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盛宴
洛府飯?zhí)迷诼甯闹性骸?p> 一人一席,每張席位之后都有丫鬟侍從,負責倒酒。
七風入席時,洛大人滿面通紅,衣襟之上滿是酒漬,明顯已經(jīng)喝醉了。
坐在洛大人身邊的是無戒師傅,他面前放著一壺,兩碗。
壺里是茶,碗里是豆腐和茶。
無戒從不喝酒,吃食也總是這樣子固定。
洛伯文眼尖,先看到了遲來入席的七風,他端著酒杯站起身,向大家介紹自己的救命恩人,并表達感激之情。
一杯美酒一飲而盡,七風自然也是毫無猶豫的端起酒杯,但他端杯時眼睛里看的是洛璃,而洛璃的眼睛也在看著他。
他連續(xù)喝了七杯。
眾人贊嘆七風是個講義氣的好漢,什么武林中人,正義之俠,還有不少想把姑娘許配給七風的。
七風雖然是個講義氣的人,但他連續(xù)喝了七杯只有一個原因。
無他。
酒好喝而已。
他從未喝過如此佳釀,就算是他獲得教頭職位那晚宴會之上,皇家的佳釀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尋常酒鋪的較高版本。
你不能說他難喝,但他的的確確沒有自己該有的特色。
就憑這個,洛城美酒天下無雙。
當你真的對一樣東西特別滿意的時候,一個妙字,便概括了一切。
于是七風說了一個“妙”字。
他向下人要了一個大碗,然后改用碗喝,這樣就不用一分鐘加三回酒了。
七風主要關(guān)注兩個人,一個是美如天仙的洛璃,另一個是氣定神閑的無戒師傅。
看前者出于天性,看后者也是出于天性。
酒席間一時有些雜亂,他發(fā)現(xiàn)洛漢站在離自己不遠處,便向他揮揮手。
洛漢端著酒缸走過來,以為七風沒酒了,誰知后者突然端起碗,對著洛漢說,“干了它。”。
洛漢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自從七風跟那個米缸小孩換了酒,便有了如此惡趣味。
“知道這是什么嗎?”
“百年洛家美酒?”
“錯,大錯特錯!”
“那是啥?”
“神仙水!”
洛漢感覺面前的男人喝多了,開始說胡話了,“風哥,我不能喝酒,洛大人說了我要是敢喝酒,后果...后果...”
就在他正難堪,不想說出后半句的時候,七風一下子趴在酒桌上睡著了。
“得,啥也不用說了,給他抬回去吧?!甭鍧h搖搖頭,向洛大人請示后,將七風扛在身上,把他送回房間。
洛漢剛出門十幾米遠,七風就睜開了眼睛,那時洛漢正向右轉(zhuǎn),七風也在他的右肩膀上,兩人雙目相對,著實嚇了洛漢一跳。
是真的跳。
“風哥你怎么醒了?”
“我根本就沒睡著,我才喝了一大壇酒,怎么能多呢?!?p> “那您這是?”
“我不過是想先行離席,便出此下策,對了,我有點事問你,關(guān)于無戒你都知道什么?”
“無戒師傅嗎?他來我們洛家有三年了吧,洛昭寺原主持去世后,他就接任了?!?p> “他總來你們家嗎?”
“只要洛大人在,他一定會來的,我家大人很喜歡跟他下棋?!?p> “還有個事,關(guān)于洛璃你知道什么?”
“洛璃小姐呀,我知道的不多,因為她對下人比較嚴格,我們不太敢和她聊天的,壞了壞了?!?p> 洛漢一時急燥起來,話都說不利索了,舌頭直打結(jié),七風只得干等。
但還沒等他回復正常,洛璃小姐就走過來了。
洛漢連忙知趣地離開。
“七風公子怎么才喝了這點酒就離席了?”
“有傷在身,不能喝太多?!?p> “七風公子,當日你救的洛伯文,不是他本人,而是我?!?p> “我已經(jīng)猜到了?!?p> “我在家閑的無聊,便想著扮成哥哥的樣子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我小的時候也喜歡這樣。”
“扮成哥哥的樣子?”
