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力倒轉(zhuǎn),直逼琴女,其后還跟著一股更為強大的內(nèi)力。
琴女手抱長琴,急速后退,體中內(nèi)力毫無保留,形成層層屏障,擋在身前。倒逼回來的內(nèi)力勢如破竹,一路直進。
驀然,琴女內(nèi)力障轟然破碎,內(nèi)力所剩無幾,卻實實落在她的身上,打得她胸腔一陣翻江倒海,無可抑制地吐出一口鮮血。
再定眼,她眉頭緊皺,看到顧汐辭身邊男子獨立風(fēng)中,墨發(fā)飛揚,一張臉黑得能擰出墨來,躬身扶起顧汐辭,一言不發(fā),右手一轉(zhuǎn),冰冷的內(nèi)力入了顧汐辭經(jīng)脈。
略加思索,琴女抱起長琴,腳尖一踏轉(zhuǎn)身就走。
回頭不到兩步,她便被人截住,兩道內(nèi)力直直擋住了她的去路。賀長歸風(fēng)蕓若一上一下,正擋在琴女退路上。
“找死!”琴女冷哼一聲,玉手在長琴上一繞,凌冽的琴音蕩擊樹林,在黑暗中如鬼嘯般叫人心悸,卻忽而聲斷,沒了力量。
琴女臉色驟變,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她的臉上只剩下不可思議。賀長歸風(fēng)蕓若對視一眼,不知何故,卻都是毫不猶豫,果斷出手。
琴女內(nèi)力一動,鮮血再次涌出,體內(nèi)傳出劇痛。勁風(fēng)獵獵,賀長歸二人的攻勢就在眼前,她一咬牙,終于再使內(nèi)力滾動,腳下一踏,側(cè)飛而出,離了樹林。
蕭凌逸右手間內(nèi)力依舊在顧汐辭身上,左手一動,恐怖的內(nèi)力波動直追琴女而去。
黑暗中,一聲巨響之后煙消云散。賀長歸急忙奔向琴女離開的方向,風(fēng)蕓若匆匆跑向顧汐辭。
時不過幾,賀長歸回到此處,與風(fēng)蕓若對視一眼,輕輕勾了勾唇,示意風(fēng)蕓若不用擔(dān)心。
蕭凌逸徐徐收回顧汐辭體內(nèi)的內(nèi)力,沒什么表示。顧汐辭早已昏迷,軟軟倒在蕭凌逸懷里。
“王爺!”賀長歸與風(fēng)蕓若同時上前,輕喚了聲。
蕭凌逸沒說話,橫抱起顧汐辭,淡淡吩咐:“回府再說。”
…………
皇宮之外,夜色之中,幾人帶著斗篷,安靜地等在林中。
忽而,幾人同時回頭,看向黑暗。
一個人影踉踉蹌蹌從暗中走出,栽倒在了幾人身邊,弱弱出聲:“殿下!”
幾人瞬間動了,沖過去扶起來人,只有為首那位匆匆蹲下,沒有出聲。月色下斗篷的陰影擋著大半的臉,只有一張嘴極是漂亮,較小可愛。
“是蕭凌逸?”
其中有人開口,聲音低沉,他看得出琴女快說不出話了,只能盼著她點頭或搖頭。
琴女眉頭緊皺,不知是痛苦還是掙扎,幾乎閉著眼睛,半晌才努力搖著頭,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顧汐辭,會武功!”
此句之后她再沒了力氣,幾近昏迷,身上卻依舊疼得抽搐。
有人將內(nèi)力遞進去探了探,皺著眉抬頭:“應(yīng)該是毒!”
為首之人久久不曾表態(tài),徐徐站了起來。隨她起身的一人嘆了口氣,瞧著琴女的樣子,輕聲吩咐:“給她個痛快吧,這樣下去指不定要痛苦多久!”
劍落血灑,每個人都很沉默,剛才傳令殺人的人再次蹲下,一滴淚從他眼中落下,在月色下一閃而逝。幾人識趣地退開,叫他躬身抱起琴女。
還未等他觸到琴女身體,一人突然口吐鮮血,痛苦地跪倒。
幾人嚇了一跳,為首之人亦是回頭,沉聲開口:“墨書,退開!”
