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會走嗎？”向琳是一點不想回自己公司，只能期待這事。
楊柳：“你查查他背景，看看我說得對不對?！?p> 杜秋想了下說：“要不，你給他送送東西，增進感情，然后讓你爸媽說說。我們身邊說到底是個關(guān)系網(wǎng)，他怎么著都要看你們家的面子?！?p> 向琳心里沒底，“好像也有點道理?！?p> “不可。他知道琳是有關(guān)系的，敢于下手。你認為他會因為那一點點好處就對你笑臉相迎的嗎？絕不可能。除非你的價值很大，但姨媽姨夫不會幫你的，價值不對等，沒必要在這上面花力氣。他們都是生意人，在你的位置上耗費那么大價值做什么？有意義嗎？還不如最近老老實實上班，不要開小差，安靜度過這一段?！?p> 杜秋和楊柳是一路人，都上進、努力。但她們又不同，楊柳更傾向于靠自己能力，杜秋則是認為關(guān)系也是一種能力。
杜秋總是認為，楊柳和向琳能有今天的成績，不就是擁有一個好出身嗎？這就是她們?nèi)齻€最本質(zhì)的區(qū)別。她沒有關(guān)系，所以混得最差。她想要關(guān)系，渴望關(guān)系。
杜秋沒有反駁楊柳，安靜吃飯。她沒有認可楊柳的話，卻忌憚楊柳的身份。
向琳一琢磨，覺得楊柳說得有道理，“成，我回頭就查查他老底，為了我咸魚的生活，我熬一陣。姐，你在家那么久，還是看得那么清晰，不上班簡直是浪費人才。”
楊柳自是知道自己的優(yōu)點，所以回去勢在必行。她沒準備讓倆人知道，畢竟她從不對外宣傳還沒做成的事情。她轉(zhuǎn)頭問杜秋，“小秋工作怎么樣？我見你做的不錯?！?p> “還行，我這次要競爭副店長。不過業(yè)績拉來的距離很小，怕中途生變，如果有一筆大單，讓我和大家徹底拉開距離。那副店長之位，肯定就是我的了。我們這行，全靠自己的本事，大家拿業(yè)績說話?！?p> 楊柳低頭沉思。
向琳眼睛一亮，“這有什么，明天我去你店里買支表給伍振，業(yè)績不就上去了嗎？要還是不行，我自己再買支。”
杜秋大喜，“真的嗎？你愿意幫我嗎？”
“都是表姐妹，幫你就等于幫我自己，沒事，都是些小問題?！?p> 楊柳瞥了一眼向琳，她就是咋咋呼呼，卻又極為熱心。
楊柳說：“回頭要是有人買表，我也會介紹到你那里去的。”
“太謝謝你們了?！?p> “不過，據(jù)我所知，你們店的副店長可不單單憑業(yè)績?！?p> 杜秋點頭，“我大學(xué)畢業(yè)就在這里了，論資歷、論經(jīng)驗我都足夠了，現(xiàn)在剛好是個時機，前任副店長跳槽，我成了代理副店長，距離副店長之位就差倆字。我相信我的業(yè)績足夠好，接下來就是我。”
向琳提前說了恭喜。
楊柳笑而不語，如果她是個經(jīng)驗資深的老人，機會可比這代理副店長大許多。杜秋上班的店，要晉升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難的人一輩子都是個銷售，而簡單的人大學(xué)畢業(yè)空降是店長是部門經(jīng)理都有。說白了，沒那么多束縛。門檻不高，大把的年輕人扎堆往上涌。沒有一定的競爭優(yōu)勢，很難從人堆里拔尖。代理二字，證明她能力有，但不突出。有更好的人，她這代理二字可就不好說了。
杜秋臉上泛著笑意，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楊柳也不好多說。
楊柳吃完飯回到家。夫妻倆躺在床上，楊柳直接攤開說，她要去上班，家里請保姆照顧。王高朗心驚，擔(dān)憂的事情成真，還沒反應(yīng)回來，緊接著楊柳道出馮翠蘭同意，保姆工資暫時由他們付。萬事俱備，只欠王高朗點頭。
王高朗手拿著書，捏緊，覺得面前的楊柳陌生又熟悉。這么些年，楊柳一直為家，平淡度日，他都快忘了，曾經(jīng)的楊柳對待一切都氣勢洶洶，從不打無準備的仗。而此時此刻，楊柳矛頭對準了他，讓他毫無招架之力。她沒有吵架、耍賴，然后不顧一切去上班，而是不動聲色地考慮清楚，將家里安排妥再提出自己的想法。她表現(xiàn)得異常冷靜，有條不紊。
“媽挺支持你的？”
楊柳把頭靠在王高朗的肩上，“說不上支持，也說不上不支持。既然孩子們都上幼兒園，我又沒什么事干，就想著去上班。媽知道我們經(jīng)濟不寬裕，主動承擔(dān)保姆工資，等我賺了錢再自己付。反正只是嘗試而已，沒準我做個三四天就回來了，一切都說不準。”
王高朗心想，全副武裝，做個三四天？跟誰說笑呢。如今局勢清晰，他不得不點頭答應(yīng)。
楊柳放出消息找保姆，首先是去家政公司選。家政公司有簽合同，有保障，人選多，但工資偏高，能力不一定好。自己找的話，沒合同，人選少，多是口碑介紹來的。兩者都有異曲同工之處，不一定合乎心意。
