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
看著下方那位正被甩下刀尖的鄰居,杜安現在的表情就跟得了便秘一樣。
果然,他早就該知道,他就不該信這些破電影里的東西!
忍耐著自己那顆被刺激的砰砰直跳的小心臟,杜安移動視線,看向那張正被座狼啃食的面孔。
這位為他杜某人打了個樣的先驅,其實杜安是認識的,認真來講,應該說是有過幾面之緣。
對方是某個冒險者小隊里的成員,是在杜安混進這家酒館差不多半個月時搬進來的,就住在杜安的隔壁。
其人似乎是個一階劍士,有次清晨杜安出門放水時,有順耳聽到,這家伙好像是因為實力在小隊里最低,所以一直被丟在二樓房間里看行李。
像這種冒險小隊單獨留下一個看行李的行為其實是很常見的,只不過大多數的隊伍為了照顧隊員情緒,一般來說都是小隊幾名成員輪流來做的。
但他就不一樣了,看行李的永遠是他。
雖然說,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但換個角度來講,這位英勇的先驅卻也正因如此才能跟杜安一樣都幸運的躲過石盔巨犀的沖撞。
盡管他現在還是死了。
但杜安就是想不明白了,你說你一個劍士,既然想偷襲,那干嘛還非要‘嗷嗷嗷’的先喊出聲來呢?
啊?!
咋滴?
生怕人家發(fā)現不了你,就想著先給人家提個醒?
杜安現在就搞得很氣,真的很氣。
你說這人要是不提前喊出聲,那他是不是興許就不用死了?
他要是不提前喊出聲,就算那狼騎兵反應很快,還是依然很成功的把他反殺了,但杜安相信,這貨死之前的拼死一擊怎么著也能讓這名狼騎兵受點傷,
那……這樣一來的話,
這樣一來的話,自己也能替他報報仇然后……順便撿個人頭什么的不是?
你說這……
“嘖。”
杜安咂了咂嘴,突然覺得自己這么想是不是多少有點不當人了。
畢竟要不是有著人家的英勇就義,被砍刀穿成一串的興許就是他杜某人了。
不過,經過這么一打岔,剛有點上頭的杜安也總算是稍微冷靜了點。
現在想想,不說就憑自己這小身板去偷襲一個狼騎兵成功率到底有多點,就算是他幸運的一匕首把狼騎兵捅死了,
杜安估計,自己也得被那名狼騎兵屁股底下的座狼給咬死。
自從能看到自己的屬性后,杜安現在是對自己的武力值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剛剛也就是上頭了才把事情想的這么簡單。
畢竟總不能真的讓他杜某人下去跟那頭大野狼玩那什么……那什么滑鏟吧?
晃了晃腦袋,杜安張開嘴吸了一大口冷氣,
“呼……”
不行,
自己現在不能亂,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下面那頭狼騎兵的具體實力到底有多強杜安并不了解,但總之是一定要比他強出不少的。
正面硬拼絕不會有勝算,就算是偷襲,成功的概率也不會很高。
必須,他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至少不能像剛剛那樣,只想著去逞匹夫之勇。
在這座小鎮(zhèn)里,還有其它力量存在,還有小鎮(zhèn)本來的衛(wèi)兵,還有那些為了賞金正在努力廝殺的冒險者們。
這次的狼騎兵來的很多,杜安粗略看過,差不多能有兩百多騎。
自己還有機會,還有很多機會。
想通這點,杜安緩緩放下身姿,慢慢向后退去,要慢,不能快,不發(fā)出一點聲音的退到街道上看不到的地方。
現在讓杜安無比慶幸的是,那名狼騎兵此時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那‘好鄰居’身上,并沒有發(fā)……
嘎吱——
就在這時,一道地板撕裂的聲響在杜安身下響起。
聲音很輕,但依舊讓杜安的呼吸不由一緊,他連忙低頭向身下看去,
呼……
杜安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地板斷開了,應該只是由于缺少了一面承重墻的關系,所以導致地板被壓迫后終于有點要承受不住,向下方彎了一點。
這不是什么大問題,只要放趴身子,讓身體的重量盡量分散開就沒問題了。
至于剛剛發(fā)出的聲音,杜安也并不擔心,因為剛剛往后退的那一段距離,已經足以讓他看不見下面的那名狼騎兵了,
所以他相信,對方應該也……
嗯,
心中的話還沒想完,剛剛抬起頭的杜安就看到,在地板的斷裂處前方一點,一顆歪著腦袋仰著脖子的狼頭正靜靜的望著他。
那動作,像極了一頭顏色染偏了的哈士奇,但杜安卻一點都不想笑。
一人一狼就這么默默的對視著,
他眨了眨眼睛,
它舔了舔嘴唇,
然后,它笑了……
杜安:“……”
杜安:“淦!”
