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潛入
“大人放心，小的絕不敢違逆大人，不敢違逆大人?！?p> 朱勇水臉色慘白，忙不迭應(yīng)聲道。
“放心，不會讓你去送死。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事后自會解除此蠱。你若能助我救出馬如山，將功贖罪，以后會放你回去和父母團聚。”
韓征依舊用冷冰冰的語氣道，卻是給朱勇水丟出一個大餅。
朱勇水極其孝順，殺人犯事后被靖夜司錄用，一直無緣再見父母。此刻聽了韓征所言，百感交集，立時把蠱蟲的事忘在一邊，激動地要給韓征下跪。
韓征現(xiàn)在哪有空和他建立什么感情，只要朱勇水能乖乖聽話辦事就行。
韓征在朱勇水耳邊耳語幾句，朱勇水先是吃了一驚，思索一下重重點頭，便趕緊小步離去。
韓征目視他的離開，隱匿到黑暗中環(huán)臂抱胸托著下巴陷入沉思。
盡管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但他把能做的都在做了。如果朱勇水這個環(huán)節(jié)真出了岔子，他也沒有別的好辦法。
盡人事，聽天命。
萬一事情真的不可為，被鐵羽幫發(fā)現(xiàn)，到時候大不了一拼了事，死個痛快。
行為可以謹(jǐn)慎，不代表膽小怕事。
可惜的是，自己除了血巢外沒有其他自保手段，若是能像馬如山或者冷玉寒那樣走上修煉之路，定能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約莫過去二十幾分鐘功夫，朱勇水重新返回到伙房后面暗影之中，帶來一個小包裹，里面是幾件鐵羽幫雜役的衣服。
“大人，您看合身否？”朱勇水壓低聲音道。
他不敢正面仔細(xì)打量這個行事手段詭異的靖夜司人物，只是聽說韓征的要求后，匆匆掃了韓征幾眼，判斷了下大致身高體型，從倉庫里面尋了幾件合身的衣服。
至于韓征的面部，在黑暗中似乎總有一層活動黑色霧氣籠罩，根本看不清楚。
韓征迅速換上后倒也合身。朱勇水辦事得力，還給韓征帶來一個小小雜役腰牌。
朱勇水在鐵羽幫潛伏多年，混到后勤的管事，在伙房這里說一不二。只要不遇上知曉其中細(xì)節(jié)的人，幫韓征打個掩護還是沒問題。
鐵羽幫的信息，韓征從朱勇水口中得知了不少。鐵羽幫上下等級森嚴(yán)，多在服飾有所體現(xiàn)，一望便知是什么身份。
有了這個衣服和腰牌，韓征安全倒是有了幾分保障。
不過光憑這些還不夠，韓征另有準(zhǔn)備。
“怎樣，和你之前那手下對照如何？”
韓征換好衣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對著朱勇水道。
朱勇水聞言抬頭一看，大吃一驚，指著韓征磕磕巴巴道。
“是你？怎么會？？”
“不對！你，你是大人裝扮的！”
韓征此時的面容，竟和他之前那個年輕下手有八九分相似。乍見之下，還以為自己的那個手下，就是靖夜司的大人一直在秘密潛伏，把他嚇了一跳。
再仔細(xì)看時，還是在眉眼之間發(fā)現(xiàn)了一些細(xì)微差別。
韓征的眉毛更英挺帥氣一些，皮膚更細(xì)膩，眼神和氣質(zhì)也截然不同。只是這種差距，不是天天見面的人，根本看不出來。
韓征見到朱勇水的表現(xiàn)，臉上雖然一副平靜的神色，顯得高深莫測，心里卻是暗暗高興。
連朝夕相處的朱勇水都能被騙到，這說明他的易容方法成功了。
喬裝打扮溜走，一直是他謀劃已久的想法。
之前在伙房見到朱勇水的一個年輕手下，身材和他相仿，便通過各個角度的仆蟲仔細(xì)留意了下他的長相。
剛才換下衣服后，他便孵化出少量的小蟻蟲，配合血須，在自己面部改造。
別人更換容貌那是叫易容術(shù)，他這是更高級版的臨時性、可動態(tài)調(diào)整整容術(shù)。
利用血巢和仆寵可以在他身體內(nèi)任意活動的特點，調(diào)動血須和蟻蟲在他面部皮膚下面填充。
墊高顴骨，墊厚上眼皮，下顎骨也加寬，變成國字臉……
一套操作下來，簡直換了個人，效果驚人的好。哪怕是別人拉扯他的面部，給他潑卸妝水也不會發(fā)現(xiàn)其中的秘密。
就是皮膚被拉扯的有些緊，需要適應(yīng)一下。
“大人真是好手段?！?p> 朱勇水此時心悅誠服，這位大人手段越強，救出馬如山的可能性越高。他也可以將功贖罪，等著韓征放他回家和父母團聚。
“好了，此舉只是權(quán)宜之計，后面還需你全力配合才行。”
“敢不從命?！敝煊滤灰镜降?。
韓征沒有飄飄然，他知道自己這只是高級點的偽裝術(shù)而已，真正想要易容成另外一個人，還必須學(xué)習(xí)他的說話，舉止動作等等習(xí)慣行為，這是他現(xiàn)在做不到的。
不過好歹有了身份保護，二人膽子大了許多。
