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束隨眾人走到門前。
大門已經(jīng)打開,里面卻是黑乎乎的一片。
領(lǐng)頭的周野和葉語倒是滿不在乎的,大步走了進(jìn)去,黑暗瞬間吞噬了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緊隨其后的是安娜和張城廣,反倒是最后面的陳曉光愣了下,咬咬牙才跟了上去。
韓束看到這若有所思,留意了下白色質(zhì)地的大門,隨后跟了進(jìn)去。
里面和門外看到的黑暗截然相反。富麗堂皇的大堂,巨大的水晶吊燈懸掛在五米高的天花板上,四面的墻壁都用上鎏金裝飾,墻上掛著一幅幅巨大的仕女圖。
此時眾人都圍聚在大堂正中間的前臺處,周野看見韓束進(jìn)來,揮揮手示意:“額...那個你叫啥?”
韓束眉頭一挑,快步走了過去,臉上堆滿了燦爛的笑容:“周大哥,這就忘了?我叫陳簡啊?!?p> 周野一拍額頭,幡然醒悟的樣子:“對對對,你看我這記心,快來領(lǐng)房卡和傳單?!?p> 韓束走到前臺,看向柜臺后,身穿管家服的老人。
老人也看向他,僵硬的笑著。
韓束越看越奇怪,眼前這管家有著程序那樣的僵硬感,而非人。
接過管家遞來的一個小鐵片和一張薄薄的傳單,韓束道聲謝謝。
管家依舊沒任何反應(yīng),就這么僵硬的笑著。
“有啥好謝的?!敝芤按筮诌值膿]揮手:“就一設(shè)定而已。”
韓束心頭一動,沒有說話。低頭打量手上的鐵片和傳單。
鐵片入手略重,上面銹跡斑斑,依稀還能看出上面寫著游客中心4號房。
而傳單就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紙張泛黃,還有奇怪的褐色污漬染在上面。依稀能看出正面是副宣傳畫,一名老人帶著圓頂禮帽揮手,旁邊是“驚奇藝術(shù)館歡迎您”幾個黑色大字,背后是藝術(shù)館的地圖,但只看得出一號展館和游客中心,剩下的被褐色污漬覆蓋了。
韓束用手輕輕擦拭污漬,表面有顆粒感,但始終無法擦拭干凈,像是污漬沁了進(jìn)去。
韓束看了眼依舊干凈的手指頭,若有所思。
周野看向領(lǐng)完東西的眾人,充分擔(dān)當(dāng)了大哥的角色,主動提議道:“要不趁天色還早,我們?nèi)フ桂^看看?”
眾人紛紛點頭,反倒是安娜詫異的看向周野,隨即恢復(fù)正常。
見眾人沒有異議,周野滿意的點點頭,按照地圖上的指示,朝著大堂最左邊的通道走去。
韓束環(huán)顧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依舊沒有光頭男的身影,暗自留意下,也隨著眾人走進(jìn)通道里。
在昏暗的通道里走了大概數(shù)十步,就來到了一號展館。
入目的是一排排白色質(zhì)地的人物雕塑,偏向于古希臘藝術(shù)風(fēng)格。
但古希臘藝術(shù)風(fēng)格更多的是展現(xiàn)理性的美,而一號展館的雕塑卻截然不同,看上去有種癲狂的美態(tài)。
每個雕塑都呈現(xiàn)出不同的肢體動作和表情,有半跪于地,面露掙扎神色。也有雙手抱頭,一臉驚恐。
雕刻的栩栩如生,如同是活生生的人物。
反倒是一旁的陳曉光皺起眉。
周野輕輕的咳嗽兩聲:“要不大家先隨便轉(zhuǎn)轉(zhuǎn)?”
