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荼最近很煩惱,酷愛看小說的她,居然找不到一本合心意的小說,熬夜禿頭肝文的日子一去不復返,憂傷!
于是乎,她做了一件懊悔終生的事——吐槽曾經(jīng)看過的小說,范圍之廣,囊括各種類型文,重生、宮廷、師徒、快穿、末世、仙俠等等,并且一發(fā)不可收拾,言辭之犀利,用詞之精辟,前所未有。
剛碼完字,正要好好回味一番,兩眼一閉,忽地就暈過去,人事不知,重新睜眼時,已然換了一個身份。
【宿主,您好。由于您對重生文惡意度過高,誠邀您親身體驗。我是系統(tǒng)——您文荒了嗎?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將由我為您服務,見證您譜寫新的傳奇?!?p> 在靳荼一頭霧水時,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個機械音。
“什么情況?!我不過是發(fā)表了一下自己粗淺的觀點,真的值得如此興師動眾嗎?”靳荼從心底拒絕這次體驗。
【宿主,您的觀點與眾不同,獨樹一幟,這才被選中,不必謙虛。】
系統(tǒng)的聲音冰冷而機械,沒有起伏,毫無感情。
自己一時激憤寫下的那些話,眼下好些都想不起來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寫了些什么,實在不想為此受這一回罪,畢竟戲劇化人生并不是誰都可以消受的,靳荼忍不住垂死掙扎起來:“問一個問題,我能拒絕嗎?”
【有一說一,不行。】
系統(tǒng)也十分實誠,一刻都沒猶豫,冷淡地回應。
“明白了,那就是沒得選了?!苯焙龅貒@息,又深吸了一口氣,“我如今的身份是什么?”
【——公主?!?p> 沒想到宿主這么快就接受了現(xiàn)實并迅速適應,系統(tǒng)頓了一下才回應。
“嚯!高貴呀!”靳荼一下興奮了,不過很快話鋒一轉(zhuǎn),看著身上的衣服,穩(wěn)住搖搖晃晃的身體,疑惑道,“能解釋一下這演的是那一出嗎?我怎么還穿上嫁衣了?還有這一顛一顛的是在哪兒???我又要去哪里呢?”
【載入資料中——請宿主稍候片刻?!?p> 系統(tǒng)沒有正面回應靳荼的話。
靳荼給這種一板一眼的行為下了個定義:“小荒,你不太智能啊。”
【且看蓮宋公主重生歸來,滅宵小,誅奸臣,討前債,虐渣男,結(jié)新歡。前世無上尊貴,今生低賤如泥;前世翻云覆雨,今生任人欺凌;前世眾星拱月,今生命如草芥。前世她是宋國最尊貴的公主,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父寵母愛,兄友弟恭,駙馬專情,民心所向,一朝身死,前塵皆散,再睜眼,身死魂在,清算舊賬,手刃仇敵。前緣不續(xù),今生不約?!?p> 系統(tǒng)對此,不置可否,機械音再次響起,給出了本世界的設(shè)定。
靳荼被這一大段話砸得懵了,腦袋嗡嗡的,好不容易理清了,遲疑地確定道:“這不會是這本書的簡介吧?”
【是的,宿主?!?p> 系統(tǒng)肯定后,又給出了一個不走心的夸獎。
【你,聰明?!?p> “有別的嗎?”靳荼想知道自己現(xiàn)下的處境,區(qū)區(qū)一個簡介并不能滿足她的需求。
【宿主,這便是所有信息,祝您好運。】
話音一落,傳來“滴”的一聲,像是什么東西關(guān)閉了。
“小荒?阿文?你文荒了嗎?”靳荼不可置信地呼喊這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任性系統(tǒng)。
沒有回應,系統(tǒng)就這樣離開了,剩下的一切,都需要自行探索。
說好的服務呢?說好的很長一段時間呢?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這看不見摸不著的系統(tǒng)更是不靠譜,為今之計,只有靠自己了。
靳荼仔仔細細地回憶方才的簡介,琢磨了好一會兒,好歹從中得出一些零星的信息,還算有用。
如今這具軀殼的魂不是原裝的,換了芯子,也就是那個什么蓮宋公主,如今又被她給頂替了。
所以眼下她的殼子和魂魄其實不是同一個人,掌握主動權(quán)的應該是魂魄,也就是先前慘死的蓮宋公主。
看了這許多的重生文,靳荼哪里不知道其中的門道,按照一貫的套路,她腦子里此時應該涌現(xiàn)一些記憶片段。
可到了這會兒,不管是原主的,還是現(xiàn)在這副軀殼的,都沒有,如今又是怎么個情況,她都是一頭霧水。
扭頭看了一圈周圍,滿眼的紅色,聽著耳邊稀稀拉拉的鑼鼓聲,扯了扯蒙在腦袋上的鸞鳳金紋紅蓋頭,這一身鳳冠霞帔,這一聲聲熱鬧的喜樂,靳荼立刻意識到眼下自己正坐在花轎之內(nèi),正在出嫁的路上。
即便從這紅艷艷的場景足以看出這是成婚的情狀,可她直覺公主的婚禮不應該是這樣的,至少不該這般寒酸簡陋。
公主的婚禮應當是鑼鼓喧天,應當是十里紅妝,應當是普天同慶,應當是——
想了一會兒,靳荼陡然一愣,她為何會知曉公主的婚禮應當是怎樣的,仿若她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
沉思片刻,很快便將這困惑拋諸腦后,給自己找了個完美的借口,覺得是看了太多古裝劇的原因。
有了觀劇經(jīng)驗,再看這頂轎子樸素的光景,靳荼意識到自己這個公主可能只有個名頭,并不怎么有派頭。
想想方才那系統(tǒng)落荒而逃的模樣,她忽然覺出些微凄慘來,看來拿的是苦主身份,卻要演繹出逆襲爽文劇本。
逆襲之難,難于上青天。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當真想肆意地朗誦一首李太白的《蜀道難》。
既來之,則安之,回是回不去了,只能努力拼搏一番了。
本想探頭看看外頭是個什么光景,挪動身子的那一瞬間,靳荼猛地意識到身體的異樣。
上半身沒什么問題,手和胳膊都很靈活,可她的腿——
她的腿似乎動不了,木沉沉的,跟鐵塊似的。
靳荼不死心地又試了試,仍舊一動都動不了,連輕輕挪一挪都做不到,用雙手費力抬起一些,一松手就聽到“咚”的一聲重物掉落的聲音,沉重而死板,像極了死物,半點沒有活氣。
想到今后雙腿動不了的日子,她很想直接哭死在這個花轎之中,一了百了。
“阿荒,我這算不算是半身不遂?”靳荼苦哈哈地質(zh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