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怕你厭惡
云岫等人到了萬涯底,重重陣法在她們眼前,不過幻影間便沒了禁制。
眾弟子抬眼看去,越往前越被里面清新淡雅猶如仙境的環(huán)境,嘆為觀止。
他們竟不知,禁地竟是這般的美景,想來是問仙宗各座山峰的美景看多了,便出現(xiàn)了審美疲勞,如今見到這比較靜人心的,倒是被驚艷到了。
好一處美景。
感嘆之余,忽然一股及重的魔氣襲來,云岫和三位仙尊第一察覺,一道靈力阻隔了魔氣的進攻。
同一時間,霍青魚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一雙清凈的眼眸,被魔氣侵染,喪失了理智,只剩下一個念頭驅(qū)使她,殺光所有人!
“青魚?!”
青梨仙尊看到霍青魚瞬間,面色一滯,誰能想到闖了禁地的會是自己的徒兒,還滿身魔氣殺戮之氣,這明顯是入了魔。
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看到自己養(yǎng)大的徒兒變成了這副模樣,多少有些痛心疾首。
眾弟子驚疑地抬眼,有的反應(yīng)激烈,有的當場瞪目倒吸了口氣。
“是霍師姐?怎么可能?”
“她怎么變成這副模樣?”
“霍師姐入魔了?”
霍青魚的修為在幾位仙尊面前不夠看的,就算入了魔也沒多強,不過幾招,便被降服,用捆仙咒制住,再動彈不得。
雙眼,卻魔氣四溢地凜著眼前人,也就是她的師尊,青梨仙尊。
后者目光哀憐,闔眼嘆了聲息:“青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又為何會變成如此?”
沒人給她答案,霍青魚沒有理智,眼里只有殺戮,更不可能會回答一句。
青梨仙尊守在外頭,看著自己的徒兒,身后跟了幾個弟子,其他的則跟著云岫和另外兩位進了禁地深處。
入目皆是茂密深不見底的紫竹林,云霧蒙蒙,看不清真切,仿佛籠罩了一層神秘的白紗,讓人忍不住往前探究。
嬴妝身影剛到達了萬涯底,便被突然出現(xiàn)的陣法攔住。
“好強的陣法!”身后是子欽的驚嘆聲,他素愛研究各種奇怪又強的陣法,只是忙的沒有時間,多余都是贊著空來研究的。
如今這一見到禁地下的陣法,便被驚住,往深了研究,便發(fā)覺這陣法有些常年歲月。
子欽驚嘆的神色未收斂時,身前的嬴妝,只瞧了眼,揮手便將這些陣法都給破了,身影消失在視線內(nèi),子欽直接呆在原地。
惋惜又心疼地看了眼已經(jīng)不存在的陣法,痛扼捶胸。
子也則一個看有毛病的眼神掃了過來,片刻就跟著嬴妝的步伐,走進了禁地。
除去入口的陣法,到了三分之一的路道,移形換影的陣法,將幾人的身影便傳送到了一處,不同的地方。
所以嬴妝進到禁地并沒有碰到紫竹林外的青梨仙尊等,子欽子也則一臉懵逼地從水里冒了出來,咽下了好幾口水。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懵逼兩個字,過會才從水里游到岸上。
另一邊,嬴妝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竹屋,站著不動了,若有所思地抱臂,看了許久。
一進入禁地,就出現(xiàn)在這了,如果到現(xiàn)在沒有發(fā)現(xiàn)是中途觸到了什么轉(zhuǎn)移的陣法,她倒是真的瞎了。
只是,這不就是一處居所?
怎么就是禁地了,難不成還藏了什么天材地寶嗎?
一襲紅衣,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靜立在原地良久,直到身后的動靜,擾了她的思緒。
回眸看去,黑衣少年,孤冷俊邪,風輕吹拂著他的發(fā)絲,他也正出神地看著自己。
嬴妝定定看了會,抬手,一股靈力便將人送到了眼前,抓著他的立領(lǐng)衣襟,逼近自己,挑著眉,音色頗勾人心弦:“躲什么啊,師弟?”
