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雜種,你敢!我堂哥可是仆役弟子,明年就能成為外門弟子,你敢動我!”
或許是因為太過于驚慌,領(lǐng)頭的施暴者指著寒江雪一陣威脅,好似被他折磨羞辱,是寒江雪天大的福氣,他就該乖乖跪下領(lǐng)死。
但寒江雪此刻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diǎn),只要心魔失控一次,他就要多承受一份擔(dān)憂,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渣渣。
廣場之中,看著這電光火石之間便有四人伏誅,霎時間就引來一片目光,原本糾纏或是不斷試探的人,也都停了手。
“這小子隱藏了實力?”
“這是哪個宗門調(diào)教出來的弟子?”
然后,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在各種猜測之中,也只有這兩種可能是最貼近事實真相的。
魔州無比廣大,天子驕子何其多,站在這廣場之上的人,只要手中有兩枚優(yōu)評木牌,便是驕子中的驕子,很顯然,寒江雪正是其中之一。
而施暴者的威脅,很快便引來幾股仇視的目光,寒江雪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這雜魚已經(jīng)連墊腳石都算不上了。
而他的聒噪,也引起了許多人的反感。
寒江雪掐了掐眉心,心道:看來自己是這片廣場中最強(qiáng)的人這件事,已經(jīng)暴露了。
一股清風(fēng)襲來,寒江雪睜開眼睛,小胖笑呵呵的站在他的身旁,毫不掩飾自己的立場,讓寒江雪原本有些苦惱失落的心,生出一絲暖意。
這小胖子居然這么講義氣,我卻不能辜負(fù)他這份心。
小胖搓了搓手,看著寒江雪,又轉(zhuǎn)過頭抬了抬下巴,挑唆的道:“大哥,要不要做了他?!?p> “你們有仇?”
“哼!昨天就是他帶人打了我?!毙∨至⒖套兞四樕?,恨恨的道。
“你們敢!”一聲尖叫,如花在廣場外跺著腳,指著寒江雪,似有深仇大恨。
“這八婆又是什么人?大哥你的胃口也太重了吧?”小胖退開一步,一副不認(rèn)識他,像是想要和他撇清關(guān)系的樣子。
還沒等寒江雪回過神來,和如花一同而來的成志專忽然向前走了兩步,指著寒江雪道:“小雜種,你要是敢動我堂弟,我就上場將你轟殺!”然后他口出如劍,各種威脅恐嚇。
“這算什么?”寒江雪兩手一攤。
難道這就是魔門大宗調(diào)教出來的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萬花谷門徒弟子?
不止他如此認(rèn)為,原本在廣場上進(jìn)行第二輪考核的人,哪怕是在打生打死的,也都紛紛停下手來,只見場內(nèi)一個破口大罵,場外一個滿口威脅,再加一個潑婦罵街,將現(xiàn)場搞得烏煙瘴氣。
然后,便有人去尋找考核官的影子,卻忽然發(fā)現(xiàn)他居然不見了。
只有寒江雪,眼神順著地面一掃,便發(fā)現(xiàn)右側(cè)十五丈外的地面多了兩道影子,顯然考核官和那個冷冰冰的男人用了可以隱遁的法術(shù)。
威脅依舊在繼續(xù),喝罵也未停止,成志專摩拳擦掌,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熱鬧。
寒江雪搖了搖頭,滿臉失望之色,這就是魔門中人嗎?他不在乎別人的威脅恐嚇,可以把喝罵羞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但他無法忍受因為自己的緣故,讓更多的人失望。
手臂一抬,寒江雪欺身上前,腰身一擰,身體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然后背對著成志專的堂弟。
聒噪聲戛然而止,這個剛才還氣焰囂張的施暴者,如今只能驚恐萬分的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咽喉,阻止鮮血噴出,但在劇痛和恐懼的雙重打擊下,連臉上的不可置信都變得有心無力。
“心狠手辣!”一聲贊許響起,隱藏在暗處的執(zhí)事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考核官無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堂弟啊!”看到這一幕,場外的成志專悲呼一聲,身子踉蹌著倒退幾步,撞在目瞪口呆的如花身上。
“不要在我面前使用刀法?!焙┦滞笠惶?,中指大拇指打了個配合,短刀在他手中旋轉(zhuǎn)了幾圈,舞了個漂亮的刀花,再握住時,刀身已沒有半點(diǎn)血跡。
“考核官呢?”
“為什么他不阻止這一切?”
