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象返航,五人同行。
除寒江雪和小胖還有隱形的藍魔小女娃之外,另有一男一女兩名執(zhí)法者,都是神色凝重,心事重重。
“師兄,我坦白,我全都招!您有什么懲罰或者大刑,千萬不要對我用,我身子骨從小就弱,大夫還說我體虛,腎虛,受不得驚嚇折磨?!?p> “而且我這人心理承受能力很差,一受到刺激就會大小便失禁……”小胖絮絮叨叨說著,纏著那個少年執(zhí)法者,將滿肚子苦水往外倒,還不斷指著看著寒江雪的方向,有點要供出主犯的意味。
寒江雪實在看不下去了,覺得小胖真的很丟人,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胖若有所覺,也反瞪他一眼,然后兩人同聲道:“丟人?!?p> 只見寒江雪正坐在地上,死死的抱著那名女執(zhí)法者的大腿,對方的劍都已經(jīng)架在他的肩膀上了也不撒手。
這卻是小胖誤會了他,寒江雪體內(nèi)魔氣所剩無幾,不趁此機會從別人身上吸收一點,到時候回到公務(wù)山,再讓心魔失控,那就有樂子看了。
“你們兩個到底犯了什么事?!”女執(zhí)法者被纏的不厭其煩,干脆讓寒江雪坦白。
寒江雪看了看小胖,小胖咬牙點了點頭?!拔覀?,我們反殺了十個仆役弟子,還有兩個外門弟子。”
這種罪名,在任何宗門都算得上大事了吧,同門相殘,而且手段殘忍,還不留活口,怎么說也算得上大兇大惡,就是不知道除了罰功勛,還有什么懲罰等著他們。
“就這?”女執(zhí)法者輕蔑一笑。
男執(zhí)法者也笑了,道:“怎么?這么大的動靜,不會以為是因為你們兩個吧?”
話音剛落,又有幾道御劍而行的執(zhí)法者從巨象身旁飛過,還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不是因為我們?寒江雪這下有些懵逼了,不是因為我們,你們兩個來巨象背上干嘛?
寒江雪一想到剛才正和小胖發(fā)呆,突然感覺到兩道劍光向他們飛來,一回頭,差點當(dāng)場去世。
結(jié)果兩人只是覺得巨象背上比較舒服,同行一場罷了。
女執(zhí)法者整了整裙角,然后道:“放心吧,如果能認定為反殺,懲罰會減半,當(dāng)然,也不要想著抵賴,鶴前輩那里可是有記錄的。”
“那位騎著仙鶴的前輩?”寒江雪小聲問。
女執(zhí)法者輕輕點頭,目光直視前方,巨象馬上就要越過山門了。
嗖嗖嗖……一道接一道的人影從巨象兩旁飛過,讓寒江雪直呼霸氣,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買一把飛行飛劍,過一過御劍飛行的癮。
正當(dāng)他收斂心神,準(zhǔn)備回宗門看一場熱鬧的時候,一只小手捏住了他的手心,體內(nèi)好不容易吸收的魔氣,便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以一種夸張的速度迅速流失。
“藍魔別鬧!”寒江雪想要甩開她,兩人卻像是連體嬰似的,死死的黏在一起。
而此時,心魔也終于忍無可忍了。他對藍魔無可奈何,卻有法子折騰寒江雪,于是開始不斷在寒江雪腦海中重復(fù)一句話:“魔氣不足!魔氣不足!魔氣不足!……”
寒江雪向女執(zhí)法者投過去一個求助的眼神,對方黛眉微蹙,下意識的想要離他遠些。
“師姐……”寒江雪猛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臉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然后,女執(zhí)法者果然怒了,而她的憤怒,正是寒江雪所需要的。
“魔氣補充一層,魔氣補充一層……”有魔氣補充,心魔的聲音都帶著一種歡快。
“你撒開!已經(jīng)進入宗門了,再不放手,我就要罰你功勛了?!迸畧?zhí)法者瞪圓了眼睛。
寒江雪聽到要罰功勛,頓時菊花一緊,立刻低頭,沖藍魔擠眼睛,示意她撒手。
“嚶嚶耶!”小女娃不開心的把手放開,然后坐了下去。
寒江雪也終于松開了手,女執(zhí)法者如避瘟神似的,和少年執(zhí)法者站在一塊,警惕的看著寒江雪。
“師兄,既然不是我們引起的亂子,那究竟是誰惹出來的事?”小胖憑著良好表現(xiàn),還留在少年執(zhí)法者身邊,向他打聽事情原委。
少年執(zhí)法者嘆了一口氣,道:“這幾屆新人真的太猛了,也或許是我們長期在外執(zhí)行任務(wù),所以對現(xiàn)在的新人不太了解?!?p> “怎么說?”
