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世問女生年齡是大忌,中州沒那么夸張,但在面對一些年歲的確大了的女性時,你問到她三百向上的年齡,還是會給她一種你惦記她“老”的感覺。
沒有修為支撐,年老意味著色衰、身體老化、皮膚松弛、臟器衰竭、身段兒走樣等多方面問題。
可以想象,你“冒死”問及一個女性大能年齡,她是有可能想“一掌劈了你好,還是一掌劈了你好”的。
許冬就作死問了李裳白,得知李裳白芳齡五百八十一歲,不知怎么,心跳一下兒快了起來。
什么原因?
感到獵奇?
下賤的我對干姐姐都有歪心思?
許冬再三告訴自己要對得起小鳶,不能因為有兩百多歲的海蛇璣姝、同為兩百歲的大貓娘朱雨、年近六百的干姐姐等,就做渣男。
要心動的話,那他真是忒沒自持力了。
“可惜……”許冬自言自語著。
文小鳶、璣姝看得一頭霧水,唯有李裳白借整理鬢角碎發(fā)的假動作輕笑了一下兒。
李裳白還怕許冬嫌惡璣姝她們披毛掛鱗。
現(xiàn)在看來,許冬有想法,便不擔心璣姝她們沒著落。
少時,許冬成功說服自己不要在意李裳白馬上要跨越六個世紀的年齡,又成了一個“專一”暖男。
“小鳶,看你無聊,要不去找瑤兒她們玩?”
文小鳶木偶人似的坐在這兒,的確不便,不過禮不能失,還是婉拒。
“沒事的,不礙。”
李裳白笑著寬慰:“別看瑤兒最為年長,璣姝、朱雨她們這些妮子小的也有兩百歲……實際一個個玩兒心頗重。她們化形的年月,和你的年歲相近,你們能聊在一起!”
許冬知道文小鳶想去,于是囑咐:“去玩吧,我們要叨擾姐一段時間的?!?p> “嗯,既然這樣……那你們聊,回見,姐~”
“回見——”李裳白笑著擺手。
璣姝也留著無用,行過禮,挽著文小鳶手臂出了待客廳。
許冬目送文小鳶消失在的他視野中。
李裳白笑道:“你們感情真好?!?p> “……這是小鳶兩年來第一次不在我身邊?!?p> 李裳白不由得感慨:“相濡以沫漂泊四處,當真是神仙眷侶!”
許冬沒有否認,他和文小鳶一路走來的遭遇寫成傳記都有幾十卷,說“神仙眷侶”不為過。
何況昨晚許冬一親芳澤,他和文小鳶就已經(jīng)確立下了正式的關(guān)系。
兩人大致聊過許冬和文小鳶的感情,言歸正傳。
“你們需要的兵器法器,有沒有條件限制?如品質(zhì)、類別、材質(zhì)?”
“河洛魔女”聲名在外,李裳白要知道他們的情況,易如反掌。
都是干姐弟了,問些要緊的合情合理。
“有的?!?p> 許冬打算露一手,省點口沫。
在李裳白矚目下,許冬化作一縷輕煙,旋即以常態(tài)劍形出現(xiàn)在桌上。
李裳白大世面見的無數(shù),人化劍還是頭一遭。
她小心摩挲著劍身的紋路,試圖感受許冬的氣息,可許冬化成的劍除了是一柄她看了都覺得驚艷的寶劍外,沒別的不對。
古籍中有關(guān)于“器靈”的描述,和許冬風馬牛不相及。
李裳白有些迷,怎么一柄劍能像許冬似的存在?
事實擺在眼前,李裳白又有一個問題,他真的只是一柄劍嗎?
他給出了自己需要的“玄坤術(shù)”,勘不透看不穿,種種蛛絲馬跡的指向……
“姐?”
“哎呀——”
李裳白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一激靈,反應過來是劍形的許冬在喊她,忍俊不禁。
“怨不得中州沒人抓到小鳶,原來相傳‘千里仗劍獨行’的魔女有你這么一個愛人。”
許冬付之一笑:“姐,你我尚難做到‘通靈’的地步,所以我得出聲和你言語。你試試去感受劍格寶玉,只要一次‘通靈’,我們即可通過接觸進行無聲交流?!?p> “難怪……”
李裳白想起初見時許冬、文小鳶那讓她看不懂的說悄悄話方式。
遵循許冬教的做法,李裳白指尖壓在玉上,本以為“通靈”會像她修習功法一樣順遂,哪知十幾次試錯均宣告失敗。
“姐呀,你得用心,用心感受~”
李裳白在少時就被人稱作是天縱奇才,受教于許冬,讓她感覺莫名。
不過大才終是大才,五次失敗以后,李裳白成功和許冬通靈。
“不冒昧的話,能問一下,你需要武器法器,用作什么嗎?”