韓征跟隨朱勇水回到伙房，繼續(xù)和朱勇水詳細(xì)商談營地里種種的情況。
至于原來的伙房下手，已被朱勇水找了個理由提前打發(fā)回去休息。那兩個下手巴不得能早點休息睡個好覺，自然對朱勇水仁慈做法十分感激。
“大人何不發(fā)出剿魔令調(diào)派人手，把靖夜司高手召集起來圍剿鐵羽幫。以靖夜司的實力，救出馬如山、覆滅鐵羽幫那還不是易如反掌?！?p> 兩人回到伙房，朱勇水大著膽子問道。
韓征瞇著眼，冷冷地瞟了一眼朱勇水，眼底竟然有血紅色光芒一閃，嚇得朱勇水汗毛倒豎，連忙低頭作聽命狀。
“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不敢，小的一時糊涂妄言，請大人恕罪?！敝煊滤s緊連忙作揖。
“哼！馬如山現(xiàn)在被困在何處尚不知曉，若是妄動人馬驚動鐵羽幫來個魚死網(wǎng)破，到時候馬將軍因此喪命。你死不足惜，你就不怕追究你家一族的責(zé)任嗎？”
韓征不知道這靖夜司有沒有啥連坐誅三族、九族的說法，只是想嚇唬嚇唬朱勇水，免得他起疑。自己現(xiàn)在就是一個只會玩玩蟲子的普通人，絕對不能在他面前漏了底。
朱勇水這倒確實被嚇住了，他死不要緊，可聽說要連累父母也有性命之危，當(dāng)即跪下連連磕頭求饒恕。
韓征見朱勇水如此恐懼反應(yīng)，知曉這靖夜司在民間雖有斬魔除妖為百姓保平安的好名聲，但想必底下動作肯定也是極為狠辣毫不留情。
凡事都有兩面性，在這里也是成立的。
等到朱勇水磕了幾個頭之后，韓征才制止了他。
無他，靖夜司的逼格和作風(fēng)一定要樹立起來，絕對不能讓朱勇水有懷疑的地方。
在朱勇水奇怪的目光中，韓征在伙房溜達(dá)了一圈，從蒸屜里取了幾個熱乎乎的大饅頭，又從大鍋灶舀了一大碗肉醬，饅頭蘸醬，美美的連啃幾大口。
“大人可要小的準(zhǔn)備幾樣小菜，小的手藝……”
朱勇水討好地挽起袖子準(zhǔn)備伺候韓征，卻被韓征抬手制止了。
熱乎乎的饅頭配上熬得油光光、噴香的肉醬下肚后，一種腸胃暖呼呼、被填充的飽腹感傳遞到大腦，讓韓征升起了一種幸福享受感。
這三五天沒有吃喝，全靠著血巢輸送血能維持身體。這種方式提供養(yǎng)分雖然極其方便、高效，但自己的五臟廟始終得不到滿足，讓韓征也是頗為難受。
現(xiàn)在終于是可以美美飽餐一頓，若不是要在朱勇水面前保持神秘莫測的形象，韓征都要忍不住舒服地摸摸肚子。
一邊吃著饅頭，韓征一邊定下心來和朱勇水仔細(xì)地溝通。
靖夜司調(diào)教臥底倒是有一手，加上朱勇水的機靈謹(jǐn)慎，還真收集到不少信息，讓韓征知曉了不少情報。
最大的利好消息便是，馬如山懼怕的那位冷玉寒師父早就離開營地不知所蹤，目前鐵羽幫全部聽命于冷玉寒指揮。
冷玉寒似乎在某處閉關(guān)苦修，每隔三十天左右便出來活動指揮營地一次，偶爾會讓朱勇水做幾樣精致菜肴送過去，然后再次閉關(guān)不出，極有規(guī)律。
冷玉寒出關(guān)的時候，通常也是鐵羽幫從外界送來各種補給之時，所有糧食均是從外面運來，也是頗為不易。至于離開之時，同樣也會帶走一箱箱的藥物。
在這里常駐的鐵羽幫人數(shù)大概維持在三百左右，其中護衛(wèi)約有二百余，其余是藥師和各房雜役下人。朱勇水是伙房一把手，每天做多少份飯菜，對此清清楚楚。
這些護衛(wèi)大多是武道前幾個境界的修為，最高的兩個堂主似乎是開脈境，冷玉寒是目前營地里戰(zhàn)力天花板的存在。
這一點讓韓征頗為重視。
在他的設(shè)想中，如果強行破除洞窟禁法，勢必會和冷玉寒直接沖突。萬一馬如山實力退步，和冷玉寒極限一換一，韓征就得想辦法自己對付這些護衛(wèi)。
實力啊，還是要想辦法快速提升自己實力！
韓征暗暗咬了咬牙。
別看他現(xiàn)在靠著血巢玩些花活，可這些東西根本不能正面硬剛敵人。隨意一個鐵羽幫的護衛(wèi)都能將他摁得死死的。
他現(xiàn)在沒辦法在短時間內(nèi)獲得武道修為，在放手一搏前，至少要想辦法把血能補充起來。
血能就是他的MP，沒有血能，什么都做不了，而且越多越好，沒有上限。
伙房這里倒是有大量的糧食可以被他吞噬轉(zhuǎn)為血能。
可他如果這么做了，鐵羽幫就會斷糧，引起對方的警惕和懷疑，還把朱勇水給拉下水。
這只能在最后攤牌時候進行吞噬。
另外倒還應(yīng)該有個補充血能的地方，估計有不小的風(fēng)險。
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韓征思索著，用手里最后一塊饅頭片，仔仔細(xì)細(xì)把擦盛肉醬的瓷碗刮了個干干凈凈，吸飽了肉汁后，一口塞進嘴里細(xì)細(xì)咀嚼。
良久，他拍拍手道。
“我要你帶我去鐵羽幫的藥房，你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