“有兩個外門弟子帶著一個仆役弟子,去萬花谷外往西三千里的一個地穴入口,滅了一個小宗門里面一個太上長老全族。”
“臥槽!這么猛!”寒江雪和小胖瞠目結(jié)舌的道。
魔門中人,竟然恐怖如斯,動不動就滅人全族,看來絕非虛言,就是不知道是誰這么大膽。
“待會你們就看到了,那名小宗門的太上長老已經(jīng)去了執(zhí)法堂第七分堂,正吵著跟王執(zhí)事要說法呢?!?p> 公務(wù)山,第七分堂,王執(zhí)事面皮子抽搐不已,看著眼前這一幕,他有心發(fā)火,卻又要強忍著,是以一張臉被憋的通紅。
一名須發(fā)雪白的老者披麻戴孝,帶著一個三歲的男童,男童高舉著一張寫著“還我公道”的牌子,老者手里還抱著一大疊書頁,見到人就發(fā)一張,一邊發(fā)一邊帶著哭腔說道:“大家評評理呀!禍從天降??!沒良心?。 ?p> “來看看??!萬花谷弟子滅我滿門,天理何在?。 ?p> 一旦有人接過他的書頁,王執(zhí)事的眼角就要抽搐一下,拳頭在背后攥的發(fā)抖。
“大爺!您消停一下,我們會給你做主的!”張執(zhí)事拉著老者的手,想帶他離開。
“你們第七分堂管不住門內(nèi)弟子,還不準(zhǔn)我討公道!你們干脆把我這個老骨頭也斃了吧!”老者忽然低下頭去,用腦袋抵在張執(zhí)事的肚子上,一副你有種就朝這打的態(tài)度。
這下張執(zhí)事也沒辦法了,只能無奈的看著王執(zhí)事。
“我們流云派是小宗門,所以就沒人權(quán)嗎?所以就不能討公道嗎?你們今天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就要鬧到你們宗主那里去!”男童忽然開口,發(fā)出的卻是大人的聲音。
一聽到這話,王執(zhí)事再也忍無可忍了,怒道:“把那三個混賬東西給我?guī)С鰜?!?p> 片刻之后,寒江雪和小胖也來到了公務(wù)山,此時已是人山人海,烏壓壓的全是人頭,放個轟地雷進去,絕對能看到一片殘肢斷臂亂飛。
寒江雪讓藍魔騎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和不明真相的仆役弟子推推搡搡,使出了擠奶的勁才擠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三個被五花大綁,如同凡人囚犯一般的兩男一女被帶了出來。
“臥槽!怎么是他們!”寒江雪一看來人,頓時愣了。
小胖也是一臉驚愕之色,“這三個家伙這么猛的嗎?有這氣魄做什么不好,干嘛非要跟我們死磕!”
那三人正是盧志新,查志學(xué)還有如月,如今證據(jù)確鑿,卻依舊是一臉茫然,震驚,不可置信的表情。
特別是查志學(xué),神經(jīng)質(zhì)一般,口中不斷囁嚅著:“不可能的……明明是往東飛,怎么會去了西面,怎么會是西面……”
寒江雪踮起腳尖,沖著查志學(xué)三人比了個大拇指。無論有多大仇,他們敢做這種事,也算是顛覆了寒江雪的世界觀了。
“小胖,看來是我們冤枉他們了,他們原來是出去尋仇,并不是找我們的麻煩?!?p> 小胖卻搖了搖頭,他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一片長三丈寬兩丈的玉石平臺忽然從天而降,上面有一位哭哭啼啼的白發(fā)老者和一名滿臉憤怒的男童,以及臉色鐵青的王執(zhí)事,眾人一看到他的表情,全場霎時間鴉雀無聲,想來平日里積威已久,對他本能的有些恐懼。
“哇!我的家人們,你們死的好慘?。 卑装l(fā)老者忽然跪倒在地,一陣嚎啕大哭,將家族中的一些重要人物說了出來,包括青年才俊,老幼婦孺,女仆家丁,總計兩千四百五十余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簡直是一場人間慘劇,讓人聞?wù)吡鳒I,見者傷心。
“王執(zhí)事干嘛讓這老家伙聒噪?我們?nèi)f花谷難道還怕一個流云派不成?”
“你懂什么?人證物證俱在,總要給個說法不是,萬花谷就是因為大,所以才要面面俱到,不能留下壞影響,不然以后誰敢將家中子弟送來?!?p> “說的也是,無緣無故就滅人全族,也不怕給家人帶去災(zāi)禍?!?p> “嘖嘖嘖!兩千多條人命,夠萬獸園那些半獸人吃很久了?!?p> 老者在上頭哭訴,下面也議論紛紛,魔門中人沒什么同情心,所以多是來看熱鬧的,就算有幾個冷靜分析其中原委,也不會有人覺得老者可憐。
片刻之后,王執(zhí)事?lián)]手打斷老者的即興表演,側(cè)臉看著查志學(xué)和盧志新還有如月,沉聲道:“流云派太上長老所說,你們認不認。”
“認,怎么不認!”如月面如死灰,眼神渙散,再沒有以往的囂張跋扈。
查志學(xué)一臉茫然,仍舊是不可置信的樣子,忽然,盧志新發(fā)現(xiàn)了人群中的寒江雪,立刻變了臉色,用一種尖銳的聲音叫到:“我們是冤枉的!都是寒江雪那個小雜種害了我們!我們本來要去東面三千里的那一處地穴的……我們……”
“給我住口!”王執(zhí)事暴喝一聲,一掌拍在盧志新后腦,砰的一聲如爛西瓜似的爆成一團血霧。
人群頓時一陣騷動,紛紛側(cè)目,不為盧志新的死,只為他口中說出的那個人。
“寒江雪!原來你也有份!來人!給我將他拿下!”王執(zhí)事一指寒江雪,嚇得他一個哆嗦差點尿出來,頓時便有幾人撲了過去,用一把擒人的鋼叉叉住他的脖子,將他帶了上去。
月夏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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