“吞噬。好比你們靠修煉變強,我能靠吞噬器物強化自身,并悟得一些和吞噬物有一定聯(lián)系的功法符文?!?p> 李裳白端詳著許冬,笑問:“你把你最大的秘密道出,不怕我見利忘義,戕害你們?”
許冬不緊不慢道:“姐你可能忘了,‘通靈’是個相對單方面的功能性能力。達成時我能感知到你一小部分心理狀態(tài),憑這個,我愿意信任你?!?p> “厲害、厲害……”
李裳白像前天的徐冉一樣把玩了許冬,愛不釋手。
由于許冬是李裳白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獨特物種,李裳白都沒顧上去看她視為自救機緣的“玄坤術(shù)”。
而許冬,得以在李裳白豐潤白皙的手中和她天南海北地聊。
客觀看,李裳白的實力五十年前已然達到巔峰,之所以她的事跡沒有幾個中州廣為人知的大宗師流傳度高,是她身份限制。
據(jù)李裳白言及,修為到她這份兒上,天材地寶堆積再多也無用。
她為了尋求道之終焉,冒險習用“玄坤術(shù)”。
前期她的確點點滴滴地進步著,奈何反噬來得比她預想迅猛得多。
在一次嘗試改變運功路徑時,她法力紊亂,不受控制,成了一癱瘓。
宓宗為確定李裳白的下場為“玄坤術(shù)”所致,也為給李裳白交代,陸續(xù)把“玄坤術(shù)”授于幾個有天賦的弟子去試練。
十多年間的結(jié)果令所有人都沒想到:十一個或多或少掌握“玄坤術(shù)”的弟子,皆溘然長逝。
他們的死牽連了宓宗,仿佛是冥冥中的“連坐”,另有幾十人死于非命。
宓宗不敢留剩下的七人,幾天里,七人接連被告知要離開宓宗。
人走了,慘劇沒有停止。
在那以后,七人中包括胥克在內(nèi)的五人橫死。
如今僅剩修為最高的“一癱一癲”,即李裳白和中州人人喊打的“瘋魔”、懸賞榜榜首仲殿文。
仲殿文實力比李裳白要遜色,瘋得六親不認,提到他,李裳白表示這人已不具備為人的基本人性。
前后受“玄坤術(shù)”影響直接死亡、間接死亡的人多達百余,李裳白怕大周皇室被她克死,黯然離群,閉門索居。
她偶然發(fā)現(xiàn)妖族不會因為離她近,受連帶致死,“玄坤術(shù)”引發(fā)的慘劇中也未曾出現(xiàn)一個妖族,所以她有目的地保了幾個臨近化形渡劫的妖。
也就是長生、朱雨、林蓉、璣姝。
五個侍女中,瑤兒最年長,但她在李裳白習用“玄坤術(shù)”前已服侍她二十年,有別四人。
“我說呢……姐你低調(diào)歸低調(diào),怎么外界關(guān)于你的消息屈指可數(shù)——原來你會克死人??!”
話說出口,許冬歉笑道:“我對事不對人,姐你別放在心上?!?p> “沒關(guān)系,”李裳白抿唇問:“這下兒知道我為什么認定你及小鳶,能成為我的救命稻草了吧?”
“因為我們斃掉胥克至今毫發(fā)無損,你也沒察覺到任何不好的征兆出現(xiàn)或轉(zhuǎn)嫁到我們身上?!?p> “不錯?!?p> 一切都基于“玄坤術(shù)”。
“玄坤術(shù)”坑了李裳白,給了她一些逆天卻又后遺癥嚴重的能力。
換許冬處在李裳白的位置,他恐怕都做不到像李裳白一般處之淡然。
當然,也有可能是李裳白經(jīng)歷多,看淡世事,心態(tài)各方面不是許冬能揣測的。
“前因后果我有的地方?jīng)]說詳細,好在不影響你介入。我想的是你們在這邊安心住下,我好籍此做一些細致的自救,你怎么看?”
“沒毛病,身體要緊,今兒我們聊到這兒,姐你快去看看我那版‘玄坤術(shù)’吧!”
李裳白把一塊無字玉牌塞到許冬手里,又給他留下一幅何園的布局圖。
“你什么有需要……長生她們、我的衛(wèi)隊看到玉牌會知道怎么做,既然要住,和他們認識認識,方便得多。”
李裳白都沒用許冬送,說好午膳和許冬、文小鳶一起用,玩了一手原地消失。
沒看懂李裳白怎么走的許冬,羨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