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血飼民段往生

　　酒館后院內(nèi)。

　　剛才在后院用電磁槍射擊蒙邢和刀疤臉的青年人，正是劉老頭從混沌區(qū)寒水雇來的殺手段往生。

　　劉老頭其實并不認識段往生，他當時是想找自己一個新紀元前混黑道的朋友幫忙。

　　但是當他向那位朋友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朋友表示絕不動手弄死自己曾經(jīng)的好友，還說什么人口紅線令純屬扯淡，有違天和、人倫什么的。

　　并邀請劉老頭帶著一家子到A區(qū)東北方向的寒水混沌區(qū)投靠他。

　　說那里雖然條件艱苦，環(huán)境惡劣，資源更是匱乏，但是好在不受自治區(qū)管轄，沒有人口紅線令，他的兒子兒媳婦到那邊可以毫無風險地生下孩子。

　　當時劉老頭是有一些動心的，但是考慮到在混沌區(qū)要養(yǎng)活孫子、教育好孫子太難了，他還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換取孫子的出生權，兒子和孫子平安、穩(wěn)定的生活。

　　最后劉老頭還是拜托自己的朋友，務必幫忙找個人來把這個事兒辦了。朋友聽出劉老頭話里決絕的意思，也就答應了劉老頭的請求，幫劉老頭找了一個在當?shù)赜锌诮员臍⑹?，也就是段永生，并約定今天晚上10點30分會準時過來把事兒做了。

　　段往生雖說是殺手，但是他的習慣是只接受兩種委托：一種是殺高官富豪，一種是殺流氓惡霸。這和他的成長經(jīng)歷有著莫大關系。

　　他從不欺負平頭百姓，做些奪人錢財、欺男霸女的勾當。不僅如此，他接受殺人委托，領了酬勞后，還經(jīng)常接濟周圍的老人、孩子，當?shù)厝擞幸粋€非常貼切的說法：

　　不空地獄地藏王，以血飼民段往生。

　　他這次之所以愿意接受劉老頭的委托，是看中劉老頭身上愛護孫子后輩的善良，這讓他想到了小時候最疼愛自己的爺爺。

　　他自認為做這件事情，是在幫劉老頭解決兩難的問題，所以雖然這件事兒有些違背他的習慣，但是良心上面并沒有太大負擔。

　　當?shù)栋棠樢_槍打殺劉老頭的時候，他之所以愿意開槍救下劉老頭，是出于兩個原因：

　　首先還是因為劉老頭做事的風格隨了他的性情，雖然他的任務是弄死劉老頭，但是他并不討厭甚至有些喜歡這個小老頭子。

　　其次是，他也認識柴胡一把刀蒙邢，知道他做事兒的風格和殘忍的手段，不殺則已，殺則屠戶。

　　這種風格和他的路數(shù)正好相反，反擊刀疤臉和蒙邢，其實是在捍衛(wèi)他自己內(nèi)心的正義。

　　但是當他看到宋嵐巽瞬間消失的時候，真的是嚇了個夠嗆。雖然他這一輩子也沒有見過永生人，但是聽說過永生人的很多傳說，比如永生人的機器人軀體金剛不壞、永生人的速度肉眼不見、永生人的力量摧枯拉朽等等。

　　在混沌區(qū)所有人都說，永生人專制、殘忍、弒殺。

　　他雖然想要幫助劉老頭，也是一名經(jīng)常面對死亡威脅的殺手，但是他也怕死，更不傻，所以當宋嵐巽展現(xiàn)出怪物一般的實力后，他非常清醒地認識到，自己面對宋嵐巽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才不顧一切地跑了。