一周之內(nèi)，楊柳面試了五個保姆。合乎心意的幾乎沒有，第一個趙阿姨，有什么雜七雜八的證書，乍一看是符合自己的心意，一過來就打掃衛(wèi)生，瞧著很勤快。但第二天就初見倪端，楊柳的面霜少了，爽膚水不見大半。細問之下，趙阿姨以為是手霜，拿來用一用。楊柳當(dāng)機立斷就辭了，私自亂用的人，她可不想要；第二個邋遢，楊柳不喜歡；第三個舌燦蓮花，行動上的矮子，不行；第四個、第五個楊柳都因為各種問題不滿意。
兩人在家吃午飯，王高朗知道楊柳煩心，笑著說：“你要找保姆，就必須忍受人家的不足，沒有什么保姆是完美的。倘若真那么完美，一報價不低，二也不會來當(dāng)保姆。萬事差不多就行。要不然，你就費心自己照顧孩子們，孩子們最需要的不是保姆，而是你?！?p> “我心煩，你能不添堵嗎？”
楊柳當(dāng)然知道王高朗的目的，她找不到保姆，王高朗自然是最樂意的。這事，她必須堅定立場?；蛟S王高朗說得對，不能對保姆要求過多。
很快楊柳又面試了一位蔡阿姨，各方面條件都可以，沒有明顯的不足，也沒有明顯的優(yōu)點。楊柳想著就她了，等她在家適應(yīng)一周，自己也要安排去上班的事情。
誰知道蔡阿姨上班第一天就不順。文文和寧寧知道媽媽又找了一位保姆過來，心有抵觸。頭天晚上，兩人就躲在被窩里說著悄悄話。
寧寧：“我就喜歡媽媽，什么阿姨我都不要，明天阿姨說什么我都不聽?！?p> 文文：“傻。媽媽在的時候，你一反抗，到時候還要被媽媽罵?！?p> 上次趙阿姨來的時候，她們倆見楊柳在，乖得跟綿羊似的，因為是周三，兩姐妹都沒什么施展“才華”的時間，明天可不同，是周六，她們不用去幼兒園。
寧寧：“那就趁媽媽不在的時候，搗亂，趕走她?！?p> 文文：“那……”
“姐姐，難道你不想跟媽媽在一起嗎？”
文文點頭：“好。”
兩娃在楊柳面前是一副模樣，等到楊柳不在，又是另外一副模樣。蔡阿姨是頭痛到不行。
晚飯時間，楊柳和王高朗一塊去樓上找親戚。寧寧見兩人離開，把勺子往桌上一丟，表示不吃飯了；文文有樣學(xué)樣，兩姐妹嘟著嘴，活像是誰欠她們錢一般。任憑她怎么勸都不肯。等到楊柳夫妻倆下來，兩娃回到房間里去，躲著不出來。
楊柳納悶，這是發(fā)生什么事。蔡阿姨實在憋不住，有什么就說什么了。兩姐妹從早上開始就沒給她好臉色。楊柳下樓拿快遞，寧寧就四處搗亂，把她辛苦掃好的垃圾倒了。中午兩姐妹不肯午睡，嚷嚷著看電視，蹦蹦跳跳。現(xiàn)在晚上又不肯吃飯，弄得桌子上一片狼藉。
楊柳氣惱，敲了敲兩姐妹房間的門，要抓她們倆出來。兩姐妹的門已經(jīng)反鎖，任憑楊柳怎么喊都沒用。她直接去拿了備用鑰匙，打開房門。
姐妹倆一驚，媽媽進來了。
楊柳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怒火中燒。
文文看出來了，乖乖坐下來。寧寧低下頭，不吭聲。
“怎么回事？給我說清楚！為什么要為難阿姨！”
寧寧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哭出來。文文也同樣是眼淚落下，只是沒出聲。
楊柳嘆氣，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她們哭了，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沒轍，只能先安慰，再問事情原委。
在外的王高朗聽到里面動靜大，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生怕楊柳對孩子們下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推門而入。
里頭不是想象中的打鬧場面，而是楊柳抱著倆娃。
王高朗抱起文文，夫妻倆一人一個，抱著孩子安慰。等到孩子們情緒稍稍穩(wěn)定，寧寧表示自己不喜歡保姆，就要媽媽。任憑楊柳怎么解釋，寧寧就是不聽。
王高朗心中一喜。兩娃跟自己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表面上跟著楊柳一起教育孩子，實則想著如何勸導(dǎo)楊柳放棄上班。
“唉，孩子們也可憐。這才多大。但是你們要理解，媽媽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王高朗對楊柳說：“沒事的，孩子們只是一時不適。你就得讓她們在家哭，在家鬧，絕對不能慣著她們。即便她們哭破了嗓子，你也要狠一把。這是原則問題，孩子們可不能肆意妄為，覺得自己可以決定大人的行為。雖然兩人才三四歲，也不懂事，有些事也不需要懂，就得強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