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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興漢,竟然要靠張角之子?

第四十七章 你是劉靖兒,還是張靖兒?

  劉靖兒仿佛置身于一片蒼翠的桃花林中。

  人間五月,芳菲已盡,最是嬌氣的桃花早早趕在夏天來臨前匆匆謝了場。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枝頭孤家寡人般的落寞花瓣,和一地的繽紛落英。泥土的腐朽氣味壓過了桃花的余香,這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我這是在哪里?”他問自己,雖然明知得不到答案。

  還好,在不經(jīng)意間,他看到光禿禿的樹林里,一位女子背對他坐著,看身形竟有些熟悉。

  那便去問問這位姑娘吧。

  他從林徑中穿過,往那女子的所在而去。當他離那女子越來越近,一陣脂粉的清香隨風飄來,灌進了他的鼻腔。

  他忽然愣住了,踉踉蹌蹌地跑了過去,顫聲道:“清音,是不是你?”

  可那女子卻一言不發(fā)。劉靖兒難掩心中的悲傷,又叫道:“我被奸人陷害,幾乎死于刺客之手?,F(xiàn)在孤身一人,不知道到了何處,我心里好苦啊……”

  女子仍是不說話,慢慢站了起來。劉靖兒心下生疑,伸手去撫她的肩,可手掌一觸及她的肌膚,便覺寒意刺骨,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在他錯愕之時,眼前的女子緩緩轉(zhuǎn)過了頭,露出一副青面獠牙,七竅流血的臉。

  啊——

  劉靖兒一聲大叫,猛地睜開了眼睛。

  伍清音不見了,桃花林也不見了,能看見的只有手腳上的沉重鐐銬,以及手背上新添的幾道傷痕。

  窗外月朗星稀,這又是個寧靜的夜,想來明天一定是個大晴天,但他卻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他試著挪動身子,一陣傷口撕裂的痛感當即襲來,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悶哼。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不知為何,他心念一動,又吟出了這句不祥的讖詞。

  這一世的“全劇終”,比以往時候來得更早了一些。

  他喃喃地問自己:“劉靖兒,難道就算你重新來過,就算你改變了歷史,你也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只能再次冤死獄中么?難道就算你的才能勝過劉協(xié)百倍,只要他跟你玩陰謀詭計,你就得認輸么?”

  他正在傷感,牢房外響起磕噗噗的腳步聲,跟延康二十八年那時一樣。

  門外傳來一陣叮鈴桄榔的碰撞聲,也許是士兵在打開死牢大門的鎖鏈吧。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心里充滿了遺憾。

  但他回想起洛陽東城那一場大合唱,又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足夠壯烈。

  就像一千七百年以后誕生的著名詩人泰戈爾詩中所寫的那樣,“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想起這些,他好像也沒有那么遺憾了。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下樓梯,在牢房外畫上了休止符。劉靖兒懶得抬眼去瞧,兀自沉吟不語。

  正在這時,一個滄桑的聲音傳來:“殿下,你的傷怎么樣了?”

  劉靖兒震驚地抬起頭來,正撞上王允關切的眼神。

  “可能熬不過去了,”劉靖兒苦笑道,“這一刀刺得太深了?!?p>  王允長嘆了一口氣,他吩咐衛(wèi)兵們道:“你們先出去,別讓人進來。”

  盡管地上積著厚厚的灰塵,他卻一點兒都不在乎,盤腿在牢房外面坐下,隔著木柵欄與劉靖兒四目相對。

  “我的家人們怎么樣了?”劉靖兒急切地問道,“我娘、清音、元直、伯道還有胡車兒……他們都還好么?”

  “都被看管起來了。”王允說道,“事發(fā)突然,連老夫都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p>  “怎么回事?”劉靖兒的臉上露出慘淡的笑容,“韓信、彭越、英布、周亞夫、竇嬰、主父偃……以前的事,不都是明擺著的么?”

  王允急忙擺手道:“殿下,不可妄言,只怕隔墻有耳!”

  “妄言?”劉靖兒氣得幾乎肝腸寸斷,怒罵道,“狗日的劉協(xié),本身就是個廢物,沒能耐坐天下,我給他擦屁股多少次了!他是怎么對我的?還有那狗日的劉備,他本不過是袁紹手下混吃等死的小吏,是我賞識他,提拔他,他居然跟劉協(xié)狼狽為奸,設計害我?”

  王允不再勸阻,靜靜地等他罵完,才開口道:“殿下,你是個有頭腦的人,越是這種時候,越應該冷靜。否則,你不但救不了自己,也會辜負老夫甘冒風險前來相助之情啊!”

  “不是劉協(xié)讓你來的?”劉靖兒一愣。

  “自然不是了?!蓖踉蕮u頭道,“實不相瞞,宴會中刺殺的計策是劉備想出來的,在事前,他曾經(jīng)帶著密詔去找過我。按道理講,我應該依命行事,但是殿下對我有重于泰山之恩,兩相權衡之下,我只好稱病不去了。”

  正所謂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雖然王允有過不少令劉靖兒恨不得弄死他的“智熄”操作,但兩人的嫌隙伴隨著那日的城下一抱已經(jīng)不復存在。如今劉靖兒身陷囹圄,王允是唯一一個肯來看他的人,這份情義,還能有假么?

  想到這里,劉靖兒的眼中淚光閃動,他囁嚅道:“王司徒的這份情誼,靖兒若有來生,一定相報!”

  若論戰(zhàn)場搏殺,或者是軍國大事,王允都不擅長。但眼下他面對的,是朝堂之上明爭暗斗的那些爛事兒,幾十年下來,他都見怪不怪了。他也終于能夠憑借自己的敏銳洞察力,來指點劉靖兒了:“殿下,事情倒也沒有你想象得那么糟。不管陛下再怎么不顧及兄弟情義,劉備再怎么趨炎附勢,這件事的關鍵都不是這些,而是他們拿來攻擊殿下的說辭,也就是殿下的身世?!?p>  “殿下,請你明明白白地告訴我?!蓖踉实难劬χ币曋鴦⒕竷旱哪?,“他們說你不是先皇的子嗣,而是黃巾首領張角的兒子,這是不是真的?”

  “這個……”劉靖兒沉吟了半晌,回答道,“當然是假的。宮里的人都知道,我從小就在宮里長大,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孩子?”

  “但是……”王允皺起眉頭來思索,“我聽說,庾美人并不是殿下的生母。那么,殿下的生母是誰呢?”

  劉靖兒內(nèi)心強裝鎮(zhèn)定地搖搖頭,說道:“我常常問父皇關于母親的事,但是他都不肯告訴我,也許有什么難言之隱吧……”

  王允不停地拿懷疑的眼神打量著劉靖兒,讓他的心咚咚咚地狂跳不止。過了一陣子,王允又嘆了口氣,說道:“殿下,關于你的身世,實在是疑點甚多。要是你信得過我,一定要和我說實話,我豁出這條老命去,也會幫你脫身。但是,如果你不把實情告訴我,那我也無能為力呀!望殿下三思!”

  劉靖兒見王允一臉坦誠,內(nèi)心不由得陷入了糾結(jié)。

  如果告訴他,自己確實是張角的孩子,以王允的閱歷,也許的確能想出辦法來救自己。

  如果不告訴他,這件事一旦被揭穿,自己就萬劫不復了。

  這實話,自己是說,還是不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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