　　但是當他正好爬上酒館后院圍墻的時候，就看到數(shù)臺警車已經(jīng)把酒館后院包圍了，他無路可逃，只好返回酒館，再想辦法脫身。

　　他邊往酒館走去，邊思考著對策，按照他目前對于局勢的分析，得出的結(jié)論有四個：

　　第一，蒙邢肯定不是那個永生人的對手，現(xiàn)在蒙邢的威脅應該已經(jīng)沒有了。

　　第二，那個永生人多半是酒館的?？?、劉老頭的朋友，如果對方誤以為自己也是別人派來害劉老頭的殺手，那對方有可能一見到自己就出手擒拿甚至擒殺。

　　第三，現(xiàn)在警隊已經(jīng)將酒館圍的水泄不通，自己沖肯定是沖不出去了，在新紀元這樣強大的通信、偵查技術背景下，藏肯定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第四，如果劉老頭醒來，應該會幫自己說話，還是有一定機會混過去的。

　　當段永生正思考著怎樣進入酒館、怎樣說服那個永生人不對自己出手的時候，一個叫聲傳了過來。

　　“段往生！”

　　酒館外圍。

　　外面的警官聽到那聲慘叫后，正在商量著要不要強行突破拯救人質(zhì)，突然。酒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個留著雜亂的長發(fā)和一臉絡腮胡的中年人走了出來，看了看酒館外的場面，一臉的閑情逸致，揮手道：

　　“大家別怕啊，沒啥大事兒，里面捅下水道呢！”

　　青年警官仔細觀察了一下中年人，說道：“捅下水道？捅下水道怎么開火了？”

　　“臥槽，你這娃兒真他娘的沒趣啊，悟性有點差??！”

　　中年男人也不拿正眼看對方，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將左手的小拇指伸進鼻孔，扣了一會兒，一坨鼻屎粘在了小拇指上，中年看了看，犯了一陣惡心，又順勢在旁邊的藤椅上擦了起來。

　　中年警官眉頭一皺，輕聲問旁邊的眼鏡兒道：“他沒帶武器？”

　　眼鏡兒看了一眼顯示器，答道：

　　“從全息掃描的結(jié)果來看，他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槍支、刀具和炸彈形狀及材質(zhì)的物品?！?p>　　中年警官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你他娘的不能說人話嗎？”

　　“報告長官，他身上沒有帶任何武器?！毖坨R兒這才正面回答道。

　　中年警官重新梳理了一下心緒，這才看向中年人，對著他說道：

　　“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包圍了，根據(jù)我們現(xiàn)在掌握的情況看，并沒有人員傷亡，如果你們現(xiàn)在全部繳械投降的話，我們可以考慮減輕刑罰?！?p>　　中年人這才看著中年警官，好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咧開嘴，絡腮胡子也跟著動了起來，不客氣的說道：

　　“我他娘的又不是土匪強盜，我投降干啥，你罰我干啥？”

　　“你不是匪徒？”中年警官一下糊涂了，問道。

　　“這里沒有匪徒?！敝心昴腥溯p蔑地說道，看了一眼正在半空盤旋的無人機，又繼續(xù)指著無人機問道。

　　“這玩意在拍我么？你們是不是侵犯了我的肖像權？”

　　中年警官眉頭皺得更緊了，覺得這個匪徒有點莫名其妙，答非所問而且一點兒也不嚴肅，哪兒有點匪徒的氣質(zhì)。

　　正想著要嚴肅批評一下對方的態(tài)度，還未開口，“啪”的一聲，剛才還好端端在半空盤旋的無人機掉了下來，摔得稀碎。

　　中年警官氣急，正要發(fā)作，對面的中年男人又開口道：

　　“不逗你玩兒了。你馬上聯(lián)系上面的人吧，就說我叫澹臺勇翰，如果你們3分鐘內(nèi)沒有收到撤退的命令，我就讓你們這一百來人全部躺下；如果5分鐘內(nèi)你們還沒有撤退完畢，那你們這一百來人還要被捅下水道?！?p>　　說完轉(zhuǎn)身就準備進屋，剛要轉(zhuǎn)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補充了一句道。

　　“哦，對了！最好直接打A區(qū)自治政府辦公室的電話，打你們局長電話沒用?！?p>　　話音剛落，中年人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進屋，又關上了酒館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