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僅是冰宮,很多老牌勢力也是紛紛出動,為的就是調查冰封森林的變故,作為始作俑者之一的玄冥子心有愧疚,便趕忙將話題引開,“你說你碰到了煞星,可否看出他的武功路數(shù)?”
從她的描述來看,那人的作風不像是赤鱗孽龍,應該就是潛伏暗中的未知敵人。
韓彩玲搖頭,“他的路數(shù)極為怪異,修為更是深不可測,我與他交手的過程極為兇險,并未過多去留意他的樣貌。”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掏出了一個精致的玉瓶,隨著瓶口傾斜,從中倒出了一只雪白的冰蟬,這東西不像是活物,沒有半點生命氣息。
她向著眾人解釋,“這是我們冰宮的至寶如意冰蟬,唯有使用秘法才可操控,可惜我道行太淺,無法發(fā)揮出真正的威力,否則也不會如此狼狽?!?p> 玄冥子看了一眼栩栩如生的冰蟬,他一向喜歡新奇玩意,自然對這東西有所了解,“這可是件了不起的寶貝,看來你師傅對你期望很高??!”
受到夸贊的韓彩玲有些臉紅,怕他們有所誤會急忙擺手,“不不不,我將此物取出并非是炫耀,而是想起了一件怪事?!彼硕ㄉ?,說道:“按理說那惡人的修為極高,不會懼怕冰蟬,從他的表現(xiàn)來看對我們冰宮也無半分了解,可自從我取出冰蟬后,他的表情就變得很怪異,他好像很懼怕這種能將人冰封的事物?!?p> “很難猜嗎?是蕭山的那個渡劫期!”
冷不丁的一句話讓眾人同時側目,卻是一臉自得的枯竹,此時的他已經(jīng)將琴月陽收到了異空間,見眾人對他矚目更是得意無比。
玄冥子就覺得奇怪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枯竹面有得色,有心想要賣關子,可在下一刻他的表情變得嚴肅無比,“與其瞎猜不如做事,在你們廢話期間我已經(jīng)查看了被我擒拿之人的記憶,事情遠沒有你們想的那么復雜?!?p> 他真的是枯竹?為何感覺如此陌生!
他又是幾時通曉了鬼道之中的搜魂之法?
還有這份熟悉的狂妄!
枯竹昂首,雙眼之中居然有了恐懼之色,他緊咬著嘴唇,不斷念叨著什么。過了半天才收回視線,“那人名為琴月陽,他來自一個名為創(chuàng)神的組織,組織的頭目自稱神將,琴月陽與那渡劫期都是其麾下,赤鱗孽龍就是他們所釋放,不過后者剛脫困就失蹤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們用腳后跟想就能想通了,應該不用我再說了吧?”
“你……是誰?”
枯竹搖身一變,臉還是那張臉,可是褪下了那身灰色道袍,換上了一身金色道袍,他的氣質也是不同過往,“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不要再糾結我的身份,也不要再管這些瑣事,比起過去更重要的是眼前,立刻隨我回山,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還有道君他們也需要在場,我會將我知道的都說出來?!?p> 艷陽當頭,這讓習慣了雪地生活的韓彩玲他們有些不適應,而玄冥子則是冷汗直冒,這種語氣,這種口吻,分明就是過去的陸懷真!
他還想再問,可枯竹不給他機會,他先是對著軒轅溟囑咐,“我有一事需要你完成,而你不準拒絕!”
如此鄭重其事,讓軒轅溟有些不知所措,枯竹取出了一塊令牌,邊上的玄冥子認出了,這是道仙令,只見他說道:“冰封森林已經(jīng)不在,而那些古老的門派也定會選擇入世,你要想辦法讓他們在這個月的中旬共赴太上府?!?p> 好沉重的氣氛,軒轅溟的呼吸有些亂了,接過了那塊沉甸甸的令牌。路過韓彩玲身邊的時候,枯竹展露了一些笑容,“此事還需要你的幫忙,如果能夠說服冰王,定可事半功倍。”
如同后事一般交代完之后,枯竹看了一眼玄冥子,他心中雖有無數(shù)言語,但此刻盡數(shù)咽下,兩人當即騰空向著太上府而去,只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他們是怎么了?突然神色變得如此慌張?”