幾個優(yōu)評的少年面面相覷,這一場鬧劇,簡直刷新了他們對萬花谷的三觀,如果沒人給個交代,這場考核便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
畢竟,在這場養(yǎng)蠱一般的殘酷考核中,已經(jīng)倒下了一半人,其中有一半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考核的時間才過去一半。如果考核官再不出現(xiàn),那么這一場考核,甚至是這一次的仆役選拔,恐怕都要半道夭折。
“意外總是會有的,在魔州更是無處不在,既然規(guī)則已經(jīng)被人干涉,那么這一場考核,所有站著的人就算全部通過吧。”考核官的聲音響起,半安撫半指點(diǎn),也算是給了一個交代。
但,依舊有人不服。
成志專攥緊了拳頭,身子因為狂怒而微微顫抖,連臉上的肌肉都無法控制的抽搐不已,恐怕現(xiàn)在就算是天塌下來,也無法阻止他上場殺人了。
小胖拍了拍寒江雪的肩膀,自覺的退后再退后,在廣場上的人也沒有下場,而是退了一個半圓,讓出了一個空地。
考核官和執(zhí)事的身影在廣場上三丈處顯現(xiàn),一個帶著怒意,一個帶著戲謔。
“看來你這考核官當(dāng)?shù)囊膊惶缫?,連一個仆役弟子都敢破壞你的規(guī)矩。”執(zhí)事?lián)u了搖頭,萬分同情這位老友?!安贿^你放心,我身為執(zhí)事,就有責(zé)任維持這……”
話音未落,成志專憤怒的咆哮忽然響遍全場。
“小雜種,我要?dú)⒛?,誰也阻止不了?!背芍緦<t了眼睛,歇斯底里的怒吼著。
執(zhí)事臉色一變,考核官忽然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執(zhí)事,暗道:這打臉來的真快。
“老友,看來你這執(zhí)事當(dāng)?shù)囊膊惶缫獍??!笨己斯俟恍?,但見他臉色越來越沉,便立刻收斂神情,輕咳兩聲,又道:“現(xiàn)在該如何?”
“讓他殺!”執(zhí)事臉色鐵青,若不是不想破壞規(guī)矩,他就要親手?jǐn)懒诉@廝。
考核官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執(zhí)事,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讓這些小崽子們看看,什么叫莫欺少年窮?!?p> 廣場之中,盛怒中的成志專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同時得罪了兩位筑基修士,依舊維持著一副要同寒江雪拼命的模樣。
“狗?!焙┑牡?。
“你說什么?”成志專表情一凝。
寒江雪瞪了他一眼,“我說你好像一條狗啊!你是不是想咬我?”
“是,不是,是……”明知寒江雪在戲弄自己,成志專卻一頭撞了進(jìn)去,顯然他的嘴上功夫配不上他的火氣。
寒江雪咧嘴一笑,伸出右手,彎著腰,左手撐在膝蓋上,沖著他勾勾手,嘴里吹著口哨。
“我要?dú)⒘四?!”成志??偹惴磻?yīng)過來,臉色通紅,立刻將真氣附體,打出一招‘黑虎掏心’。
這一拳是怒極而發(fā),兩人又離的很近,想要躲閃只會落下破綻,所以寒江雪做了一個最明智的決定,將手上的刀扔了出去。
成志專瞳孔一縮,半道猛的一擰身,險而又險的避開這一刀,然后身子還未收勢完全,便聽到身后傳來風(fēng)聲。
“千年殺!”寒江雪暴喝一聲,身子前沖,然后單膝跪地,雙手緊握,彈出食指和中指,猛的戳中成志專的后庭花。
“嘩!”現(xiàn)場傳來一陣驚呼,然后就是倒吸一口氣的吸氣聲。
看熱鬧的考核官和執(zhí)事臉色同時一變,都下意識的夾緊雙腿。
片刻之后,小胖一臉崇拜之色,不愧是大哥,成志專受了這一下,讓他昨天被打的怒火煙消云散。
再看成志專,只見他雙腿向內(nèi)夾緊,雙手如癲癇似的抖動,撅著臀,身子顫巍巍的向前緩緩挪動著,一張臉已經(jīng)紅到了脖子根,只要是看得到皮膚的地方,根根青筋暴起,顯然已經(jīng)痛苦的難以自拔。
寒江雪站起身來,用嘴吹了吹手指。
一陣風(fēng)吹來,小胖十分殷勤的遞給他一條毛巾,寒江雪笑著接過,先是擦了擦臉,然后再去擦手,忽然表情僵住,看著這條所謂的“毛巾”,一時愣在那里。
等到小胖也跟著他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寒江雪手中拿著的,正是一條尿布。
“大哥,你聽我狡辯,這是我用的,你不用介意我的感受?!毙∨帜樕蛔?,立刻想要挽回些什么。
“沒關(guān)系,我們回去再算賬?!焙┮话驯ё⌒∨值募绨?,然后伸手一指前方的成志專。
幾個呼吸之后,成志專終于從痛苦之中回過神來,緩緩站起身,慢慢轉(zhuǎn)過身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寒江雪。
小胖看了看寒江雪的臉色,忙向前一步,怒道:“兀那小子,我老大給你開了塞,讓你解放了天性,你還不過來跪謝!”
“噗……”原本羞憤交加的成志專聽聞此言,急怒攻心之下竟然吐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搖晃晃,無法控制的向后倒退幾步。
“倒!倒!倒?。。 焙鋈?,一陣起哄聲響起,那些看熱鬧的少年英杰們?nèi)歼汉戎肟催@個破壞規(guī)矩,更是破壞萬花谷形象的敗類倒下去。
但他們失望了,成志專雙手握拳,硬生生止住腳步,然后環(huán)顧一圈,周圍頓時鴉雀無聲。
小胖也退后一步,只有寒江雪嘆了一口氣,此情此景,難道真的沒有人替他做主了嗎?
不!還有一個。
“心魔,替我殺了他,用最快最暴力的手段?!焙╅]上眼睛,求人不如求己,今夕不同往昔。
于是,寒江雪氣勢一變,身子化成殘影,和成志專交錯而過,便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他的人,便如一灘爛泥,從雙腳開始松軟,整個身子直直的軟了下去。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看向寒江雪的目光,都充滿了畏懼。
只有一道冷漠的眸子中,漸漸放出熾熱的光芒,這小子,正是他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