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
“青峰,那,那咱可就說定了。”蘇乾乞被李青峰從食味軒中攙扶著出來,二人酩酊大醉,酒味纏身,引得周邊的行人紛紛遠(yuǎn)離這二人。
“喝!”蘇乾乞打了個飽嗝,眼神迷瞪的他又道:“明日我定會與你們同行?!?p> “好!咱們說定了?!崩钋喾彐倚σ宦?,步伐搖搖欲墜,還伸出手點(diǎn)了點(diǎn)。
砰。
李青峰爛醉如泥,摔倒在地,一旁的蘇月連忙攙扶,臉色有些不悅,強(qiáng)行壓抑住心中火氣,無奈道:“不能喝就別喝,真是的?!?p> “嘿嘿,蘇姑娘,那我就先告辭了?!碧K乾乞搖晃著步伐抱拳,打了個嗝后,步履蹣跚的離去。
沉醉不知?dú)w路。
蘇月低頭望了一眼李青峰,嘆氣一聲,之前在劍廬時就沒見他怎么喝酒,平時和師父喝酒,才二兩就迷瞪了,今天倒好,抱著壇子灌。
酒雖好,切不可貪杯,少飲養(yǎng)生,多飲傷及肝脾。
......
朝天城郊外,桃園林,天音坊。
一女子捂著左肩從正門搖晃而入,從玄關(guān)處走出,目視著眼前府邸,猶豫一會這才進(jìn)去。
“清玉雪參見天音!”她雙手抱拳,單膝下跪。
臥榻上的女人輕笑一聲,纖纖玉手旋了一圈,問道:“朝天牌到手了嗎?”
她沒有一句廢話。
清玉雪應(yīng)了一聲,從腰間抽出一塊玉佩扔了上去。
接過后,天音只是隨意望了一眼便將其捏碎,幾塊碎片落到了清玉雪身前,她目光呆滯,怔了一會,疑惑問道:“天音,這。”
“果然是假的?!?p> 早在幾個時辰前,天音就收到信鴿,大致內(nèi)容是:有人故將假的朝天牌行蹤暴露,為看如今江湖上還有多少人惦記,以此,好提前提防。
“假的?”清玉雪有些詫異,自己費(fèi)力好不容易取回來的朝天牌居然會是個假的,還差點(diǎn)斷送性命,不死心的她拾起碎片仔細(xì)打量起來。
拼接而成后,圓形,彎曲龍身,的確很像朝天牌,但手感確是欠佳,據(jù)傳,朝天牌乃是用青白玉雕琢而成,用手一摸,有冰涼潤滑之感,舌舐有澀的感覺。
清玉雪將手套摘下,仔細(xì)觸摸,雖光滑,但卻有微微毛刺感。
“這。”清玉雪望著手中玉佩楞了一會,實(shí)在不知說什么是好,這是高仿的,當(dāng)時奪取這塊玉佩時,人本就多,再加上天色已近黃昏,也就沒有多看幾眼。
“無妨?!碧煲粑?cè)頭瞥了她一眼,眉頭微挑:“怎么還受傷了?”
“是玄魔教的人?!?p> 這一聽,天音怔了怔,很疑惑,回過神后,冷笑一聲:“他們惦記朝天牌不是一天兩天了,此番機(jī)會他們自然不能放過?!?p> 忽然,天音從臥榻上起身,便見她薅開玉簾走出兩步:“聽說有一人身上持有朝天牌。”
“長什么樣?”
天音搖了搖頭,道:“不知,這人叫李青峰,人正在集云城”
“是要我拿回來嗎?”
“暫且不必,朝天牌至關(guān)重要,可不只有玄魔教一家惦記,你去找到他,暗中保護(hù),朝天牌絕不能讓他人奪走,時機(jī)成熟我自會傳信與你?!?p> “是!”
......
旦日,城南竹屋。
李青峰將馬鞍裝在清晨剛買的馬匹背上,拍了拍馬頭,望著懷中已經(jīng)癟下去不少的錢袋嘆氣道:“這破馬居然花了小爺我?guī)资畠摄y子!”
