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撿的白貓
“說來也奇怪,綏安今天帶來的補(bǔ)參不見了,我明明記著我是放在了桌上才離開的。”將桌上的衣服疊放好,江清月喃喃自語。
“會不會是有人拿走了。”江曲背過身脫下外衣問道,她對秦綏安的印象并不好,她帶來的補(bǔ)參若是被人拿走了也好,避免讓她親自把東西丟出去。
“素珠跟在我身邊多年,她斷不會做偷摸的事?!苯逶乱詾榻窃诎抵杆刂椋﹂_口說道。
“又沒說是素珠拿走的,你在激動什么?”回過身看著江清月,江曲皺眉。
“……”江清月頓時(shí)哂然,“你……后腰傷口好些了嗎?”目光看向江曲的腰部,江清月突然問道。
“你這么關(guān)心我,會令我吃不消。”江曲說道,她還是更喜歡江清月一副咋呼模樣,不喜她時(shí)刻對自己過于關(guān)心的態(tài)度,這讓她會很不舒坦。
稍做猶疑,江清月道:“顧及你的身份,我確實(shí)無法接受你,最當(dāng)初也并不想讓你回京都,可畢竟你是我名義上的妹妹,即使我在厭你,你也是江家的一份子。你受了這么嚴(yán)重的傷,我作為長姐,本就應(yīng)該關(guān)心你的。”微低著頭,目光落在面前的衣物上,江清月說了很多。
神色平靜地聽完了江清月說的話,江曲忽然開口:“說完了?”
本以為江曲聽了她的這一番話,會感激涕零,顫言表達(dá)心中的感言,哪知對方聽了這么多,到頭來就一句“說完了?”讓她原本想要一頓好生安撫的話哽在了喉間。
“說完了就出去吧,困了,我想睡了?!弊呦虼睬埃龅挠值溃骸绊槺汴P(guān)下門。”
……
手里捧著衣服,木訥的從房間里走出來,直至關(guān)上房門,江清月都未從不敢置信的表情里走出來。
她剛才說了這么多掏心肺腑的話,她江曲就不感動?就沒有其他的話想要對她說了?
看著已經(jīng)熄了燭火的房間,江清月怔愣片刻還是轉(zhuǎn)身走了。
靜靜地坐在床沿邊,半開的窗扇,從外透進(jìn)一抹月光。伸手摸向枕下拿出一枚玉佩,江曲借著透進(jìn)來的月光仔細(xì)打量著手里的玉佩。
玉質(zhì)膩潤,觸|手摸著不似冰涼反倒有些溫?zé)?,借由月光看去,玉佩里面竟有一絲淺淡的紅氣在飄動。
“這是你娘當(dāng)初一直佩戴在身的。”那日在書房里,江臨風(fēng)突然拿出一個(gè)匣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枚玉佩遞向江曲,神情似是想到了昔日的種種,有些恍惚,“你長大了,也回京都了,這枚玉佩我也為你保管了很久,既然是你娘留給你的,你就留下做個(gè)念想也好?!?p> “為什么我娘的事,你一直閉口不談?!痹跁坷铮]有當(dāng)即接過玉佩,而是反問江臨風(fēng)。
“談什么?”江臨風(fēng)只是淡然的掃視了她一眼。
“……”
“她沒死,是嗎?”這是江曲在書房問的最后一句話,自然的江臨風(fēng)也沒有回答她這個(gè)問題,只是一臉肅重的把玉佩放在桌上。
收起飄飛的思緒,江曲把玉佩又放回了枕下。從回京、回到這個(gè)所謂的家時(shí),江曲便覺得江臨風(fēng)似乎有什么事一直在隱瞞著她。從他告訴自己歸墟城的那一刻,一切似乎都隱藏了諸多秘密。
倒在|床|上,目光有些凝滯的盯著屋頂,這個(gè)玉佩會和歸墟城有關(guān)聯(lián)嗎?
“砰——!”正在暗自分析歸墟城以及玉佩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一道似重物落地的悶響引起了江曲的注意。翻身坐起,江曲一臉戒備的逡巡著屋里。
月光的清暉灑落在書案的一方圈地,隱約可以瞧見在書案下有一團(tuán)小小黑影,一雙閃爍著幽藍(lán)夜光的眸子在黑夜里靜顯詭異,此刻它正站起身,轉(zhuǎn)了個(gè)方向,向著江曲的方向走來。
它身形不大,卻一雙幽藍(lán)的眸子直盯著她背脊發(fā)涼。
從書案下完全走出來,一只通體白毛的貓走了出來。個(gè)頭不大,右爪腕上系綁著一絲金線,它垂著腦袋舔了舔左爪,倨傲的走向|床|前,輕輕一跳,躍上了|床|沿。
“原來是只貓。”看著臥在她懷里的白貓,江曲突然笑道。目光微移看向白貓的左爪,它的爪臂豁然裂了一條很長的口子,雖然已經(jīng)血液干涸,可那條口子卻是驚心的讓人心生膽顫,一身的純白因?yàn)樽Ρ鄣膫?,顯得格格不入。
“這么長的口子,是跑去哪里打架了吧?”雙手把白貓抱了起來放在被褥上,江曲走下床,拉開床頭的小柜,里面赫然放著的是魏蘅之前留給她的藥粉,不知道這藥撒在貓身上能不能見效。
又從里面找出一把剪子,這才看向臥在被褥里的白貓:“乖一點(diǎn),我給你上藥。”拿起剪子,江曲小心的剪掉傷口周邊的白毛。抖著藥粉均勻的灑落,又用紗布仔細(xì)的包好。
白貓用幽藍(lán)的眼瞳只是盯著面前給他上藥的江曲,不時(shí)的想去舔舐,卻被江曲伸手撥開腦袋,見著江曲給他包好爪臂,白貓這才起身走向床鋪?zhàn)罾飩?cè)。尋了個(gè)地兒,縮成一團(tuán)開始伏睡。
心驚膽戰(zhàn)的睡下沒多久,又早早的起來了。回想著昨夜發(fā)生的事情,江曲突然扭頭看向床鋪?zhàn)罾飩?cè),一只渾身純白無瑕疵的白貓正靜靜酣睡著。
“草!她不是在做夢。”看著酣睡的白貓,江曲心下暗罵了一句。
……
車廂里,江清月表情有些古怪,唇瓣翕動下一刻卻又閉上。
忍了又忍,江清月還是開了口:“哪兒來的貓?”