“不,我喜歡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二人相視一笑,洛璃接著說,“如果公子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請盡管說,這個人情,我是一定要還的?!?p> 七風此刻特別想說,我想要酒窖里所有的酒,但他實在說不出口。
有個丫鬟跑過來跟洛璃說了什么,后者委身告退。
留下一地清香和盛筵之中揮散不去的酒肉香。
洛漢見小姐走了,才敢說話,“風哥,想來尋常的寶物很難使你滿意,不過我倒是知道一樣玩物,或許公子有興趣?!?p> “何物?”
“冰血劍,以水結(jié)冰的冰,茹毛飲血的血?!?p> 七風心里一顫,這把劍,他自兒時和師傅學武,就聽人說過無數(shù)次。
據(jù)說此劍附帶一個詛咒,即飲血。
不僅是被殺者的血,更是持劍者自身的血。
“你知道冰血劍在哪兒?”
“洛昭寺?!?p> 七風又是一驚,他立刻就想到了無戒師傅,恐怕此人比他想的更加復雜。
洛漢繼續(xù)道,“風哥若感興趣,便去洛昭寺看看吧,那把劍就藏在洛昭寺的地下呢?!?p> 說完,洛漢轉(zhuǎn)身走了。
洛昭寺距離洛城大概二十公里的距離,騎馬大約半個時辰。
自己的白梨馬還在府里,七風便想再買一匹當?shù)氐耐榴R,這樣去洛昭寺不會太引人注目。
集市在洛城的西北角,七風打聽了幾個人后,終于找到了一伙馬販子,他們看上去不像是當?shù)厝恕?p> 兩個馬販子蹲在墻角,六匹馬被拴在柱子上。
七風懷疑他們是馬賊,但懷疑也只是懷疑。
周圍也沒看到別人賣馬,沒有選擇。
七風湊近其中一匹馬,他相信自己的眼力,這匹馬是其中最好的馬。
手在馬的身上拍拍打打,裝出一副懂行的模樣。
馬販子見狀,將身上的塵土拍掉,站起身來招呼。
“多少銀子?一口價?!逼唢L道。
“二十兩銀子,客官,咱們這的馬,都是最好的。”
這么便宜,七風騎的那匹不聽話的花梨馬可是足足花了一百二十兩銀子。
“成交。”
七風掏錢,然后上了馬,他注意到身旁不少路過的人都給他使眼色。
這是啥意思?
我怎么感覺被坑了?
他回頭看看那賣馬的小販,一副樸實無華生意人模樣。
多慮了,多慮了。
出了城,雙腿一夾,韁繩拉緊,馬爾飛快地奔跑起來,一騎絕塵。
暢快十分!
大病初愈,精神也是十分的放松,舒暢,而且他喜歡洛城這個城市,不像皇都。
剛看到洛昭寺的塔尖,這匹馬突然四腳朝天的倒在了地上,七風及時跳下馬背,但因為速度過快,身上難免有些擦傷。
他摸了摸馬的鼻息,已經(jīng)十分微弱了,又隔著肚皮感受馬的心臟,幾乎消失了。
馬的心臟周圍有很大的腫塊,這本來就是一匹快病死的馬,或許被喂了什么藥,才不至于被人看出來。
只是這藥效也太短了。
七風只得步行前往洛昭寺,途中遇到一個躺在田地里的老頭,老頭子赤腳,裸著上半身,被一圈苞米所圍。
七風以為他昏過去了,便叫道,“老頭子!”
老頭沒回復,表情有些猙獰。
“壞了。”七風連忙走過去,試探老頭的鼻息,但老者呼吸微弱,似是要死了。
七風把他抱起來,扛在肩上,準備到洛昭寺尋求高僧救他一命。
洛昭寺的大門敞開著,無人看守,七風徑直進入,尋找著有人的地方。
院子里有一座極高的主樓,七風走近看到,主樓的功德牌子上,第一寫的便是洛大人的名字,證明是洛大人捐獻的房子。
主樓的大門也敞開著,七風進入主樓,沿著樓梯向上走,一共有十一層的樓梯。
到了樓頂,一扇朱紅色的漆門半掩著,其中傳來僧人們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