………
座狼這種生物其實相對于魔獸來說,要更貼近于野獸。
它們沒有什么天生的魔法,也沒有像自家遠親獸人那樣會什么狂暴,
它們有的,足以單獨拿出來讓人稱贊的只有那一雙靈敏的耳朵,以及極其發(fā)達的嗅覺。
這,也是這些狼騎兵們敢于穿越危險的枯木森林的主要倚仗。
所以,毫無疑問的,它發(fā)現了杜安,
隨后,其背上早已和身下座狼產生足夠默契的狼騎兵,也發(fā)現了杜安,
最后,他們咧開還殘留著年輕劍士血肉的大嘴,往外走了幾步,轉過身,就那么貪婪嗜血的注視著杜安,
他們盯上了杜安。
狼騎兵在外一般是很少下座狼的,要是困在二樓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農婦,興許這名狼騎兵就不屑的離開了。
但他看見了,看見了樓上那個黑發(fā)的人類是個很年輕的家伙,是個皮膚很白、看上去很嫩,咬上一口說不定還有奶香味的人類貴族。
狼騎兵舔了舔嘴唇上的血,下了座狼,他不打算放過這個美味。
座狼是跳不上足有三米多高的二樓的,或許它們那些還生活在森林里的親戚可以,
但這些已經被獸人的馴獸師培養(yǎng)了幾百代的‘家寵’,早就已經開始放棄了一定的跳躍與爆發(fā)力,轉而向著耐久與載重方向發(fā)展了。
所以這個狼騎兵要想得到杜安,就只能自己爬上來。
他有試過奮力挑起去抓斷裂的地板,但只是被杜安壓就發(fā)出響聲的地板當然是當場就裂開了。
他又掉了下去,但他并沒有因此而露出惱怒的表情,反而是很干脆的直接向南面走去。
杜安的房間是在酒館二樓的最深處,也就是說,他房間的一面墻,其實就是酒館南面的側墻,
所以,不難猜測,這名狼騎兵的目的就是打算順著酒館斷裂的南墻爬上來!
絕不能等他爬上來!
杜安緊握著匕首眼睛死死的盯著已經走到墻根下的狼騎兵。
“我該怎么辦?!”
他有心想直接跳下去,但下面那頭正仰著腦袋的座狼,成功讓杜安打消了這個念頭。
順著斷墻翻到隔壁?
雖然不是什么長久之計,但杜安還是試了試,但結果還沒等到他摸到墻邊,剛臨近地板斷裂處就直接踩塌了一段木板,
要不是杜安反應快,及時退了回來,他要面對的就不單單只是一名沒有座狼的狼騎兵了。
看了眼斷裂的地板,杜安側頭轉而看向南面,結果發(fā)現那狼騎兵居然爬的飛快,就這么一會的功夫,對方赫然已經一只手抓住了斷裂的地板,隨后借著另一只手攀在墻壁上的力量,用力一翻,就這么上了二樓。
“該死,已經來不及了!”
看見對方已經爬了上來,杜安臉色不由一黑,瞬間明白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就給他想辦法逃走了,他只能試著與對方在這間狹小的屋子里進行正面對抗,
不,
不對,不是正面對抗,
而是杜安現在唯一的一條生路,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殺死這名強大狼騎兵!
這不是在打擂臺賽,這是一場事關生死的決斗!
是一場,不是他被對方殺死,就是他殺死對方的生死決斗!
杜安不想被殺死,所以他選擇握緊了自己的匕首,盡管此時他的雙腿還在微微顫抖著。
屋子不大,畢竟只是酒館的一間房間,
所以當狼騎兵向前走出幾步后,他就已經來到了杜安身前差不多兩米遠的地方。
隨后,他停住了腳,他看著杜安‘瘦弱’的身軀,以及手里那把還沒有自己手指長的匕首,笑了。
他放下了手里那把接近兩米長的大砍刀,空著一雙手,然后他居然很人性化的沖杜安勾了勾手,
道:
“拜喔得!喔得呸氣不萊頓!”
