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白又笑了笑,笑那種癡念,又或者……是那個天真的孩子。
雪言神色迷惘,兩個同病相憐的靈魂,此時仿佛靠的更加接近了。
“可惜啊……最后我還是沒能走回去。在我離開嵐石鎮(zhèn)時,受了重傷……大雪時節(jié),孤單的亡靈……最后還是沒能走回王婆所說的……那個發(fā)現我的村子。”
“對不起……”此時,雪言終于忍不住,緊緊抱住了小白??谥?,則始終重復著這三個字。
小白拍了拍她的后背。卻是輕聲道:“這跟你又有什么關系呢……”
“不……不……”雪言淚眼闌珊,小白卻沒有給她機會。
“其實吧……那天之后,或許沒能回家,對我才說才是最幸運的選擇?!?p> “我遇到了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人?!?p> 雪言呆呆的放開了小白,癡癡嗯望著他。
“她叫紅妝。跟我一樣,也是一個孤兒。只是那時候的她……已經具備了在這個世間,活下去的東西。”
小白凝聲,將那一段日子徐徐道來。
“她很善良,很溫柔。正是心底的柔軟,讓她救了很多很多向我一樣的孤兒。
她還曾告訴我,有一個叫見婧華的女孩,在十七歲的時候,撿到了一身紅衣的她,便給了她紅妝之名。而她,則又在十七歲的時候,撿到了一身雪白的我。她相信,這是一種緣分。
而在那里,我也終于找到了家的溫暖。以及幸福的味道?!?p> 她給了小白名字,又給了他想要的人生。
在此時,他的臉上,露出著前所未有的神色。
“我一直在想……為什么在這個世界上,會有這般善良的人。善良到……愿意收留我這樣一個不詳之人。夜里,我會做噩夢,她會緊緊抱住我。告訴我‘小白不怕’白天,她會教我人生經歷。也將自己會的東西,全都交給了我……
或許那時,她便想到,未來若有一天,她不在了。我能依然擁有活著的能力吧....”
此時,雪言的神色,逐漸變得暗淡。
“她盡可能的想要教給我,讓我做一個善良的孩子。去溫暖更多的世間孤魂。只是……她心底,又豈能無恨意?”
小白將紅妝告訴他的故事,又一次講述給了雪言。
“她想要我變得善良。想讓我將婧華的善良傳承下去。只是可惜…我和她一樣……忘不掉心底的恨。又和她不一樣……我無法用善良……去掩蓋心底的恨?!?p> 雪言本是寂靜無聲,但此時卻忍不住突然問道:“她……現在又在何方呢……”
“死了。”小白面色蒼白,卻是平靜無比。
用這份平靜,他將最后的結局,告訴了雪言。
樵山的殺戮之夜。
這一次,雪言再度默然。而小白則接著道:“最后,在那個人想要殺死我的時候。紅妝撲了上來……那時的她,還在天真的想著……要將婧華留下的善良,留下一分火種。”
“可是啊……不論心底重復多少次對不起,但我依舊,沒能繼承那份信念……我恨……恨這世道不公,恨這天下所有的人?!贝藭r,小白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而雪言……則又一次抓住的他的手。
兩人對視許久。
小白最終沉默了下來。
“最終,第二次紅月災難爆發(fā)……讓我……也撿回了一條性命。兜兜轉轉之下,便活到了跟你相遇的那一天。”
……
“這么多年了。你還曾回去過嗎?”雪言輕聲問道。
回去過嗎?小白點了點頭。
“那這次之后……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我也想,去看看她們。”雪言輕聲細語道。
聽聞,小白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卻見雪言神色認真,紅紅的眼簾下,卻是一抹感傷。
“好?!毙“讻]有拒絕。
白日盡。星空浮現。
璀璨星河之下,篝火冉冉,四下,已是寂靜無聲。
……
妖族圣山,萬龍山脈。
綿延山巒,起伏不定。在這片群山之中,從古至今,留下了無數銘刻于妖族內心的往事歲月。
百萬妖族聚于此處,其中危機四伏,若是外人到訪,定然在此寸步難行。
山脈主峰,巨大的妖族宮殿,隱藏于森羅云海之中。
作為六大族之一,他們同樣在古往今來的絢爛歷史之中,留下了濃妝艷抹的一筆。
氣勢如虹,威嚴顯赫的宮殿之內,此刻百妖齊聚。
殿堂之上,一女子,面色淡淡,位于主席,而她身側,則有天仇葉竹左右而立。
此刻正值浩劫已過,內斗結束之際。整個妖族,都處于百廢待興時節(jié)。
奈何,人間發(fā)生的事情,此刻亦在妖族內部愈演愈烈。
邪靈出世,動蕩不安。
“妖王殿下。”寂靜的宮殿之內,一男子打破了沉默,抱拳而出。
位于主席的女子,自然便是曾經的血龍王之女,彩衫。
與葉竹天仇歸來以后,她們一行人,為了曾經的承諾,自是殫精竭慮。
如今局面剛剛好轉,卻有妖邪來犯,著實令人頭痛不已。
彩衫點了點頭,諸多妖王,亦是目光聚集。
此人名為蕭衍,此前便是他受令,追查妖邪。
自從囚魔獄妖邪來犯之后,整個妖族,人心惶惶,可謂驚弓之鳥,若再無解決之法,恐怕妖族之中,又將再傳異變。
見妖王彩衫示意,蕭衍點了點頭,向此地眾多大妖道:“基本依舊查清。此番作惡之人,正是數百年前被妖族驅逐之人。名喚‘臥龍’。囚魔洞封印被破之后。他也終于復蘇?!?p> 臥龍一出,大殿之內頓時有竊竊私語傳出。
天仇冷冷一哼,又將嘈雜扼殺于搖籃之中。
臥龍之名,他們自然知曉。特別對于彩衫而言,更是如此。
因為,他正是彩衫之父,血龍王的血親兄弟。
當年爭奪妖王之位失敗后,便憤然離去。后有傳聞,其修邪術,被神秘道人,鎮(zhèn)壓在了囚魔獄內。
此番再現,又以邪靈身份出現于圣山地界,其目的,恐非善意。
此時,哪怕葉竹,亦是眉頭皺起,卻將目光放向了彩衫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