白貓伏在江曲腿間,聽見了江清月的問話,一雙幽藍(lán)眼瞳看了她一眼便又閉上了。被白貓突然盯了一眼,江清月心中一顫,她還是初次見幽藍(lán)眼瞳的貓,光看這白貓的全身,江清月也知道這不是什么野貓。只是好奇這品相不凡且又華貴的貓是從哪里來的。
“撿的?!苯p描淡寫的說道。
“……”江清月啞然,“這貓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養(yǎng)的,別是從宮里哪位娘娘的貓跑出來了吧。”江清月心有戚戚。
江曲淡笑,沒說也沒解釋。
低頭看著伏在腿間的白貓,江曲便覺得好笑,這貓睡了一晚還沒睡醒,比她簡直還能睡。一見她準(zhǔn)備出門,身子抖抖便跟著起來了,卻不想它跟著出來依舊酣睡。
伸手撩起窗紗朝外看,江曲說道:“就去這里看看吧。”江清月探過腦袋也向外看,“這家也不錯?!?p> 把白貓放在軟墊上,江曲跟著江清月下了馬車,臨了,白貓忽地睜開了眼盯著江曲背影看了眼。
……
眼前的鳳華裳雖然比京中其他幾家裁衣鋪要遜色一些,但甚在地段繁華,來往的客流不斷,京中一些世家小姐倒也喜歡經(jīng)常來這里。
人|流繁擠,鳳華裳里面的伙計(jì)忙的暈頭打腦,江曲淡淡的在人行里走動,目光只是在裁量做好的衣服上落了一瞬就去看另一件。
“這件不錯?!苯逶履闷鹨患捶鄣慕q毛邊領(lǐng)小衣說道。
轉(zhuǎn)頭看去,便又把視線收了回來:“太粉了?!?p> ……“這件挺適合你的?!苯逶驴粗f道,“那這種你不喜歡,那我們再重新選選?!?p> 往二樓走去,半腰高的高臺放著各式各樣的衣裳。看著一件同色的藕粉衣裙,江曲伸手準(zhǔn)備拿起那件衣裙,忽然有一雙手也伸向了那件衣裙。
“呦!我當(dāng)是誰呢,這不是江府的二小姐嗎?!鳖櫲嵬窆室鈱ⅰ岸〗恪倍终Z調(diào)拉長,引得她身后幾個(gè)跟她一起隨行的女子低低笑了起來。
松開手,漠然的看著顧柔婉,江曲懶得出聲,越過她準(zhǔn)備去另一處看看,卻被顧柔婉忽然伸手攥住手腕。
“臭丫頭,沒聽見我在和你說話嗎?”顧柔婉有些生氣的厲聲質(zhì)問。
目光朝下,江曲皺眉:“松手!”
微微怔愣,而后像是聽見了笑話一樣,顧柔婉譏笑道:“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和我這么說話的?真以為被接回了京都,回了江府你就是矜貴的貴家小姐了?”
抬眼冷漠的盯著顧柔婉,江曲再次開口:“我讓你松手!”
顧柔婉以及她身后的幾個(gè)女子皆是哄堂大笑,右手指點(diǎn)著江曲的腦袋,顧柔婉說道:“你跪下來求我,指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把你松開了?!?p> “呵!”輕蔑的笑著,江曲忽然手腕向外一動,手指扣著顧柔婉的手腕暗用巧勁朝她內(nèi)臂一擰,只聽見一聲尖叫,顧柔婉痛苦的抱著手臂蹲在地上。
“我都說了兩遍讓你松手了,你自己不聽勸,怪不得我?!苯旖青咧σ猓捕紫律碜涌粗櫲嵬裾f道。
眼里淚水盈盈,顧柔婉憤恨的盯著江曲:“你……你對我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
“沒興趣知道?!本従徠鹕恚曊f著,然后又看了眼其他幾個(gè)女子,“我最近心情不大好,正想找?guī)讉€(gè)人發(fā)|泄|一趟?!蹦抗庥睦洌旖青咧男θ葑屇菐讉€(gè)女子不禁渾身震顫,一聲短促的尖叫在鳳華裳二樓響徹開,幾個(gè)女子瘋逃一樣的跑下了二樓。
“她們跑了?!逼^身子,江曲笑吟吟的看著顧柔婉。
驚懼的往身后挪退,顧柔婉扯著嘶啞的嗓子大叫:“瘋子,你這個(gè)瘋子!我要讓我爹殺了你!”
“是嗎?那我還真是期待得很,要不我把你這條胳膊卸下來寄送顧府,讓你爹趕緊派人過來殺了我,怎么樣?”江曲頗有耐心的走向顧柔婉,嘴角的笑容猶如惡鬼一般,讓顧柔婉心中膽怯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