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征服
咕嚕?!?p> 看守圣手樓的兩個護衛(wèi),聞到這股鮮香味道,肚子不爭氣的響了起來。他們從未聞過如此的魚湯香味,居然愣了一下。
輕輕的夜風(fēng),把這股香味也吹到了劉堂主那邊,頓時覺得手里的雞腿不香了。
“他娘的,朱下水,這么好的魚湯不知道給我也來點?!眲⑻弥鹘乐u肉不滿道,“不過你這做魚的手藝好像看漲啊。”
“是屬下疏忽了,下次一定也給劉堂主做一份?!敝煊滤樞Φ溃瑑?nèi)心極度震驚。
他知道自己廚藝,也嘗過魚湯的味道,應(yīng)該沒有這么香才對,難道那位大人吐了口水說提提鮮居然是真的?
恐怕那吐口水只是障眼法,另有調(diào)味方法我沒注意到,這位大人行事果然是神秘莫測呀!
這邊劉堂主也知道營地里的有限的魚都是給秦長老留的,他這一個堂主,等級還是比長老低了些,還輪不到他來享用。兩人打趣一陣,又開始推杯換盞起來。
“兩位爺,魚湯要冷了?!表n征小聲提醒道。
“哦,哦,進去吧?!?p> 護衛(wèi)從愣神中清醒過來,檢查下食盒有無兇器,又摸摸韓征身上,便放行過去。
韓征捧著食盒,邁入妙手樓內(nèi),立刻聞到一股藥香在樓內(nèi)彌漫。
朱勇水和他說過這里的規(guī)矩,需得謹言慎行,不可隨意窺視,一切要聽安排。
秦柏是一名藥師,沒有武道修為,但奈何地位重要,在幫中權(quán)勢不小,即使是舵主見了要禮讓三分。
可這對韓征并沒有什么用,他就是來這里偵查情況的。就算他不東張西望,孵化出的微型仆蟲已經(jīng)從隨著他的走動,悄無聲息地散布出去。
視野、嗅覺、聽覺,全都如張雷達一般圍繞身體展開,好似游戲里開了小地圖,在一一圈圈地擴散感知范圍。
“站住!你是和何人,誰讓你進來的?”
韓征剛進入一樓的廳內(nèi),從樓上噔噔跑下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滿臉跋扈,指著韓征問道。
“伙房周林,奉朱管事之命,給秦長老送來宵夜?!?p> 周林是韓征整容冒充之人,借他身份不會引人懷疑。
“哼,不懂規(guī)矩,一個伙房雜役亂跑什么!就不知道事先通稟一聲,打擾秦長老你擔(dān)待得起嗎?”
這少年站在一級樓梯上,仰著脖子鼻孔朝著韓征冷哼道。
“小哥說的是,下次一定事先通稟?!表n征看了眼這同樣身著雜役服飾,卻態(tài)度驕橫的少年,對照之前朱勇水的介紹,猜到了此人身份。
此人名叫丁樂知,乃是妙手樓的一名雜役,因其伶俐聰明又會巴結(jié),被選為負責(zé)秦長老的貼身起居。
因此雖是雜役,身份卻陡然上升一個臺階。近日更是傳出可能會被秦長老收為弟子,對待同僚更是囂張跋扈起來。
“東西放下,人出去候著,吃完了自會叫你進來收拾?!倍分^來就要接過韓征端著的大餐盒,努努嘴示意韓征出去。
這哪成?
韓征部署的仆蟲偵查網(wǎng)才剛剛散開,為了不會引起注意,還指揮著仆蟲盡量走陰影死角繞路,速度沒那么快。
這要是出去了,范圍就無法覆蓋全樓,收集不到情報了。
“丁小哥,這餐食有秦長老愛吃的魚湯,朱管事命我仔細送好,不能有任何閃失,這粗活還是讓我來吧。”韓征端著餐盒也不相讓道。
丁樂知自然是知道秦長老嗜好吃魚,聽得餐盒里有魚湯,更是眉毛一豎。這種在秦長老面前討好的事情,決不能讓這伙房的家伙占去了。
“松手,你不肯自己出去,我便讓人把你打出去。”
韓征瞳孔微縮,只好松手。
“小哥還請仔細些,切莫打翻了。”
“啰嗦啰嗦,出去等著?!?p> 丁樂知見韓征后退離開,捧著食盒轉(zhuǎn)過身去,瞬間換了一副笑嘻嘻的嘴臉朝著樓上親切地喊道。
“秦師,您的魚湯宵夜來啦?!闭f罷,端著食盒便向樓上走去。
韓征走了沒兩步回過頭去看著他的背影,目光一冷。
丁樂知正喜滋滋地邁步跨著樓梯,忽然覺得膝蓋窩子里被什么東西狠狠地叮了一口,痛得他哎呦一聲,身體失去平衡向旁邊一側(cè),撞在樓梯扶手上。
“小心!”
眼看他手中端著的食盒就要摔倒脫手之時,韓征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樓梯,一把接住食盒。
“哎呀,我的魚!”
