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賭死命 斷幺九
“兩位少俠看來遇到了煩惱，小老二愿意幫個忙，兩位少俠意下如何？”
“老伯怎么幫？”秦緣警惕心起
“這世間江湖，不過人情世故四個字，小老二本事還行，幫你看懂這四個字如何？”
秦緣疑惑了，看懂人情世故四個字？這怎么感覺像是個江湖騙子，不能信，便沒有再理會老伯，拉著小山打算先回客棧打聽打聽這過橋的蹊蹺之處，那老伯看著前面二人走遠(yuǎn)，手中拿出了一個鍍金的令牌把玩……
“喲，客官又回來了，是打算再住一晚？”
“不住了，小二你過來一下，我請教個事情”
“客官只管說，小的知無不言”
“好，我看著前面官兵守著的橋頭，人通過貌似還要條件，這是怎么回事？”
客棧小二聽完這話立馬就懂了，把秦緣拉到一邊給他解釋辛秘：
“咱們這里的橋是梁州和碧水王朝共同建造的，兩個集市富余，又是北邊到碧水王朝唯一通過的路徑，所以有油水撈，地方軍和戍邊軍爭著駐守，形成了個私下的規(guī)定，兩邊各駐守一個月，過了橋碧水還有一道關(guān)卡攔著收費，由于通過的大多是商人及俠客，老百姓少，所以每個通過的人都要上交銀子，一個人一錢銀子?！?p> 秦緣聽完覺得不可思議，這過橋還要收錢？他覺得這是變相的打劫收取過路費，但是不給錢過不了，只能妥協(xié)了。
拿出一把銅錢打賞給了店小二，他叫上小山繼續(xù)朝橋頭走去，半路上被剛才的老伯截斷了去路，秦緣想繞過去，可是看見這老家伙手中拿著一件自己特別熟悉的牌子，這是父親留給自己的遺物，他趕緊打開包袱查看，令牌果然不見了，他去索取，未果，自己本不想動手，可是這老頭太壞，只能搶回來了，把‘一劍’交給小山，他再次出口索要，老頭斜眼看著秦緣，還搖了搖手頭的令牌，就是不給，秦緣氣壞了，終于出手了，結(jié)果剛出手就被暗器打中倒在了地上，掉在地上的竟然是個骰子，秦緣爬起身，自知打不過，拱著手：
“前輩何以這般捉弄晚輩，晚輩只是想要回家父的遺物，還請前輩歸還”
“少俠勿惱，老夫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愿意跟著我去看人情世故，我就把東西還給你”這老頭真是古怪，看他內(nèi)功高深，做江湖騙子也不可能，到底是有什么企圖呢，自己二人肯定打不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晚輩二人就去看一遭，到時候希望前輩不要食言，折損了前輩的臉面就是晚輩的罪過了”言外之意就是這么大年紀(jì)還出來騙人就是為老不尊了。
矮個老伯帶著二人大搖大擺走在路上，一路上，總有人叫前面老伯‘九爺’，看這架勢，此人在這里威望倒是不低，不過路過的人怎么都表現(xiàn)的有些畏懼呢，秦緣不知道，他前面的老伯就是剛來東張集就賭贏所有賭徒性命的大賭徒，此刻東張集賭徒里絕大多數(shù)人雖然身份各異，但性命卻都在這位老伯手里。
老伯帶著二人來到昨日吃飯的張家酒樓，店小二看到此人來了，趕緊去叫掌柜的，掌柜親自來招待，老伯這次沒有拒絕上樓開單間，帶著秦緣二人上了樓。
樓上和樓下截然不同，環(huán)境相差很大，通過單間老伯和掌柜的談話，秦緣明白了掌柜屈尊的原因，他把自己的命輸給了老伯，這位老伯真是厲害，也不知道這集子里有多少人的小命不是自己的了。
把掌柜攆走后，老伯向秦緣簡單介紹了自己，他江湖人送外號賭死命人稱斷幺九，暗器起家，鐘愛賭術(shù)，并告訴秦緣二人叫自己九叔，一頓酒菜過后，三人熟悉了不少，秦緣堅持沒有喝酒，只是和這位九叔攀談，小山倒是吃的香，一口一個九叔叫的非常親熱。
出了張家酒樓，并沒有結(jié)賬，九叔帶自己去了東張集邊緣地帶，這里有很多瘦骨嶙峋的小乞丐，有的甚至衣不蔽體，一堆雜草就是他們的窩了，秦緣覺得很不公平，為什么自己這些人吃得好穿的好，這些小孩子卻成這樣，他想把錢財拿過去接濟(jì)，但是被九叔制止住了，九叔將其帶到了另一邊，卻看到了一番特別的景象，一群小乞丐搶著把乞討來的錢財全交給了一個發(fā)福的長袍中年男人，秦緣看懵了，九叔卻解釋這是小乞丐的生存之道，而巴結(jié)那個惡霸是為了求得保護(hù)，這就是無依無靠的小乞丐們的人情世故。
九叔帶著二人又來到了一個兩頭石獅子裝飾的大宅門外，這時正值一個書生和守門仆從交談，書生從干癟的錢袋里拿出了錢財交給了仆從，仆從才進(jìn)去稟報，最后書生沒有絲毫怨念的走了進(jìn)去，還對仆從笑了笑，九叔告訴秦緣，這是書生的人情世故，同樣也是仆從的，秦緣若有所思。
在思考之際，秦緣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著九叔，這次是一個大大的賭場，九叔還露了兩手，贏了很多，但是沒拿又紛紛分了下去，賭徒們表現(xiàn)各有不同，但巴結(jié)討好之意顯露無疑，出了賭場，九叔告訴秦緣，這也是人情世故。
最后，九叔帶他們來到了橋頭，指著過往的人群，告訴秦緣，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與惡，大家同處一個世界，但不在同一個江湖，不論是誰，最后只不過是求一個活法罷了，人情世故四個字就是為了活下去，只有足夠的實力才是活下去的資本，正義和慈悲只不過是懦弱的表現(xiàn)，他問著秦緣是否已經(jīng)看懂，秦緣沒有回答，江湖，人情世故，活下去，字字誅心，一個完美的世界觀正在崩塌，秦緣不愿意接受這種觀點，他只是木愣的看著九叔。
九叔沒有強(qiáng)迫他們，只是拍了拍秦緣的肩頭，將令牌交到了秦緣的手中，并囑咐好生保管后，撐開扇子朝橋頭走了過去，官兵頭領(lǐng)收了錢，放了行……
萬林寺死去的僧人們，還有自己失去的父親，包括哪些綁了自己的山匪，以及自己一路上遇到的各種人，每一刻都印在自己的腦子里，他有時候也在想，人一輩子活在世上是為了什么，但沒人告訴他，今天九叔回答了他，可他卻并不想面對，如果人活著只是為了活下去，那自己何必存在，但是，自己的存在似乎并不是自己就可以決定的，父親去之前說過，希望自己好好活下去，但此刻的他很迷茫，我又該怎么活？他想起了萬林寺的《悟佛經(jīng)》，開篇首頁提到了三個字，‘為與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