韓束看向眾人,發(fā)現(xiàn)安娜緊鎖眉頭,咬著下嘴唇,像是在忍受著什么。
最后實在忍不住了,安娜略帶痛苦的說道:“你們轉(zhuǎn)吧,這里讓我有點難受,我去大堂透透氣?!?p> 話音剛落,轉(zhuǎn)身就走,毫不在意眾人疑惑的眼神。
看到安娜原路返回后,周野打個哈哈:“可能因為她是外國人吧,水土不服很正常?!?p> 韓束高看他一眼。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但其他人也沒在意,自顧自的在一號展館內(nèi)轉(zhuǎn)悠著。
韓束也走在過道中,仔細(xì)打量著眼前的雕塑。
觀察半天,他不得不承認(rèn)一個事實。
他真的沒有藝術(shù)細(xì)胞。
他會寫美字,但就是看不懂美
什么藝不藝術(shù)的他壓根就沒看出來。
甚至這玩意兒好看在哪,他想破腦袋也沒想通。
反倒是不遠(yuǎn)處的張城廣看的津津有味,不時贊嘆兩聲“這雕工太牛逼了吧”。
不遠(yuǎn)處的其他人也附和兩句
韓束聽到后臉一黑。
合著就我跟藝術(shù)格格不入咯?
這破地方不待也罷。
隨即不動聲色的沿著通道走回了大堂。
此時他的毫無存在感又再次發(fā)動,剩下的幾人并沒有注意到韓束的離開。
回到大堂內(nèi),安娜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剩下前臺的管家依舊筆挺的站在那。
韓束心頭一動,走了過去。
將兜里的傳單往柜臺上一拍,語氣十分誠懇道:“大爺,你看我這傳單都花了,能換一張清晰的嗎?”
管家依舊微笑的看著他。
韓束稍微思索一番,輕聲試探道:“帥哥?”
管家笑了,這次不再是僵硬的笑容,而是帶上一絲生人氣息。很爽快的遞給韓束一張紙條,隨后又恢復(fù)了僵硬感。
韓束見此瞳孔一縮,急忙壓下心中的驚恐又叫了聲:“靚仔?”
這次管家不吃這一套了,臉上又掛起僵硬的笑容。
韓束不信邪,繼續(xù)說道:“彥祖?”
見到管家依舊沒有反應(yīng),韓束遺憾的搖搖頭,低頭看向手中的紙條。
紙條像是從筆記本上匆忙撕下來的,邊角的斷口不整齊。上面是血紅色的字跡:
“第三條:請不要相信本館任何員工,哪怕它看起來十分可靠?!?p> 就在同時,光幕突然浮現(xiàn)在韓束面前,腦海中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游客守則更新?!?p> 韓束急忙看過去,發(fā)現(xiàn)原本的第三條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紙條上的內(nèi)容。
韓束沉思片刻,隨后將手上的紙條撕碎揣回兜里,表現(xiàn)得像無事人一樣在大堂內(nèi)溜達(dá),靜靜地等待其他人出來。
不一會,周野等人從一號展館走出,看到韓束一個人在大堂溜達(dá),葉語稍帶防備心的看向韓束,不經(jīng)意的問道:“你找到什么線索了嗎?”
韓束聳聳肩:“我發(fā)現(xiàn)這墻上掛的仕女圖好像不太合規(guī)?!?p> 葉語隨之望過去,臉一紅低聲罵道:“流氓?!?p> 韓束毫不在意,繼續(xù)觀賞著墻上的仕女圖,好似看的入神。
周野看到氣氛充滿了尷尬,急忙出來打圓場:“年輕人嘛,很正常。對了陳簡,安娜呢?你出來沒看見她嗎?