狼騎兵說的是獸人語,杜安聽不懂,但這并不耽誤他看懂狼騎兵的意思。
這是種輕視,是對自己的輕視,
是種帶著不屑又想玩玩的嘲弄,
但杜安卻并沒有因此感到多羞怒,因為對方那副兩米多高的強壯身軀有資本這樣做。
所以,杜安只是深呼了一口氣,然后猛的向狼騎兵沖去!
他沒想著這一擊能成功,在杜安的預想里,其實是打算等到了狼騎兵面前在來一個急轉身之類的動作,躲過對方一擊,然后再用匕首反攻的。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杜安想的很美,但人家狼騎兵就做的很利索。
抬腳,
一踹。
杜安就回到了墻根下。
“咳咳……不…不行了,完全不是對手啊……”
杜安捂著肚子坐在地上只覺嗓子眼里一陣腥甜。
怎么辦?
怎么辦?!
他沒急著站起來,既然對方有玩一玩的心思,那自己當然要利用好這個時間段。
杜安的大腦在瘋狂運轉著,事實證明,正面對抗他根本就毫無機會,所以只能去想辦法,想盡一切辦法。
怎么辦……我到底該怎么辦?
杜安一邊揉著肚子,一邊用眼睛防備著狼騎兵,一邊開始在心中不停盤算著。
一個個進攻方式、路線以及狼騎兵的反應和自己的后續(xù)動作,開始在杜安腦海中不斷進行模擬。
但結果,最終每一個想出來的卻都被他一一排除了。
他不敢去瞎試,因為就以這隨隨便便的一腳,都踹的自己半天沒緩過來的力道來看,
杜安絲毫不懷疑自己再接幾腳的話,會被直接踹死在這里。
“咳咳……呵…呵呵,那可死的太憋屈了啊?!?p> 杜安自己都很難想像,都到了這一步他居然還笑的出來。
他緊緊頂著對面滿臉嘲笑的狼騎兵,眼里盡是不甘。
難道自己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就要這么死在這里了?
怎么別的穿越者都是又有美女又有神獸的,到自己這邊,怎么開局直接蹦出來個生死斗來了?
杜安突然莫名覺得有點好笑,要是自己真就這么死在這里的話,那自己怕不是就要成穿越者之恥了吧?
真的好不甘心啊……
真的是一點都不想死啊……
杜安側頭看了眼外面已經因為太陽完全下山,而變得黑起來的景色,
這里的月亮很大、很圓,也很亮,所以即使外面沒有路燈,也算不上太黑暗。
真不想死啊……
杜安摸了摸自己右邊已經有些干枯的血痕,滿臉苦笑,
到了現在這一步,他的腦子里能想出來的辦法居然全部都是些電視劇里的老套路,
他現在是真后悔以前沒好好練過泰拳之類的功夫,弄得現在自己居然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對面的狼騎兵此時已經明顯不耐煩了,見杜安一直坐在地上不起來,終于忍不住拿起武器主動向杜安走了過來。
他不打算再玩下去了。
杜安看著不斷逼近的狼騎兵,苦笑著搖搖頭,然后,他眼神執(zhí)拗的在狼騎兵靠近貼著墻前站了起來。
“就算……就算是要死,我也絕對要讓你付出代價!”杜安緊咬著牙,死盯著狼騎兵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
他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因為這是他做為一個男人,最后的堅持!
但,
就在這時,
就在杜安已經絕對上去發(fā)出拼死一擊的時候,
或許是杜安命不該絕,他看著狼騎兵的眼睛突然想起了某部電視劇中的一段情節(jié)。
“等等……這樣……這樣的話或許能成……或許真的可以試試!”
隨著更多的細節(jié)被想起來,杜安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他看著狼騎兵,隨著在腦海中填補更多的細節(jié),杜安的嘴角漸漸勾起了一抹笑容:
“呵…呵呵,呵呵,江玉燕啊江玉燕,我可全都靠你了,你可一定要為你們電視劇爭一口氣??!”
說完,杜安微頓了下,看著靠近的狼騎兵,用一種略帶瘋狂的表情慢慢說道:
“你信嗎?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p> 這句話他說的很平靜,因為這句話杜安是說給自己聽的。
等他念叨完,此時的獸人狼騎兵也走到了杜安的兩步之內。
見此,杜安沖其極其猖狂的豎起一根手指,然后突然扭過頭,對著狼騎兵身后的大街上滿臉激動的大喊道:
“快!就是現在!!”
