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沒有離開多遠,僅僅只是石城之外不遠處的森林邊緣慢步而行。
這時的蕭烺似乎氣色變得更差了,他步履蹣跚的走向了一顆古樹,隨后猶如失去了支撐,竟直接倒下,隨后躺在樹根下,喘了一口粗氣。
“公主殿下...”
見男子眼神變得灰白,小白走上前來,皺了皺眉頭問道:“龍族為妖中大族,哪怕血龍王逝去,也不該淪落至此吧?!?p> 蕭烺聽聞,灰白的眸子看了一眼對方,雖不知他究竟是誰,又有什么想法,但也未有任何話語。
“你是那彩衫的人吧?身為妖王之女,卻在暗中扶持狐族殘喘。她倒是一個怪人?!毙“卓戳艘谎勰鞘挓R,淡淡的說道。
聽到公主的名字,那蕭烺似乎硬提了一口氣,想要爭辯,卻已無法開口了。
小白見狀,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見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默然不久,又接著道:“你已被人震斷了心脈,哪怕是我,也無力回天。不過見你拼死也要回到這里,只怕也不僅僅是那彩衫的指令吧?!?p> 蕭烺聽聞,瞳孔中又有了些許變化,但正如小白所言,生命的流逝已無法阻止,隨后死氣又一次加重了不少。
這一次,小白搖了搖頭,卻是輕聲道:“我也是個愛管閑事的。有人也想保護那群孩子,你放心去吧。接下來交給我?!?p> 蕭烺聽聞,最后一次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小白,最后無力的垂下了雙手。
他就如同一只野貓野狗般,靜靜地躺在了這個無人知曉的角落。
見狀,小白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波動,千萬年的滄海桑田,他的感情早應該煙消云散,但經(jīng)歷的一次重生,卻似乎令這個無情的男人,又變得不同了。
只是這顆心,還能再次變得炙熱么?
百族皆講究入土為安,小白震出了一片土坑,將那蕭烺的尸體放入了其中,隨后將他掩埋。
做完這一切后,他才再次轉(zhuǎn)身離去。
此時想來,他似乎已經(jīng)明白。被針對的,可能不只是那彩衫這個即將到來的新王了吧。
再回石城,小白又一次來到了那破舊小廟邊,剛剛那個少女此時又恢復了正常,開始照顧起了狐族其他孩子。
這一幕,令小白有些觸動。點燃了一些他不想追憶的東西。
而那個女子,縱然臉上沒有表露絲毫,但小白還是明白她的心情,只是能將這一切壓下,這個女子所堅持之物,定然便是這群孩子了。
當年的紅妝...不也是如此嗎?
不愿再多想,小白或許怕觸景生情,又或許害怕勾起其它的某些東西,只見他手中法訣攥出,剎那間,整個破廟竟然發(fā)出了轟隆隆的聲響。
“發(fā)生了什么?”
“秋兒姐姐我好害怕!”
破廟之下,那群妖族孩童滿臉驚恐,向那葉秋圍去。
葉秋伸出手將他們護于身后,卻是目光炯炯,似乎想要知曉震動從何而來。
只是這地動山搖般的感覺并未持續(xù)太久便已散去,還不待她過多反應,一切似乎又平息了下來。
葉秋想起了蕭烺走時的話,不禁有些擔心自己等人的藏生之處暴露。
“你們先在這里等等。我出去看看。”葉秋摸了摸孩子們的頭發(fā),也不顧他們緊緊抓住自己衣角的手兒,警覺的走向了洞口。
只是還未走近。一縷輕柔之光猶如星辰散落,將她排斥在外。
葉秋臉色一變,已然明了,有人發(fā)現(xiàn)了她們,還將所有人都困在了此地。
她的修為并不高,面對這種程度的手段,根本無能為力。
“不知是哪位前輩到此地,又為何要對我們出手?”葉秋已有猜測,但還是不甘心的問了一句。
言語落下,周圍突然變得更加寂靜,只是在短短幾個呼吸之后,就在葉秋身前,卻是有波紋出現(xiàn)。
葉彩見狀,退后了幾步,這時自那波紋處,竟是一看不清面貌的麻衣男子出現(xiàn)。
心有戒備,但葉秋也明白,此人修為之高,遠遠在自己之上,但她還是將所有孩子都擋在自己身后。
“葉歡沒事,她去尋人了,只是她很擔心你們,所以請求我來保護你們。我會帶來足夠你們生存的食物。短則十五日,多則一個月,她自然會回來。所以你們就呆在這里吧。”這麻衣人自然便是小白,因為怕麻煩,所以干脆就將她們禁錮在這里最好。待到那邊事情處理完了,葉竹她們自然會來接手這里。
他如此直白,令那葉秋身子一震,還未等她開口,那聲音便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想來應該遠去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那人果然信守承諾,將各種各樣的食物帶到了這里,但不論葉秋如何懇求,對方也不曾再有任何言語。
葉秋自知對方不想透露,之后便不再詢問。
不知過去幾個日夜,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又問道:“這么多天了,不論你之前所言是真是假,但我能感覺到你沒有必要欺騙我們,所以還請露面一見,縱然未來報恩無望,我們也想盡些許綿薄之力?!?p> 哪怕是前段時日。葉秋也感覺到了整個妖界有了一種山雨欲來的錯覺,他這般,應該也是為了她們。
但即便如此,那人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一時間,葉秋也不知他究竟該在不在。
圣山界,荒涼無比的西域之地,一大一小兩位女子經(jīng)過了幾日匆忙的趕路之后,終于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狐族荒原此時依舊瘴氣彌漫,黑褐色的枯樹以及那張牙舞爪的藤蔓遍布,猶如蟄伏的惡鬼一般。
“想不到這樣一片荒漠之中,竟然還有這等沼地的存在?!毖┭砸姶饲樾?,忍不住說道。
聽聞,那葉歡露出幾分悵然,眼神莫名,似乎在追憶著那已然逝去的過往。
“當年,這里亦是圣山界一景,我還記得。游歷至此的妖族之人,皆會來我狐族暫留,此地儼然是一座西域有名的小憩之所??上?..”
家鄉(xiāng)已淪為禁地,曾經(jīng)的仙境到現(xiàn)在的死地,恐怕任誰再見,心底都無法平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