藥師秦柏,一個身體清瘦、六十多歲的山羊胡子老者,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在二樓樓梯口,正好目睹這一幕,驚呼出聲。
好在食盒被韓征拿穩(wěn),沒有翻掉。丁樂知被韓征這么一沖,徹底失去平衡,身體一歪從樓梯上摔倒下去。
索性剛沒走幾步摔得不重,但是連滾帶爬跌個狗吃屎,極度的狼狽。
“秦師,這廝撞我。”丁樂知顧不上疼痛,連忙爬起告狀。
“周林見過秦師。奉朱管事之命,給您送些宵夜?!表n征捧著食盒彎腰道。
“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秦柏在二樓聽見吆喝有魚湯,出來查看,正巧看見丁樂知腿滑,韓征反應(yīng)飛快上來救場的一幕。
當(dāng)下也不理丁樂知告狀,一甩袖子:“小心端上來,切莫撒了?!?p> “是?!?p> 韓征端著食盒跟在秦柏身后,順利進入二樓。
丁樂知在下面跌了個灰頭土腦,自知差點犯了個大錯,不免有些垂頭喪氣。
他挽起自己褲腳一看,竟發(fā)現(xiàn)一個碩大的牛虻正叮在自己膝蓋窩子里面吸血,又驚又惡心,連忙手忙腳亂地拿袖子想要拍走。
哪知這牛虻竟是死也不松口,最后丁樂知只能心一狠直接拍死,牛虻碎肉混著鮮血當(dāng)即順著小腿流下來。
牛虻這玩意叮咬牛這樣的大型牲畜皮膚都在話下,咬破丁樂知這個雜役的皮膚自然小菜一碟。
丁樂知齜牙咧嘴整好褲子,顧不上疼痛,一瘸一拐地爬上二樓。
二樓內(nèi),書柜和藥柜擺滿兩側(cè),一張漆光滑亮的桌臺擺在中間。
“胡鬧,誰讓這朱勇水做魚的,這魚多珍貴不知道嗎?難道不知道我的規(guī)矩嗎!?”
食盒擺在桌上,秦柏沒有打開,反而冷著臉一拍桌子訓(xùn)斥起韓征。
“這朱勇水在什么地方,讓他上來見我!”
韓征拱手道:“朱管事正在虎嘯樓與劉堂主飲酒。秦長老莫急,這魚湯與朱管事無關(guān),是小的未做稟告、自作主張為您熬的魚湯。幫中補給送來的四條魚還在,一條未動,請長老請寬心?!?p> “這碗魚,小的我額外弄來孝敬您的。”
“哦?當(dāng)真?”
秦柏一聽自己的存魚未動,這是韓征額外準(zhǔn)備的,臉色頓時緩和下來,拈著山羊胡子問道。
作為藥師,經(jīng)常被武者們巴結(jié)。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有人自掏腰包請秦柏吃魚。不過那都是有求于秦柏的武者,一個雜役下人有這舉動倒是第一次。
不過也就是因為大家現(xiàn)在困在這營地里,魚變得珍惜寶貴,韓征才有機會來送魚湯。若是在正常情況下,一個雜役下人根本沒機會來用一條魚就能接近巴結(jié)長老。
“這事小的知道規(guī)矩,絕不敢欺瞞,長老只要派人去伙房一看便知。”
秦柏料想這小小雜役也不敢欺騙他,氣頓時消失了大半。
趁著他心情好轉(zhuǎn),韓征上前打開食盒,一樣樣向外取菜。這些食盒設(shè)計巧妙,稍許傾斜并不會讓湯菜潑灑出來。
“長老請用,魚湯今晚才新鮮熬制,文火燉了許久,現(xiàn)在趁熱喝正是時候。”
丁樂知正好上來,望見韓征的動作,恨得咬咬嘴唇。原來都是他負責(zé)秦師起居飲食,才混到現(xiàn)在的地位,想不到今天這個權(quán)利竟然被一個伙房的家伙給染指。
在幫中雜役想要出頭并不容易,只有盡量傍上大人物當(dāng)靠山才能越混越好。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打擾秦柏吃魚的時候,他只能氣呼呼地走到秦柏身后等著服侍。
秦柏也是忙了一晚,正好有些饑腸轆轆。見到有意外的魚湯可享用,頓時勾起了饞蟲。
“晚上喝些魚湯,也是極好……唔,這味道!”
韓征打開了碗蓋,氣味剛剛散發(fā)出來就被秦柏聞到,頓時鼻翼不停抽動,眼睛放光。
也不用丁樂知服侍,他自己拿起湯匙便舀了一勺,嘬起嘴巴輕輕地抿了一口。
一口鮮美的魚湯入口,秦柏頓時瞪大了眼睛,一拍桌子。
“好!這湯色雪白,味道鮮美,鮮而不腥,入口唇齒留香,唔,甚至還有些許回味在鼻喉之間,沁入心脾?!?p> “好,好,好!”
他一臉興奮地連說了幾個好,竟連湯匙也不用了,端起湯碗大口喝了起來。
最后剩了一點湯底,拌到米線里,就著幾樣爽口小菜和魚肉,竟是吃了個風(fēng)卷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