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冰冷的感覺很陌生,與他視線對上的那一刻,結(jié)局早已在腦海呈現(xiàn)。恥辱,那一個瞬間我居然遲疑了,我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背對敵人。
好吧,我接受失敗,但我不認(rèn)命,因為我還可以更強(qiáng),我期待再會的那一天,到那時,我會將你踩在腳底。
冰封的生命,失敗的王者,品味著人生最大的敗北,失落中,他聽到了交談之聲,那種大陸通用語對他而言有些晦澀難懂,但大概意思還是能聽懂。
密室中,黑袍很是恭敬的單膝跪地,“我辜負(fù)了主上的信任?!?p> 朦朧煙霧層層疊疊,王座前有著一個威武的石像,此時傳出聲響,“你確實失責(zé)了,我已經(jīng)給了你太多時間,可你總是讓我失望,莫非還在顧念上一輩的恩情?”
黑袍不卑不亢的回答,“現(xiàn)如今能讓我屈膝的只有主上,我并非為自己找借口,哪怕她一再隱藏身份,暗地里也有人替她抹去行蹤,可我還是找出了她的下落。那時的我已經(jīng)將小鬼制服,可是我感受到了一股威壓將我籠罩,我不得不退走。”
“哦!”石像很感興趣,“能讓你失去戰(zhàn)力的,又是何許人?”
黑袍眼中有了遲疑,“無法判斷,在我的認(rèn)知中,他只是一個煉氣期的新人,此時我甚至無法確定,兩者是否是同一人,但唯有一點可以確認(rèn),他是異常?!?p> 石像起了較武之心,問道:“與我相比如何?”
黑袍遲疑了,“我與他并未見面,或許判斷不是很準(zhǔn)確,但感覺上,他比主上更強(qiáng)一籌?!?p> 密室中響起了囂狂的笑聲,“那很有趣不是嗎?他的出現(xiàn)至少證明了一件事,修真九境之末,渡劫之上確實還有更高的境界,只是世上的庸才太多,他們總是害怕失敗,不敢去求證?!?p> 對于那個異常,冰封的人比誰都熟悉,他才是真正面對面接觸過的那一個,此時的他同樣在思索。修真九境是每一個時代都適用的進(jìn)度表,關(guān)于它的出現(xiàn)無法考究,順序是否合理也沒有人去質(zhì)疑,但是渡劫期真的就是終點?
曾經(jīng)的他或許是這樣認(rèn)為,但現(xiàn)在他開始有了質(zhì)疑,那個異常絕對是渡劫之上的境界。
石像似乎發(fā)現(xiàn)了那個冰塊,“這位勇士又是何許人?你為何將他帶回?”
黑袍看了一眼冰封的人,說道:“屬下雖然沒有完成任務(wù),但并非無功而返,以主上的功力不難發(fā)現(xiàn),此人乃是渡劫期,他此刻雖然被冰封,但生命并未停止。”
石像明白了他的意思,若能將此人收為己用,無疑是增添了一大助力,他略作沉吟,張口噴出一道烈焰,試圖用赤炎將冰塊融化。
當(dāng)赤炎撞擊在冰塊之上,想象的場景并沒有出現(xiàn),甚至連一絲融化的趨勢都看不到。石像笑出聲,“果然是異常,這并非是單純的冰封,其中還夾雜了神秘的封印,以我的能力轟碎不難,但此舉無法救人?!?p> 黑袍訝然,居然連主上都無計可施,石像再度開口,“術(shù)業(yè)有專攻,我雖然無法解開,可我知道有人能解。云蘿山上有一位女仙,號稱一針破萬法,九針齊出可破千古奇陣,你去找她試試?!?p>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相生相克無處不在。
有了辦法的黑袍并未立刻行動,他說出了自己的擔(dān)憂,“知道了解法,但屬下?lián)拇巳似品庵蟮垢晗嘞?。?p> 石像發(fā)出大笑,“你的擔(dān)心沒有必要,無論多么囂狂的戰(zhàn)士,總會從失敗中找到勝利之路,他不會做出錯誤的選擇?!?p> 云蘿山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尤其是到了夏天,每逢白蓮綻放之期,總會吸引無數(shù)游客到訪,好客的云蘿仙子也是大方無比,不管你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還是茍延殘喘的浪人,都會拿出豐盛的食物招待,等他們走后又獨自收拾滿地狼藉,她的熱情大方博得了不少美名,但是在修真界人們都稱其為‘濫好人’。
黑袍卸下了偽裝,化身琴月陽,帶著冰封的王者前往求醫(yī)。
此時正值午后,送走了一批游客的云蘿仙子有了疲累,倦怠的美人正在涼榻休憩,忽聞一聲急呼,“仙子,云蘿仙子可在,求你救救我兄弟!”
其實琴月陽的演技很稀松,但奈何欺騙的對象是濫好人,都說胸大無腦,此話可不是空穴來風(fēng),當(dāng)云蘿仙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出來,還左腳絆右腳摔了個狗啃泥的時候,他的心中居然有了一種罪惡感,我居然要欺騙一個這樣的女人,他頓時覺得自己十惡不赦。
不過良心這種東西比不上忠心,琴月陽知道自己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裝模作樣的將她扶起,順勢也看清了她的長相。就外貌而言不能說絕美,但是看慣了那些每日板著臉,總是擺出高高在上姿態(tài)的女修,他倒覺得還是這樣的女子看的舒心。
云蘿仙子有些傻乎乎的,再加上夏日的土地有些濕潤,剛剛的親密接觸讓她臉上多了些可疑的污垢,她卻是胡亂的擦了擦,查看冰封之人的同時詢問,“你兄弟是怎么了?”
琴月陽將編好的說詞帶出,“我們本來是鄉(xiāng)下的居民,無意間闖入了一處空間,還碰到了一個大魔王,我兄弟就是遭了他的毒手?!?p> 哪怕隱藏了修為,但若是細(xì)心查看,總會發(fā)現(xiàn)端倪,偏偏這個傻女人沒有絲毫懷疑,又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回了木屋,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只檀木盒子。
隨著盒子打開,一根金針被取出,云蘿仙子眼中出現(xiàn)了異芒,封印中的破綻一一顯露,她嘗試著破開封印,可陸魔的封印豈是等閑,破封不成,她本身更是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反噬之力震飛,就這一下子,五臟六腑已然錯位,她的臉上再無半分血色。
“好歹毒的封印,這個人絕對是變態(tài)?!?p> 某種意義上也沒錯,琴月陽看著花了半天功夫才恢復(fù)血色的云蘿仙子,見她又要施針,內(nèi)心有了不忍,勸阻道:“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怕你人沒救出,自己先沒命了?!?p> 云蘿仙子回頭笑笑,“你放心,我沒事的,雖然有些困難,但我一定會救出你的兄弟?!?p> 于是乎,她被更勝前一次的反噬之力震飛,而這一次幾乎沒命!
琴月陽看不下去了,眼見此女性命危在旦夕,急忙為她輸送真元穩(wěn)住心脈,耗費了半身真元才將她的小命保下。
“這丫頭到底行不行???”琴月陽沉吟片刻,主上說的應(yīng)該錯不了,他把兄弟像垃圾一樣扔在了外面,反手將云蘿仙子抱回了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