“這呢這呢!”安娜蹦蹦跳跳的從陰影處跑出,臉上堆滿了委屈:“人家想去下衛(wèi)生間,結(jié)果找半天沒有找到?!?p> 看到安娜扭扭捏捏的姿態(tài)韓束直犯惡心,索性扭過頭。
周野撓撓頭,也沒細(xì)問,主動岔開了話題:“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們?nèi)ビ慰椭行目纯窗伞!?p> 游客中心在大堂的右邊,穿過一個走廊就到了。走廊右手邊鋪滿了落地窗,能看到窗外是別具一格的東歐風(fēng)格園林,更遠(yuǎn)處就是馬賽克一樣的建筑。
此時外面夕陽西下,原本烏云密布的天空晴開了,橙紅色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撒在過道上。
韓束暗自留意到這一點,不動聲色走到周野旁邊低聲說道:“周大哥,這時間好像有點不對勁啊?!?p> 周野反倒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樣子,低聲解釋道:“很正常,劇本的時間不能以24小時的常理來理解?!?p> 韓束眉頭一挑:“那周大哥你有沒有帶手表之類的,看一下現(xiàn)在時間?!?p> 周野詫異的看向他,好心說道:“除了劇本發(fā)放的道具能帶進(jìn)劇本,其他任何非道具物品都無法帶進(jìn)劇本的?!?p> 韓束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臉上掛滿熱情的笑容:“感謝周大哥解惑,我就說怎么我手機不見了。還是周大哥懂啊,一看就是高手?!?p> 周野謙虛的擺擺手:“哪里哪里,只是多參加了兩個本而已,談不上高手?!?p> 雖然表面看起來謙虛,但話里透出的自傲是掩蓋不住的。
韓束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周大哥,我們到游客中心了?!?p> 周野一看,到了目的地,拍拍手示意眾人看過來:“來之前大家都領(lǐng)到房卡了吧?我初步估計大家未來七天都要住在這里了....”
韓束看到周野正在那夸夸其談,不經(jīng)意間走開,站在一旁觀察眾人的反應(yīng)。
他發(fā)現(xiàn)在周野說到七天時,安娜神情變化了一下,又立馬恢復(fù)正常,韓束暗自留個心眼。
在進(jìn)入劇本時韓束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原本拿在手里的手機消失了,褲兜里的打火機也不翼而飛,心里就猜測了個大概。
在套周野話時,也算大概了解了劇本機制。至少以目前情況來看,周野并沒有能觀察劇本時間的道具。而劇本時間的變化就比較耐人尋味了,如果不能用24小時制來理解劇本時間,那又如何判定怎樣才算一天呢?
“咚....咚...咚”
聽到藝術(shù)館深處傳來的鐘聲,本在討論的眾人紛紛不約而同的閉上嘴,仔細(xì)聽著。
韓束一愣,瞬間明白過來,劇本內(nèi)的鐘聲才是關(guān)鍵!
鐘聲一共響了六下,隨后停下。
周野看向眾人:“下午6點了,大家先回各自的房間休息吧。”
眾人紛紛散去,韓束這才打量起眼前的游客中心。
所謂的游客中心稀疏平常,說白了就是類似酒店那樣的一間間客房,總共7間,左邊3間右邊4間。
但客房的間隔卻長的離譜,同一邊的房門互相間隔在七八米左右。以右邊為例,最頂頭的房門到末尾的房門大概相距三十米左右。而中間的過道卻很正常,只有三人寬。
這樣的情況只有幾種可能,要么房間是縱向布局,要么就是建造的時候圖紙拿反了。
但圖紙拿反這種理由韓束自己都不相信。
走進(jìn)過道韓束看向右邊,瞳孔猛的一縮。
剛才在轉(zhuǎn)角只看了個大概,此刻才看清在游客中心的右手邊,排頭的是一家商店。
商店沒掛招牌,也沒有店門。
只在墻上開了一小個窗口,從窗口望去能看見里面坐著一名身穿藍(lán)色工作服的員工,他身后的貨架上擺滿密密麻麻的袋裝食物。
此刻周野正靠在墻邊和里面的員工聊的正嗨,看到韓束看過來,還揮手打下招呼。
韓束勉強笑笑,就快步離開了。
是因為周野的守則和自己之前的一樣,要無條件信任員工,所以才和員工聊這么嗨?
還是他單純想套話?
陳簡不得而知。
怪不得守則上會提供員工,之前韓束還納悶,一路走來都沒看見個活物,甚至一度懷疑所謂的員工是不是指那如同程序的管家。
合著在這等我是吧?
....
他的四號房間在右手邊最里面,也就是和最頂頭的房間相隔三十米遠(yuǎn)。
快步走到門前。
房門是道略顯破舊的木門,正中間掛著鐵質(zhì)的門牌號,上面布滿褐色的鐵銹。
在門把手處是類似于酒店的門卡設(shè)備,陳簡將鐵片放在上面一刷,“咔”的一聲機械聲傳來。
房門緩緩打開。
陳簡看到里面的布局,心頭一驚。之前的判斷全被推翻。
難不成真是圖紙拿反了?
闐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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