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府。
“父親,您跟我說實話,宋奕夜宿永寧宮,這件事是不是您一手策劃的?”皇后趙甜兒面帶焦急的詢問。
她也是今日得知此事,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她對宋奕根本沒有感情,也知道自己是父親的一枚棋子,但她也有原則,她要的只是皇后的權(quán)力。
“呵呵,甜兒呀,你是在懷疑爹爹嗎?”趙煦笑著問道。
“甜兒不敢,只是此事太過突然,女兒一時間想不明白?!壁w甜兒雖然身為皇后,可對父親依舊是心存畏懼。
“宋奕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廢物,他尋歡作樂,荒淫無道倒且罷了,但他這些年昏庸過了頭,已經(jīng)激起了民憤?!壁w煦嘆口氣道:“父親需要的是個聽話的傀儡?!?p> “爹爹,女兒不想他被廢黜,您再想想別的辦法好嗎?”趙甜兒跪在了地上。
“甜兒,你覺得爹爹會害你嗎?”趙煦捧起一碗香茶,淡淡的抿了一口,雖然朝堂已經(jīng)是風(fēng)云變幻,不少臣子徹夜難眠,但他卻穩(wěn)如泰山,因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父親自然不會害我,可這件事關(guān)注著女兒的未來,宋奕一旦被廢黜,女兒跟著他淪為廢后,這不是您希望看到的吧?”趙甜兒痛哭流涕,她實在是太喜歡皇后這個位置了,她不可能放棄,哪怕是豁出去性命。
趙煦放下手中的茶杯,將趙甜兒扶了起來,反問道:“你還是處子之身吧?”
“父親……”趙甜兒勾下頭,臉上一紅。
她根本不喜歡宋奕,甚至還是非常的討厭,想起那個人的臉,她就想吐。
可宋奕好色,荒淫無無道,垂涎著她的美貌和身子,每次來尋她過夜,她都會提前準(zhǔn)備好讓人藥物,再找一位替身完成云雨之事,因此到現(xiàn)在她還是處子之身。
本以為此事行的是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父親什么都知道。
趙甜兒心中有些慌張。
“你做的很好?!?p> 趙煦突然稱贊起她來,這讓趙甜兒有些狐疑。
“你覺得平王宋治怎么樣?”趙煦忽然反問道。
宋治是宋奕同父異母的兄弟,當(dāng)年宋奕繼承皇位,宋治被封為平王,留居在皇城。
此人行事低調(diào),默默無聞,并沒有什么讓人能記住他的地方。
“父親什么意思?”趙甜兒不解的問,感覺父親好像早就策劃了一切。
“待宋奕被罷黜之后,父親要扶持宋治繼位,到時候再將你許配給他,你仍舊是大豐王朝的皇后?!壁w煦露出溫暖的目光,說話時的樣子,云淡風(fēng)輕。
但這對趙甜兒來說卻是如晴天霹靂,她情不自禁張大嘴巴,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呵呵,父親知道你一時間接受不了,反正你和宋奕也沒有感情,又是處子之身,嫁給宋治有何不妥?他的品性起碼要比這個昏君端正多了?!壁w煦笑了起來,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父親,我能接受?!壁w甜兒突然欣喜交加,趕緊表態(tài),只要她能繼續(xù)做皇后,嫁給誰都行。
等到趙甜兒離開之后,一個人身穿黑袍,如同鬼魅一般從屏風(fēng)后面閃了出來。
“相國大人,對您來說時機已經(jīng)成熟,為何不順應(yīng)天意龍袍加身,反要扶持一個平王?”
聽聞此話,趙煦目光如電一般盯著面前的黑袍之人,看的對方趕緊勾下了頭,連忙說:“屬下言過了,請相國贖罪。”
“別忘了,大豐王朝還有一位鎮(zhèn)西王?!壁w煦冷冷的說。
這位鎮(zhèn)西王是宋奕的另一位皇叔,手握戍邊重兵,對皇族忠心耿耿,一旦自己謀權(quán)篡位,屆時他帶兵歸來,自己也會身陷險境。
而后天之事,事關(guān)他權(quán)力能否繼續(xù)維持,只要宋奕被廢黜,扶持宋治當(dāng)傀儡,這位鎮(zhèn)西王也是無話可說,反正江山還在他們宋家人手中。
然后自己再等待幾年,橫亙在大豐王朝西北方的大羅國出兵牽制鎮(zhèn)西王,自己便可動用培養(yǎng)多年的力量,一舉顛覆皇權(quán),謀權(quán)篡位。
他下的是一盤布局深遠(yuǎn)的大棋。
黑袍男子點點頭,躬身道:“相國大人還有什么安排?”
