǎn)頭道:“駙馬重傷不治,已然去了?;掖笮〗闱缮嗳缁?,硬是將她爹撇了出去,喜總管沒能替公主討回公道,出了京兆府就進(jìn)宮去了。娘娘她定不會輕饒了害死駙馬的兇手……”

  “公道?”唐苒聽到花錦鳶的名字,眼神漸漸活了過來,攥著斗篷的雙手越發(fā)用力。

  “呵!”她重重的冷笑一聲,眼中透出一絲瘋狂。

  “她想找花家要公道?!駙馬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真當(dāng)我是傻子嗎!”

  “她說盧氏清貴風(fēng)雅,乃父皇心之所鐘,要我下嫁,我乖乖嫁了!”

  “如今嫌棄盧氏無用,想要翰林文官的支持,又垂涎武官兵權(quán),便要我來選!只恨我一人分身乏術(shù),不能每個都嫁了!”

  唐苒神色哀婉,如待宰的羔羊,“秋姑姑,我叫了她18年母妃啊!整整18年!我娘盼得頭發(fā)都白了,我都沒敢叫她一聲‘母妃’!”

  “她怎么能這么對我!”

  她踉蹌著從床上爬下來,一把扯下斗篷,露出里面單薄的襦裙。

  寒風(fēng)瑟瑟,她卻仿佛一點(diǎn)都感覺不到,只將脫下的斗篷高高舉到秋姑姑面前。

  “你看,花錦鳶的侍女都記得為我送上斗篷御寒!可公主府上下全是她安排的‘得力人手’,卻沒有一個人關(guān)心我冷不冷……”

  唐苒泣不成聲。

  秋姑姑更是難過的不能自已,“公主,是奴婢無能,這么多年都沒能……沒能照顧好您……”

  “不……不怪你……姑姑你只要陪著我就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唐苒抱住她,將頭埋在她的肩頭,喃喃自語。

  秋姑姑輕輕拍著她的后背,面露絕望。

  她又何嘗不知貴妃娘娘對公主有多冷酷,可她頂著大宮女的名頭,實則闔府上下根本沒有一個人聽她的。

  公主出宮建府之時,她不過是公主生母敬美人宮里伺候的膳房宮女,說白了就是一個最不起眼的燒火丫頭,只因時不時奉敬美人的之命給公主偷偷摸摸送過幾次點(diǎn)心,才在公主面前混了幾分眼熟。

  若不是賢王殿下開口,貴妃娘娘為了面上的大度,怎么可能讓她跟隨公主出宮?

  她也想不負(fù)敬美人的重托,好好照顧公主,可,她只是燒火丫頭出身,除了幾分機(jī)靈,真的哪里都比不過那些嬤嬤們精心調(diào)教出來的一等宮女。

  待到公主哭累了睡著了,秋姑姑才小心翼翼的將她挪回到床上,吃力的為她換上寢衣,又掩好被子。

  然后退出門外,看著明月高懸,滿目迷惘。

  心有余而力不足,這樣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誰能教教她?誰又敢不懼貴妃娘娘來教她?

  公主府外。

  長清對著門內(nèi)送客的小公公,恭敬行禮,滿面肅穆,“請公主殿下節(jié)哀,還望轉(zhuǎn)告殿下,我家主子明日再來看她?!?p>  說完,不給小公公婉拒的機(jī)會,轉(zhuǎn)身就上了停在門口的玄色馬車。

  車夫一揚(yáng)馬鞭,馬車便緩緩駛離。

  唐明堔一身蟒袍還未換下,端坐在馬車?yán)铮牟辉谘傻陌淹嬷鴮m絳上拴著的玉佩,待長清上車,才撩起眼瞼,慢聲道:“如何?”

  “小的沒能見到公主殿下,也沒見到她身邊的秋姑姑。公主府一應(yīng)喪事都由喜公公操辦。翰林院的李院首,西郊大營的崔統(tǒng)領(lǐng)都親自前來吊唁,其余各府均由掌家夫人或是管家出面?!?p>  “李院首?承恩侯的親弟弟?今日那個李世子的親叔叔?”唐明堔挑了挑眉,恍然大悟,“難怪他非要摻和進(jìn)來呢!”

  “正是?!遍L清面無表情的說道,“吏部尚書年事已高,陛下有意讓花大人接任,若因駙馬之死受到連累,那李院首極有可能取而代之?!?p>  “切!”唐明堔不屑嗤笑,“到嘴的肉,我岳父還能讓它給跑了?這些人也就做做夢罷了!趕緊回府,我明兒還要早起,約上王妃一同看望染月呢!”

  長清默了默,眼瞼下垂,朗聲道:“王爺,花大人是您的岳伯父,您又錯了?!?p>  “嘖!”唐明堔扶額。

  誰讓自家正經(jīng)岳父統(tǒng)共也沒比自己大幾歲,王妃又人小鬼大,眼瞅著和花大人就跟親父女似的,他實在是很難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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