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昨天喝酒也才不過四五兩。
“現(xiàn)在知道錢財(cái)不易了?”蘇月從屋內(nèi)走出,瞪了他一眼,嘖嘖嘲笑道:“昨天你那逍遙勁呢?不是和乾乞喝得那么歡嗎?還今朝有酒今朝醉?!?p> “也不知道省點(diǎn)錢,到時候去朝天沒錢我看你怎么辦!”
李青峰略一沉默,目光轉(zhuǎn)向外屋桌上的清粥,因其一早給師妹熬好粥就去買馬了,現(xiàn)在桌上的清粥早已涼,小盤里還有幾撮腌白菜,邊緣都被風(fēng)吹得干卷起來,他回避了師妹的視線,走去端起粥嬉笑著遞到了蘇月的眼前。
“嘿嘿,下不為例。”
買完馬后,所剩的銀兩李青峰也清楚,不是很多,還能飽食幾頓,昨天喝個爛醉,本是蘇乾乞要搶著買單,可酒后豪氣上來了,李青峰搶著結(jié)賬,攔都攔不住。
蘇月笑著回應(yīng)道:“是嘛,下次我要是見你再喝那么多酒,我就代師父揍你。”
言罷,她接過清粥,便坐到桌前喝起來,往竹林小道外看了一眼,只有路過行人和一個顯眼的賣菜大爺在叫賣,她疑惑問道:“師哥,乾乞不是說要同行嗎,怎么還不見人?”
“是啊,不是說辰時出發(fā)嘛,怎么還不來?!崩钋喾逄筋^望了一眼,有些急人,細(xì)想,怕是有家事需要交代,何況他還有弟弟呢。
雖說有些擔(dān)憂他失信,但好歹也是拜了把子,混江湖,總不至于這樣。
轉(zhuǎn)頭他又去給自己的馬喂了些草料。
“青峰!青峰!”
剛喂完馬匹,就聽見蘇乾乞的聲音從竹林小道外傳來,李青峰應(yīng)了一聲,外面腳步聲和馬蹄聲這才靠近。
“蘇姑娘?!碧K乾乞面帶笑容打了個招呼,將牽來的馬隨意拴在青竹上,走向李青峰身旁,目光四下打量周邊,笑道:“你們和神醫(yī)關(guān)系不錯啊,連地兒都騰給你們了,早認(rèn)識你們蔥弟也不至于病上半年?!?p> 李青峰甩了幾下手,將手指間的幾根草渣甩掉,話到嘴邊剛想問他為什么不找逍遙子看病,回頭一想那晚逍遙子的態(tài)度,沒有最珍貴的東西是不會出手救人,也就把這話咽了下去,嘆息道:“也算不上很好,暫住而已?!?p> “你弟弟的病怎么樣了?”蘇月問。
蘇乾乞看向她,笑道:“多虧蘇姑娘的福,幾副藥吃下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p> “不謝,舉手之勞而已,況且你現(xiàn)在和我?guī)煾缬质墙Y(jié)拜兄弟?!?p> 喝完粥后,蘇月開始收拾碗筷,這個習(xí)慣已經(jīng)在山上養(yǎng)成多年了。
“乾乞,你這次當(dāng)真要跟我們一起去找我?guī)熓??”為確保昨天他不是酒后胡言,一時沖動,李青峰再次詢問。
昨天食味軒喝酒時,酒后吐真言,李青峰一高興就把自己的事情和盤托出,畢竟酒桌上說假話是要遭雷劈的。
“當(dāng)然,我們丐幫說話一言九鼎,說話算話。”蘇乾乞當(dāng)即拍了拍胸脯,旋即又道:“再說,你我現(xiàn)在是兄弟,愚兄有難我自是要幫?!?p> 剛說完,蘇乾乞又附到李青峰耳邊悄悄說道:“幫中事太多,長這么大我?guī)缀蹙蜎]出過城,現(xiàn)如今有了正當(dāng)理由,我不得出去好好......闖蕩一番!”
蘇乾乞縮回身子,抱臂挑了一下右眉:“是不?”
“噢~”李青峰立馬會意,雖說只與他相識不過兩天,但不難看出,他是個喜歡自在的人。
收拾好一切后,三人騎上馬匹飛奔在市井中,朝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