狼騎兵同樣是聽不懂杜安的話的,但這同樣不耽誤他理解眼前人類的意思。
嗯?后面有人偷襲?
他下意識的扭過頭去,也就在這時,
杜安動了!
只有兩步的距離幾乎是瞬間,杜安就來到了狼騎兵的面前。
而這時,聽到身前有異響的狼騎兵也終于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騙了,
但此時杜安已經來到了他面前,他根本就已經來不及回頭了!
杜安右手向前猛探,
但狼騎兵到底是戰(zhàn)斗豐富的戰(zhàn)士,雖然這一瞬間他還沒回過頭,看不到杜安的動作,可他還是憑借著豐富的經驗,伸出沒拿刀的左手擋向了自己的咽喉處。
這一瞬間,頭還沒徹底轉回來的獸人嘴角已經開始露出自信的微笑了。
因為他這種防護的動作,其實不僅僅只護住了自己的喉嚨,而是連帶著心臟處同時也能被延伸出胳膊所擋住,
所以不管杜安的匕首刺向哪個要害,都絕對不會重傷到他,
頂多也就是胳膊或手掌受點輕傷罷了。
而事情似乎也正在向著狼騎兵的推測前進著,
碰,
一聲悶響在狼騎兵胳膊上爆發(fā),狼騎兵不屑一笑,
呵,區(qū)區(qū)人類,果然是這樣。
他很聰明,在部落里一直都被部落首領看做未來的接班人,還被首領賜下了個“大聰明”的名號。
現在看來,首領確實沒看錯自己嘛。
但很快,他卻又反應過來一絲不對勁,
等等……
好像不太對啊,攻過來的怎么像是……像是拳頭???
一瞬間眨眼就過,狼騎兵回過頭,疑惑想要看向胸口,
但還沒等他看過去,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痛就從自己握刀的右手上傳來。
“啊啊?。。?!”
左手握匕首的杜安見此臉上帶著瘋狂的笑容更深了。
“原來……你們感到痛也是這么叫的???”
狼騎兵自然是沒有心情回答杜安,他也聽不懂杜安在說些什么。
他只是因為劇痛,下意識的松開了握刀的手,同時下意識用力想要把握著自己手上那把匕首的人甩飛出去。
他用盡全力揮動著右手,但杜安對此早有預判,
只見他絲毫沒有猶豫的直接松開了匕首,然后順勢向后側半步,躲過狼騎兵揮動的右手。
最后,杜安趁其門戶大開的時候,雙腳用力在地上一蹬!
只見他之前被狼騎兵擋下的右手直接變?yōu)閮芍干斐?,一記“二龍戲珠”瞬間使出!
“啊啊啊啊?。。。?!”
碰?。?p> “成了??!”
杜安看著滿是鮮血的手指和已經失去雙眼的狼騎兵,嘴角控制不住的勾起,
他很高興,他很興奮!
即使剛被狼騎兵用左手重新砸到了墻角,即使嘴角已經掛上了鮮血。
但杜安還是控制不住的感到高興。
他都有些意外了,真到了這一步,自己居然沒害怕?
嘖,
呵呵,也挺好。
來不及多想,趁著狼騎兵還沒恢復冷靜,杜安躲著瘋狂攻擊周圍空氣的狼騎兵,從地上撿起那把大砍刀重新站了起來。
他不準備再繼續(xù)耽誤下去了,鬼知道讓這狼騎兵繼續(xù)嚎下去會不會把附近別的狼給嚎過來。
所以,他趁著狼騎兵揮動的空隙毫不猶豫的提刀砍了進去。
第一刀砍在了狼騎兵的胳膊上,杜安等了會,他算準。
第二刀砍中了胸口,但傷害不大,狼騎兵依舊活蹦亂跳的。
然后是第三刀、第四刀……
終于,再砍到第十一刀的時候,杜安終于送這個倒霉玩意成功上路了。
看著地上被砍的血肉模糊的尸體,杜安笑了,
“我就說,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吧,你看,我沒騙你。”
隨后,他看向身側,正緩緩凝聚的身影,
“呵呵,居然隨機到了這么個種族么……
算了,
我想…我想,我要歇歇了,
讓我歇歇吧,
我得歇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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