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這鍋背得……冤枉
“殺人不過點頭地,何必做出那種惡心事???”
“就是,兇手太變態(tài)了!”
“你們不知道,當(dāng)時去現(xiàn)場的,基本上全吐了?!?p> “對了,那個殺人狂魔,可曾伏法?”
“聽說是沒有?!?p> ……
一聽聞這話,不少人面面相覷,臉上都浮現(xiàn)出忐忑之色。
他們生怕那兇手進城,禍害到自家身上。
……
窗邊的桌子。
蘇木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那個殺人狂魔,似乎、大概、可能說的是自己?”
只是,他怎么就變態(tài)了?
那是家園的采集功能,關(guān)他何事?
這個鍋背得……冤枉。
韓石聽著這些談話,也是神色詭異,不時抬頭,看蘇木一眼,憋著笑。
他目光中,竟有些……同情。
……
“不過,大家放心,這次可是一次性死了幾十人,算是大案、要案了,接手的多半是邢捕頭?!?p> “是那位邢不阿邢捕頭?”
“自然了。咱們西寧城,還有第二位邢捕頭嗎?”
“那就好,那就好啊!”
……
不少人聞言,神情竟舒緩了許多,甚至都開始討論起來,邢捕頭多久能將兇手抓捕歸案。
“邢不阿?這邢捕頭很有名嗎?”
蘇木問道。
“是挺有名。”
韓石點頭:“聽說辦過不少大案,抓過好多犯事的江湖中人?!?p> 他在西寧城的下面的村子,都聽過‘邢捕頭’的大名,但具體事跡,所知并不多。
“道長外地來的吧?”
這時,旁邊桌上,一個小圓臉的矮胖男人,聽聞了蘇木兩人對話,開口問道。
“不錯?!?p> 蘇木頷首,坦然承認:“這位兄弟,可是對那位邢捕頭有所了解?不妨詳細說一說罷?!?p> “若是說得我滿意,你這桌的飯菜酒水,今日我請了。”
“哎,那敢情好!”
矮胖男人聞言,臉色一喜,連忙開口道:“不是咱吹噓,整個西寧城,就沒幾個比我侯三消息靈通的?!?p> “至于這位邢捕頭,早些年我還崇拜過,特地打聽過他的事跡……”
他說到這兒,抿了口茶,似是唏噓感嘆。
“哦?”
蘇木瞇眼。
他敏銳地捕捉到‘早些年’、‘還’這些字眼,這說明,其后有轉(zhuǎn)折??!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這侯三‘吊胃口’的一種手段。
想到這兒。
蘇木笑了一笑,從袖中取出塊碎銀,放在桌上:“小二,給這位兄弟加一壺酒,算我賬上!”
潛臺詞是:這壺酒水,算請你的。
若是你后續(xù)說得滿意,那你這桌子的飯菜,我就包了;不滿意嘛,呵呵!
他雖然不在乎這點錢,但也不想被人當(dāng)冤大頭,給耍了。
所以,用一根胡蘿卜在前吊著,是必須的。
“道長客氣!客氣!”
侯三接過小二拿來的酒,笑得眉不見眼,起身沖蘇木拱了拱手,這才重新坐下。
這次,他拿出了十二分功力,事無巨細地說道:“邢捕頭,本名邢忠,后改名邢不阿……早年時,邢捕頭的父母,在一次江湖中人爭斗中,遭到波及,不幸遇難。”
“其后,邢捕頭被大哥、嫂嫂養(yǎng)育……”
“八歲時,邢捕頭被路過的一位奇人看重,收為徒弟,教授武功……邢捕頭本身資質(zhì)上佳,又得遇名師教導(dǎo),苦練一十六年,等二十四歲之時,武功之高,已不遜色于江湖名家?!?p> “二十四歲,邢捕頭初闖江湖,一舉擊殺作惡多端的‘破膛手’葉厲,從此名動一方?!?p> ……
“再后來,邢捕頭投靠了官府,成了捕快,辦下了不少大案,抓過不少有名的江湖中人。比如:‘江洋大盜’風(fēng)無影、‘采花淫賊’董武……”
“多少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啊,就因為邢捕頭,栽在了就咱們這西寧城。”
侯三滿臉感嘆的說道。
“如此,確是一個人物。”
蘇木頷首:“小二,侯三這桌的酒菜,我……”
這時。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道長不知啊,這邢捕頭最出名的事,侯三還沒說呢!”