與稚氣未脫的韓彩玲不同,仙族后人的軒轅溟明白手中這塊令牌的份量,“有大事要發(fā)生了,我們還是趕緊完成前輩的囑托?!?p> “可是冰宮都是女子,你一個男人根本進不去的!”
軒轅溟笑了笑,“有道仙令在手,天下沒有我進不去的地方,咱們趕緊啟程吧!”
太上府,三清殿。
曾與陸羽交談的少年埋頭苦干著,他非但要在天黑之前將眼前的干柴劈完,還需要去往后山擔水,這些零碎就是他每天的日常。任何事情,只要做得多了自然熟能生巧,若是以往,他總能提前兩個時辰做完,可今天的他有些心神不寧。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忽然,他感應到了什么,只見遠方天際飛來了三只紙鶴,這是引魂鶴。他對此并不意外,修道之人在死后魂魄都會回到三清殿覲見道祖,再回歸道界轉世重修,看來是又有三名道友仙逝了。其中兩只引魂鶴直接飛了進去,唯有另一只似乎有些不舍,繞著他轉了幾圈。
少年與紙鶴對望著,半晌后,他開口,“為何不愿回歸,難道你不想轉世重生?”
紙鶴不會說話,自然無法傳達心意,他似是耍起了小性子,對著少年的額頭狠狠啄了一口,這才晃晃悠悠的飛走了。
少年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這個打雜的怎么就找惹到他了。
三清殿中別有洞天,引魂鶴沒有飛往彼岸,而是向著另一個方向飛了過去,他來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假山邊上早有一人等待,桌上擺著一杯剛泡好的清茶。引魂的紙鶴緩緩落下,化作一個玄青色的身影,他的面目有些模糊。
“兩世為人,過去與現(xiàn)在相交,如今的你有何感想?”
他的面前有著一人,明明兩者近在咫尺,可是他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不,莫說是長相,他只能感覺到面前有這個人,卻根本看不見,聽到詢問,他也是有了脾氣,“我不服,只差一點,真的就只差一步?!?p> “多行不義必自斃,回首你短暫的一生,你有什么不服的?”
他有些詞窮,但還是決定據(jù)理力爭,“我的天命應該還有三年,整整三年,如果不是有人搞鬼,我絕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p> “那我便幫你算算,遠的不說,就說你這次,明面上有玄霄與月泠汐,再加上全滅的修羅后裔,這些人命你不需要償還?”
他沉默了,那人卻還在繼續(xù)算賬,“還有你與小七的對決,你可知傷亡有多大?”
他氣急,“這件事應該是同責,你休要全推在我頭上。其他的,玄霄之死是他貪功急進,與我關系不大,至于月泠汐,我已經(jīng)舍了一魂,算是兩不相欠。修羅后裔?嘿嘿,你們早想除去毒瘤,只不過找不到恰當?shù)臋C會,我算是替天行道,簡而言之,我無罪!”
“好一個強詞奪理,我說不過你,你現(xiàn)在是隨我去見大師兄,還是直接去見師傅他老人家?”
陸羽的身子一哆嗦,“看在師兄弟的情分上,你不會如此絕情吧!”
“若你真的問心無愧,怎么會有懼怕之心?”
陸羽笑瞇瞇的套起了交情,“怎么說我以前也是你的二師兄,你就給我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我現(xiàn)在非但失去一魂,就連功體都舍了五成,這樣的懲罰怎樣也夠了吧!”
“唉,我也很為難??!”
陸羽對他豎起了中指,他的思緒飄回了前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