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哪里了?”雪言輕聲向他們詢問道。
“南疆羽海,冥國十萬大軍已經開始集結,而西域的荒殿,也派出了不少探子,恐怕就在等待冥國的消息了吧?!毖椎勰抗馔钔猓恼f道。
這些年來,他仿佛蒼老了不少。
這兩家一同有了動作,再蠢的人也明白必然是商量好準備一起落井下石的。
殿內之人聞言,不少人開始諫言,有主戰(zhàn)者,也有主和者。
單獨面對其中一家,以中州現(xiàn)有的力量來看,還算勉強可以支撐,但若以一敵二,則希望渺茫。
“你們怎么看?”雪帝轉頭看向其它四人道。
雷帝一言不發(fā),他在這里最年輕,很多事情都不好跟這四位前輩直說。
炎帝面色淡淡,土皇見狀,斟酌道:“中州新生,本該立威震懾宵小,但冥國蠻荒昌盛許久,以一家之力,實難以相對。”
雪帝聞言,又將目光轉向最后一人。
風皇想了想,贊同了土皇的意見。
若按照本心而論,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雪帝根本不可能放下,她一心想要與這個一直對中州虎視眈眈的冥國較量一番,但眼下炎帝態(tài)度不明,主和者則占據(jù)了上風,她也不得不遵守大家的意志。
“雪言,你怎么看?”雪帝轉眼望向了那一言不發(fā)的女子,自己可能被當初的事情影響了心智,所以她想聽聽雪言的意思。
二十多年了,她一直沒有告訴雪言她的身世,所以她是不會被個人感情左右的。
雪帝問向雪言,赤帝等人也看了過來,原因無他,這些年來,她辦的事情,的確周到。
“我有不同的意見?!毖┭蕴ь^,注視著所有人。
“這一戰(zhàn),咱們無法避免,哪怕失敗也只能出手。畢竟,咱們中州當年五域合并時,給百姓的承諾是什么?而且一旦服軟,誰又能知道冥國他們會向咱們提出何等條件?到那時候,咱們可能連不接受的資格都沒有了?!?p> 一語驚醒夢中人,十年前,五域合并時,五帝給所有人的承諾不正是守護中州,讓這里不再硝煙四起嗎?
雪言心底其實也沒有把握,但說出這番話,就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般。
炎帝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淡淡的贊賞,笑了笑后,他才道:“大家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冥國與西域蠻荒殿要聯(lián)手而來。是因為他們沒有底氣單獨面對我們!雙方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就說明是利益使然。此局并不難。只要讓他們明白咱們寧死不屈的決心。這場危局,便可迎刃而解。”
如今的中州,并非當年那般可以任人宰割,陷入死戰(zhàn)后,哪怕煙雨城破滅,冥國蠻荒,也必然元氣大傷。到那個時候,現(xiàn)世恐怕只會留下兩大勢力角逐了吧。
這一點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魚死網破,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一時間,在場之人都想通了這個關節(jié),不少人此刻都露出了笑容。
“不錯,是我眼界太小了。”土皇撫須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去南疆落羽海陪冥國玩玩吧。”雪帝第一個出聲道。
她主修雪帝決,在那種地方,優(yōu)勢明顯。
“呵呵,那么西域荒漠就交給我和土皇大人吧?!憋L皇也站了出來。
五帝做出表率,頓時便有不少人,根據(jù)本身修煉的方向,選擇了戰(zhàn)場。
最終,雪帝殿由雪帝帶領,再加上雷帝殿修士主戰(zhàn)南疆羽海,土皇殿以及風皇殿雙帝齊至,負責西域荒漠。
而炎帝坐鎮(zhèn)中央,負責調配支援,新任雷帝則不會出動,留在中州策應。
決定了應戰(zhàn),那么接下來就只剩下商議對策以及戰(zhàn)術,對于這種互相算計的事情,雪言并不拿手,便退了出去。
很快,這里的決策就傳遍了煙雨城,一時間竟也有了一種風雨飄搖的感覺。
雪言回到閨房時,已然接近正午,想了想,她還是親手為葉竹帶來了飯菜。
屋內人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說什么,只是默默的吃著。
猶豫了片刻,雪言坐在桌邊,想了想道:“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葉竹身上有血海深仇,但很顯然,她還沒有報仇的實力,自己一旦離開,她恐怕也在這里住不下去了吧。
現(xiàn)在想來,那天自己和雪琳在山林中遇見的人,可能就是為了追捕她而來。
這些天相處下來,葉竹也算是她的朋友了,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
葉竹聞言手中一頓,她當然能聽出雪言委婉的意思,只是她卻沉默了下來。
許久,葉竹才放下碗筷,輕聲道:“你們又要開始了么?”
外面到處都是竊竊私語,她不可能聽不出來雪言要去干什么。
而且人族內戰(zhàn),百族共知,這根本是不用猜測的事情。
雪言聽聞,只得點了點頭。
很多事情,都是她們無法選擇的。中州最想要的,肯定不是戰(zhàn)火。但若避而不戰(zhàn),卻也有違初衷。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雖然我修為尚淺,但還是有些用處的。讓我獨自呆在這里,我也待不下去?!比~竹說完,又拿起了碗筷,似乎并不在意其它。
“嗯,這樣最好了。有你陪我,我也能安心一些?!毖┭悦蜃煲恍Φ馈?p> 見她這副模樣,葉竹伸出的筷子一顫,不禁有些怪異。
“你是不是……有些不正常的癖好?”
雪言疑惑,她沒明白葉竹為什么突然來這樣一句話。
看她呆住,葉竹想了想,又繼續(xù)說道:“按照你們人族的正常壽命來說,你這個年紀,也該成婚了。希望你能正常一點,還是雄性適合你。”
她那老氣橫秋的模樣令雪言一呆,片刻后她才明白了葉竹的意思,不禁俏臉一紅,道:“我才對你沒有那個意思!我也沒有奇怪的癖好!”
沒好氣的看了這姑娘一眼,雪言這時才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竟然有了笑容。
這么多天相處,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葉竹那冷漠之外的表情。
想到這里,雪言才決定,不再跟這個家伙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