是另一桌的一個大漢!
他見蘇木真要給侯三買單,頓時眼饞了,想要搶生意。
“道長,要不……我給您說說?”
這大漢說著,還似若無意地看了一眼桌上,自然是也想混一頓酒菜。
蘇木還沒說話。
“道長勿急,那事我侯三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不是正準備說嘛!”
侯三連忙開口。
他生怕蘇木一個不滿意,不給自己付賬了。
而這時。
侯三還沒說話,那大漢就搶先一步開口了,蘇木也望了過去。
沒辦法!
他只能不甘心地閉嘴。
不過。
侯三也沒放棄,認真聽著那大漢的講述,準備找出錯漏,或者補充,來打臉。
但那大漢,也不是吃素的,怎會給機會?
他很是賣力,爆發(fā)出了不小潛力,一陣添油加醋,堪比說書。
只聽:
“且說啊,邢捕頭最有名,也是最有爭議的一件事,是大梁山一案?!?p> “那是七年前,邢捕頭追查一件‘拐賣婦女兒童’的案子,查到了大梁山的悍匪……經(jīng)過一番苦斗,邢捕頭擒獲了大梁山悍匪頭目——柴莽!”
“可不想,那群悍匪不講武德,竟然抓了邢捕頭大哥家的兒子,也就是邢捕頭的侄子。提出:讓邢捕頭釋放‘悍匪頭子’柴莽,不然就撕票!”
“邢捕頭的大哥一家,對邢捕頭如何?”
“要知道,當(dāng)年邢捕頭父母雙亡,可是大哥、嫂嫂將他撫養(yǎng)長大?!?p> “可以說:邢捕頭的大哥、嫂嫂,于邢捕頭,若親生父母;那個小侄子,于邢捕頭,若親生骨肉?!?p> “大梁山的那群悍匪,以那個小侄子的性命作威脅,如何不讓邢捕頭為難?您說是不?”
這大漢講述著,都一陣感同身受,臉上泛出愁苦之色。
“確實?!?p> 蘇木頷首,充當(dāng)了一個很好的‘捧哏’,追問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
大漢一陣搖頭:“邢捕頭的大哥、嫂嫂,上門哀求,言辭之間,那叫一個懇切啊!簡直是聞?wù)邆?,聽者落淚……”
“可最終,邢捕頭還是硬著鐵石心腸,斬了那柴莽!”
“而邢捕頭的侄子,大哥、嫂嫂家的親兒子,在那群悍匪的惱羞成怒下,被殘忍殺害,只將人頭送了回來……”
“人間慘劇啊!”
大漢嘆息著:“雖然后來,邢捕頭全滅了那群大梁山悍匪,為自家小侄兒報了仇……但,也因為這件事,大哥、嫂嫂和邢捕頭翻了臉,斷絕關(guān)系,從此,老死不相往來?!?p> “這位兄弟,說的是真的?!?p> 侯三苦笑:“也是因為這件事,我對邢捕頭……不再崇拜?!?p> “雖然,邢捕頭的做法,連咱們官家都稱頌,御筆親書了‘剛正不阿’四字,但,我就是接受不了?!?p> “公與私,情與法,許多時候,確實令人為難?!?p> 蘇木搖搖頭,看向這二人:“多謝兩位,讓我今日,聽聞了如此一樁往事。你兩人今日的酒菜,我請了?!?p> “多謝道長。”
侯三和那大漢聞言,連之前的傷感都忘了,神色皆是大喜。
蘇木擺擺手,將壺中的酒倒盡,給自己、韓石各斟了一杯。
——不能浪費么!
他心中,暗暗勾勒著邢捕頭的人物畫像: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武功高強、鐵面無私。
“這般的人物查案,萬不會被我的‘裝神弄鬼’嚇退,只能講道理了……希望能講通吧!”
“不然,這般人若是認起了死理,怕是有些麻煩?!?p> 蘇木心中想著。
這時。
“公子,時辰差不多了?!表n石開口提醒道。
“嗯,那就準備走吧……小二,結(jié)賬?!?p> 蘇木丟了塊碎銀,付了飯錢。
旋即。
他領(lǐng)著韓石出門,往回向‘通天客棧’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