“準(zhǔn)備好后天之事,待宋奕廢黜之事昭告天下,本相要聽到全城傳出同一個聲音?!?p> 夜深了,御膳房燈火通明,御廚們忙忙碌碌準(zhǔn)備著第二天皇親國戚的膳食。
“小菜子,這是給皇太妃熬的安神湯,你快送過去吧。”
御廚王喜樂將一個精致的食盒子交到一名小太監(jiān)的手中。
小菜子連忙答應(yīng)了一聲,抱著食盒子就出門去了。
時過亥時,宮中有些寂靜,半個月亮掛在天上,灑下朦朧的月光。
白條石鋪就的路面上,一個人走的飛快,來到永寧宮外的竹林前,小菜子回了下頭。
明明沒有人呀,為何總感覺有人跟在身后?
就在此時,一個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寂靜的夜晚,這一聲非常的清脆。
“誰,誰打我?”
小菜子捂著臉?biāo)奶帍埻?,一雙眼睛露出驚恐的目光。
沒有人,四周的路上空空蕩蕩。
啪,就在此時,又有一個巴掌扇在了另一邊,直接將小菜子扇倒在地。
這一下他看清楚了,一個黑影站在他面前。
此人黑袍在身,黑巾遮面,月光拉出長長的影子,就像地府里的黑白無常。
“您……您是哪路神仙,奴才膽子小,您別嚇我啊?!毙〔俗佣哙轮碜樱瑖樀镁筒钜蘖?。
“哼,爾等陷害當(dāng)朝真命天子,罪該萬死。”黑衣人手中亮出一把鋒利的彎刃,步步逼近。
小菜子嚇得快要尿褲子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爺爺饒命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p> “哼,不知道……狗奴才,敢在爺爺面前撒謊,爺爺要抓你去十八層地獄,享受一下拔舌烹肉的滋味?!?p> “好漢爺,奴才真不知他們所做之事啊?!毙〔俗涌奁曋信吭诹说厣希ü删锏睦细?。
“好好想想,御膳房的廚子是否做過什么反常之事?!焙谝氯俗叩礁?,直接揪住了他的耳朵。
冰冷的刀刃就貼在臉上,小菜子魂都快被嚇飛了,帶著哭腔說:“奴才想起來了,昨日王庖丁手里好像拿著一包東西,因為奴才去倒泔水,無意中看到了。”
“噢,那包東西是什么?”
“奴才不知,后來王庖丁將奴才打發(fā)走了?!毙〔俗于s緊回道。
“你先去永寧宮送湯,然后回去御膳房給好好找,務(wù)必要將那包東西找到。”黑衣人松開了手,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此事不許告訴任何人,但凡有任何異動,爺爺先把你抓進(jìn)地獄下油鍋。”
“奴才明白,明白?!?p> 小菜子如獲重釋,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提著食盒子往永寧宮小碎步跑去。
“小菜子,怎么這么遲,耽誤了太妃的身子,小心你的人頭。”永寧宮外一位宮女氣鼓鼓的怨道。
小菜子支支吾吾的嘟囔著,突然聽到耳邊有細(xì)入蚊蠅的聲音傳來,“問問她,皇太妃怎么樣了?”
小菜子渾身打了個激靈,趕緊問:“碧月姐姐,太妃她老人家身子好點了嗎?如果想吃什么,您盡管傳話?!?p> “哼,太妃受了驚嚇,還在臥床不起,都怪那個……”碧月本來要罵宋奕的,但還是趕緊緘口,“你回去吧,太妃想吃什么,自然會派人傳話過去?!?p> “哎,那我走了?!毙〔俗踊琶D(zhuǎn)身,卻見周圍根本空無一人,頓時嚇得魂都快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