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向死而生
離婆血濺商會總館,甚是凄慘,也著實心疼壞了夢熙寧。他沒想到一件幾個男人的事情突然惹禍到離婆身上。在激烈的打斗中,其實離婆幾次想要幫他護(hù)他,所以時不時暴露在危險中,給黑衣人可乘之機了。
離婆在家休養(yǎng),母親大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心疼地熬粥、換藥,還得接待一波一波接待探望的人,大家都不太相信離婆受了重傷,像李拐子、秦書生之類的,暗戳戳地來看看笑話。
柳四娘和方姑娘一前一后來的。柳四娘帶了一大塊豬肋排,拜托言棋母親多吃幾頓肉。方姑娘送來兩身衣服,聽說胳膊和腿部都是傷,想來衣服早就被血跡浸透無法再穿,于是送了新衣服來。
三個姐妹坐在一起說話,一個大氣,一個豪氣,言棋外嫩里焦。然而這在母親大人眼里就舒坦多了,受疼受累之后,好像終于找到了成熟一點的友誼。
綠果城的官府里少了離婆,少了一些八卦和嬉笑,白刑官正經(jīng)嚴(yán)肅地審查著手中的文案。不多時,黎花深被請來,白刑官不太客氣,但也不敢過于粗魯,有些惱怒,上下打量黎花深。
“上次見你,你在和黑衣人激烈交手,你說是他襲擊了你的朋友夢熙寧。這次你們出現(xiàn)在商會,就出了這么大的狀況。要不你先說說,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花深的眼神有些恍惚。猶豫遲疑,還是坦然下來。
“綠果城是個安靜的小城,自有自己的財富寧靜。大人您當(dāng)這個刑官也算是相當(dāng)順當(dāng)。如今雖然有些小風(fēng)浪,大人不必在意。我們的事我們處理完畢自然人走茶涼,干干凈凈?!?p> 白刑官瞇著眼睛,也是不屑地回看他,這是不把自己這個官看在眼里。但是,他轉(zhuǎn)念一想,有些事可不是表面的樣子,直來直去才是傻子。
“承你的好意。不過,我也不想被蒙在什么鼓里。你們?你們最終想要什么結(jié)局?”
“白刑官,有件事提醒您,商會中有人替換了三位副會長。到現(xiàn)在人還沒有找到。我呢,想要去找人,但是商會這邊你還是需要盯著有沒有其他的事情。我為了舊案,而您要確保沒有新案。您說呢?”
黎花深講話自有一種穩(wěn)穩(wěn)的貴氣,另有一股萬事篤定的決絕,白刑官也能感覺到一種威嚴(yán)的壓力,不得不暫且答應(yīng)。
關(guān)鍵是,這兩天夢熙寧不知所終。他也得照例詢問。就連黎花深也不知他的去向,一樣有些擔(dān)心。
但是夢熙寧可一點都沒有想躲藏。他知道殺手想要滅口,自己正是目標(biāo),他也想找他們,那就來吧,總要見面的。
深夜里,夢熙寧一個人走在那具尸體出現(xiàn)的街口。滿眼殺氣,手握一柄寶劍,紋絲不動地站在街口,頂著凄冷明月,熾熱地望著空巷。這是他第三夜出現(xiàn)在這里。
黑衣人沒有動手。兩人很遠(yuǎn)地關(guān)注夢熙寧的舉動。曾經(jīng)直接的刺殺,如今人就站在這里,卻不動手了。
“大哥,真的這么放過他?”
“哼,不過是一時。宮里的主子傳話,云深派的人又來蹚水。我上次交手的那個高手就是。這個夢熙寧一旦出事,云深派就更加要找我們。哼,反正云深派保不了他多久?!?p> 夢熙寧突然聲嘶力竭地吼:“你們慫了嗎?要殺就出手!咱們做個了結(jié)!不敢嗎?!”
無聲。
他又接著喊:“我知道你們?yōu)槭裁磥?,報仇,兄弟的仇!我知道是誰殺的,我也知道他們一個個在哪里!想知道嗎?
——還有你們最想知道的那個人的去向,我全都知道!來呀!”
夢熙寧面紅耳赤、殺聲震天地誘惑對手。
街面上落葉飛了兩三片。悄然無聲。月光帶著寒氣射向地面石磚。
一兩個黑影倏然出現(xiàn),刀光劍影反映著月光。夢熙寧滿意地冷笑,提劍移步擺出進(jìn)攻的架勢。
“別急著動手。先說說我們要的答案,然后咱們再痛快打?!币粋€黑衣人低沉沙啞地說話,沒有半分恐慌。
“他——死有余辜??上⑺娜烁髯陨⒙?,憑誰也找不到。你們要找的人更是如同消失。今日不為別人!你們兩三個帶著一群狗竟然敢傷害我和我的朋友?!”
話音才落,夢熙寧就沖殺了上去。懸身飛劍仿佛帶著千鈞之力,又似乎是一股白練,果決地纏繞而來。黑衣人大吃一驚,這一招兩招怎么那么熟悉?
還未及思考,奪命身影已近在眼前,兩人橫刀側(cè)擋想要抽身,卻牢牢被夢熙寧的力道纏裹著。刀劍擊碰連連,拳打腳踢,招招狠絕不留空隙。
可是,對方畢竟是邊城兩大殺手,夢熙寧再有憤怒力量,也依然占不到優(yōu)勢,勢均力敵不可久戰(zhàn)。旋轉(zhuǎn)飛騰,身影隱約之時,一片黝黑粉末煙塵散開,濃濃撲向殺手。一個殺手猝不及防,迎面撞入,瞬間鬼哭狼嚎,滾地哀嚎!
夢熙寧定了身形,冷笑道:“享受一次你兄弟的待遇,獨家秘制,名為——情深入骨。就是需要你動用過8成以上的功力,吸入此毒才能奏效?!?p> “解藥!”另一個黑衣人急著索要。
“解藥?三個條件!”
“快說!”
“第一,你們兩個自砍雙臂雙腿,見血見骨。第二,說出幕后主子。第三,還有一個黑衣人在哪里?他在做什么?”
兩個黑衣人相互用眼神交流,但是受傷的那個明顯臉上的神情逐漸失神,另一個知道迫在眉睫。
他舉起刀,毫不猶豫地?fù)]出幾下,兩個人都踉蹌幾步,倒地顫抖,鮮血在黑暗中閃光。揮刀的人匍匐著,斷續(xù)回應(yīng):“找我們殺人的主子沒露過臉,只有聲音和錢袋、書信,但我猜測是宮里面的太監(jiān),他要殺的人是個女人,不知身份,想來是個貴人。最后......我大哥,他......一直在追查這個女人,據(jù)說只有那三個商會的副會長知道,三年前是他們協(xié)助她隱藏起來的。我大哥已經(jīng)抓住了三個副會長,正在什么地方審問,具體在哪,我們也是不知道的。解藥!”他伸出手哀求。
“你們是邊城知名的殺手,替人消災(zāi)代價不菲,本無什么立場,更無冤仇。難道在商會與我們?nèi)私粦?zhàn),也是你們的任務(wù)?”
“解藥!你只說了三個問題!”
夢熙寧極不情愿,可也不想更一步結(jié)仇。將解藥的瓶子扔向他。
快速服下、起身。兩個黑衣人倉皇消失在黑夜中,只留下一句話:“一為兄弟報仇,二為消滅云深派,其他人等神擋殺神!你這毒一命還一命,我們兩清!”
自己終究脫身了。云深派怎么回事,竟然惹上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