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快松開啊……”
朱雨不怕許冬扼著李裳白雪頸,傷到李裳白。
她出言提醒,是覺得這么做不好,有礙觀瞻。
“笨瓜?笨瓜?”
和朱雨不一樣,“正宮皇后”文小鳶直接上手輕拍許冬的臉。
許冬睡眼朦朧間感覺到文小鳶的手在他臉上操作著,記起他這是和李裳白在長生院里,心想:不好,姐這手玩得太壞了……
未等許冬松開李裳白,李裳白一歪脖子,吐著舌尖有氣無力道:“啊~我完了~”
李裳白的舉動看得許冬一頭黑線,忍不住吐槽:“姐,演技有待提升?!?p> “哪兒出紕漏了?”李裳白問。
“不是‘哪兒出紕漏’,而是哪兒沒紕漏……演戲要在合情理的前提下,似你這種玩笑,小鳶都不會開喔……”
李裳白訕笑道:“偏見——你就是看我有偏見!”
姐,你的畫風日益崩壞你自己知道嗎?
許冬還記得,李裳白是從那一頓涮鍋開始“自毀”,持續(xù)刷新形象下線的。
“好了、好了,”李裳白一本正經問:“阿冬,你這一次體驗‘幻覺’,是什么感覺?”
許冬客觀道:“我認為幻覺不如幻境?;糜X在一定程度上還能感知到現實,回想你制造的幻境,就不會這樣。”
被針縫嘴的紅衣女鬼,許冬記憶猶新。
“嗯,你說的,應該是我在你的幻覺中的具現……我順便問問,你的幻覺中,我是什么樣?怎么能把你都嚇慘了?!?p> 許冬小機靈一抖,示意李裳白附耳聽。
李裳白看了看文小鳶、朱雨等,貼了過去。
除非許冬腦袋瓦特,否則他不會說給李裳白一句實話。
只聽許冬蚊聲道:“色色的樣子——”
“瑟瑟”?
許冬知道李裳白聽岔了,又解釋道:“色氣~姐你那時候面泛桃花,流著口水想咬我,儼然一個癡女……”
李裳白秀眉上挑,心想自己在“阿冬”的幻覺中真那么過分嗎?
幻覺不會對現實有影響,卻能一定程度映射現實,是她低估了內心的陰面?
文小鳶、朱雨,甚至心大的璣姝都發(fā)現李裳白臉紅得要滴血,瑤兒出于好心,伸手掐李裳白的后腰以此提醒她。
“……額……”
李裳白反應過來,強笑道:“幻覺,這種事情不合邏輯的時候居多,別放在心上~”
“是么,我差點誤會……”
接下來,李裳白沒有去想許冬的嘀咕,而是轉移話題,談到她為什么要借此機會讓許冬試一下幻覺加身。
“之前說了,長生不受控釋放功法,催生了這些東西。你要照應長生,即便以劍形在里邊待久了也可能致幻,所以提前讓你有個準備,防禍未然。”
“長生煉化靈根木可能不會一帆風順,但你們無須掛心,萬事有我在……”
許冬頷首道:“姐說得對。”
文小鳶別了許冬一眼,問李裳白:“姐,長生姐的煉化期,不能打斷嗎?”
這句問到了點子上。
李裳白苦笑道:“能不能打斷……我也不知道。知道最好不要那么做,我想就可以了。隨后我會布個陣把長生這院子保護起來,做足我能做的所有事,確保長生不受外力因素影響!你們么,該吃吃,該喝喝。”
文小鳶的疑問也是胡想萌生,但既然李裳白都不知,就只好看實際情況了。
愿長生煉化靈根木平安。
……
是夜,李裳白布下了一個名為“璇火飛花陣”的火屬系法陣用作保護長生。
許冬提前留在密室,以最為穩(wěn)妥的劍形待在長生身邊,靜等長生蘇醒。
密室不見天日,晝夜難分,一般人可能熬不住。
但許冬沒有一絲不適。
他有過在土里埋十多年的經歷,陪長生的兩天,只能說不過爾爾。
長生身上的牡丹沒有再長,許冬能感覺到靈根木內的木靈氣在縮水。
一切都走向好的一面,事實這么告訴許冬。
到第二天入夜,躺在榻上的長生兩天來第一次動彈——許冬清楚看到,她皺了一下眉。
許冬把長生的情況告知李裳白,李裳白說長生蘇醒在即,要他辛苦點,盯緊了。
其實都不用李裳白說,許冬一直有這么做。
看著“寸草不生”的長生,許冬無限迷失,尋思等長生醒過來,要怎么和她解釋一下。
他的心底,沒有想看光她身子的哪怕一奈奈念想。
他兩天目不斜視,百分百是為盯緊她。
“嗯~”
許冬被長生的嬌哼吸引了注意。
一番精細入微的檢查后,許冬發(fā)現長生身上的牡丹不再依附她且飛速枯萎,原牡丹枝莖貼著長生肌膚的點放大了些,呈光斑狀,緩慢地黯淡下去。
許冬判斷是長生抽走了牡丹內的靈氣,“光斑”為靈氣回到長生體內未及散開的體現。
在他持續(xù)感知下,靈根木內蘊的木靈氣一干二凈……
長生應該成功了。
接下來的兩刻鐘極度漫長,但認真關注長生的許冬并沒有等到她睜眼。
長生不知怎么神情痛苦地側身蜷縮在榻上,身子肉眼可見地顫抖。
許冬心道不好,打算和李裳白商議一二。
這時,榻上的長生卻低低道:“公主、公子……”
“我在呢,長生你哪兒不適???”
長生沒有回答他,又過了會兒,長生再次低聲囈語,出口的還是“公子”兩個字。
一滴珠淚劃過長生眼角,這下兒許冬知道她好像在夢中哭了。
許冬望了一圈周圍枯死殆盡的花兒,柔聲道:“長生,我在你身邊呢,你感受得到嗎?”
許冬的角度能直觀地看到長生眼皮眨動,看起來他的話觸動了目前陷在“夢”里的長生。
一句話的成功給了許冬一些想法,他嘗試性地去握長生的手……
就在手指交觸的一刻,長生緊緊抓住了他。
畫面“轟”地一下涌進許冬腦海,他看到長生跌坐在一片茫白之中,無助惶惑地摸索著出路。
長生身邊沒有任何可視事物,甚至許冬都看不到長生停留在那個位置的著力點在哪兒。
許冬覺得這似曾相識,像幻境又不是幻境。
“公主~?”
在長生一聲輕喚后,許冬的視角驟變,變得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許冬失去了對自身存在的感知,猶如大海中飄蕩的小船,晃晃蕩蕩個不停。
狀態(tài)是怪,卻沒有持續(xù)下去。
許冬再看到事物時,青天白云芳草無垠,那種虛幻感弱了很多。
順著青翠的草地一眼望去,有一個小山丘,許冬“所在”的位置地勢低,但還是可以看到山丘后面,一顆粗碩大樹的頂冠。
許冬想象不來樹有多大,單看樹冠的直徑,已經比許冬兩世所見的任何樹木都要夸張。
這時候的許冬還知道一切都發(fā)生在自己觸碰長生之后。
幻境、幻覺的經歷告訴許冬要去看那顆樹,要“按圖索驥”,破開它的虛幻。
許冬沒有多想,也許在這地方他能反其道而行之,只不過那樣兒沒法幫到長生。
無論幻境在將他引向哪兒,他都要看個究竟。
為了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