倒下的人是先前將內(nèi)力探入琴女體內(nèi)的人!其余人不約而同看向那具還未冰冷的尸體,眉頭緊皺。
“走!”斗篷下再次傳來聲音,堅決、冰冷。
墨書猶豫了下,待眾人皆走,他又看了兩眼琴女,咬著牙開口:“琴殤,我會為你報仇的,我定叫她拋尸野外,不得終壽!”
…………
鹿鳴軒內(nèi),蕭凌逸將顧汐辭小心地放在床上,令風(fēng)蕓若熱個毛巾。
他坐在床前,接過風(fēng)蕓若遞過來的毛巾,小心挽起衣袖,將毛巾疊成塊,柔柔擦拭掉顧汐辭臉上的血。
月色自窗杵邊進入,灑向房間,正好落在兩人身上。顧汐辭本就白皙,又是傷身,在月色下格外清冷。精致的眉眼是上天仔細雕琢的產(chǎn)物,這般不動時透著些常人不曾有的冷冽與娟秀。熱毛巾擦過的地方冒著絲絲熱氣,有些脫俗的意境。
賀長歸與風(fēng)蕓若對視一眼,不知是該退出去還是該留下來伺候,兩人從彼此眼中皆看出了迷惑。
還未等他倆想明白,顧汐辭長長的睫毛扇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眸。
月色在耀瞳間微微閃爍,仿佛不是反光,是將漫天星辰收入眼中。她的眸間閃出絲絲疑惑,隨即掙扎著要起來,應(yīng)是扯到了傷口,嬌叫一聲,皺了皺眉,煞是迷人。
蕭凌逸迅速抽回手,攥著毛巾,指尖動了動,不知是否應(yīng)該去扶一把。
幸虧風(fēng)蕓若反應(yīng)快,已然沖到床前,扶住顧汐辭:“姑娘小心!先躺著,別起來!”
蕭凌逸急忙站起來,騰出地方,晃了晃手中的毛巾,還是決定拿著。似是猛然想起平日的作風(fēng),他立刻負手而立,奈何手中的毛巾影響了風(fēng)度,所幸不影響他冷冷開口:“抓到了?”
賀長歸猛地回神,俯首答道:“跑了,最后用琴擋下了王爺一擊,也借著沖擊跑了,屬下趕到時碎琴撒了一地,看不出來什么?!?p> 顧汐辭眼睛兩眨,仿佛有淚要涌出,嬌聲問道:“王爺可知道是誰劫走汐辭?”
她偷偷出府,卻叫風(fēng)蕓若去尋蕭凌逸,一來是怕蕭凌逸突然回來她不再,二來便是想蕭凌逸應(yīng)該會知道是誰,要是兩者都沒用,她不是白干了嗎?
蕭凌逸沉默一瞬,眸間閃起殺意,剎那消失,恢復(fù)了風(fēng)平浪靜,淡淡瞧向窗外,不冷不熱地啟唇:“蕭瑾瑜?!?p> 見顧汐辭皺眉,似有疑惑,賀長歸接過話頭:“四皇子手下有琴棋書畫四位高手,個個身懷絕技,以此為名,也以此為武器,今日所見,正是其中的琴殤?!?p> 蕭凌逸忽而回頭,盯著顧汐辭,微微挑眉:“琴殤是如何入的王府,你又是如何被帶走的?”
“我不知道!”顧汐辭輕輕搖頭,長長的頭發(fā)掃在臉上,有些凌亂,“我在鹿鳴軒湖畔等王爺回來,忽而聞得琴音,眼前一黑,一睜眼已在林間飛掠,我咬了那人一口,她一掌將我推開,也落在樹林中,我拼命跑,她一直追,我越來越頭暈……”
蕭凌逸安靜地聽著,沒說信,也沒說不信,直到聽完,才轉(zhuǎn)身而去,走到門口忽而發(fā)現(xiàn)手中的毛巾,隨手扔給賀長歸。
賀長歸急忙接住毛巾,放在桌上,笑著說了句“姑娘好好休息”便急急跟著王爺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