嫣紅的唇色,翹起了抹弧度:“我是豺狼虎豹嗎?至于將我打暈了你就跑?”
那一日的事,讓嬴妝耿耿于懷,有口氣散不出去。
再看到罪魁禍首,直接躲到禁地來了,這所有的行為,都說明了一個事,她可能真的是豺狼虎豹,才把人嚇的躲到這里來。
謝無妄回了神,眼神微閃,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心臟忽然又跳了起來,鮮活的。
挪動了下唇瓣,輕扯著聲說:“……我沒跑。”
下一瞬,他先一步直接將嬴妝扯入懷,下頜抵在她肩上,嗓音微顫了下,咽下了最后一句話:我是怕你厭惡我。
他是魔,從前便是。
萬年前那場意外,他失去了她,他痛不欲生,用盡所有禁術(shù),只為將她就活,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他最后只剩下了具軀殼,如同行尸走肉。
寂朽是致邪之劍,無任何一個修士能從它劍下活著逃生。
是他用那把劍,刺入了她的胸口,眼睜睜看著她死在了自己眼前,身形化作星光,連一絲想念都沒留下。
他當場將那把劍給毀了,從此修仙界,再無邪劍寂朽,只有神劍殺心。
她的劍能護她,亦能救她,他和神劍做了交易,只要救活她,要他的命也可。
但神劍沒有答應(yīng)這場交易,他便找出所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禁術(shù),只為救活她,可后來沒有將她救活,身體出現(xiàn)了超重負荷,魔氣亂竄,幾乎占據(jù)了他所有心智,想奪他的肉身,控制他。
謝無妄只記得,將身上的魔骨活生生拔了出來,他已經(jīng)痛到麻木,魔骨地抽離,讓他毫無反應(yīng),身上設(shè)下了封印,他將沉睡。
沉睡萬年,醒來便沒了記憶,被問仙宗的一個外門長老,撿回了宗門,并給他取名,謝無妄。
是那次的極荒深淵,他身上的封印被解除,被摒棄的魔骨,也重新回到了他體內(nèi)。
他便是那次,想起來了一切記憶。
所有發(fā)生的事情,以及眼前活生生的嬴妝,前生的鳳折,他怕她厭惡自己。
他生來是魔,而她是修仙界正道門派天生劍骨的魁首,更是仙門第一人,正魔兩立,若她發(fā)現(xiàn)自己便是那人人都厭惡的魔頭,定是恨不得將他斬殺而后快。
他根本不敢想象那樣的場景發(fā)生,只害怕會再次失去她。
突然就被抱了個滿懷,感知到來自謝無妄身上強烈不安的情緒,嬴妝忽地皺了下眉,什么時候,謝無妄變的這么感性了?
這家伙變的也太快,幾天前還想殺她來著。
臨近耳邊的一句話,感傷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她抬手,食指戳了下身前人的肩膀:“你怎么回事?”
謝無妄沒控制住情緒,身上的魔氣瞬息外溢,身軀驟然僵硬住,他急忙把嬴妝推開,轉(zhuǎn)身就想逃離這里。
沒有誰,成了魔,或是一個魔修能很好的隱藏身上的魔氣,縱使修為到達了最高境界,若心神不穩(wěn),可能還會被魔氣反控制住。
嬴妝是什么反應(yīng),魔氣那玩意出現(xiàn)瞬間,她最敏感不過,神色只訝異了一瞬,就一道靈力,攔住了要急忙逃離的人。
“跑什么?”
謝無妄背對著嬴妝,整個人神色都是緊繃的,雙手緊握成拳。
而身后的嬴妝,表面淡定如冰,內(nèi)心驚成了老狗,一萬字的臟話飄過,系統(tǒng)聽到了。
它:【……】屏蔽。
“什么情況?謝無妄身上的魔氣怎么回事,哪來的?”
這話,問的自然是系統(tǒng),也就它能聽到。
身為男主的謝無妄,一身的魔氣,嬴妝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什么,眸色微暗。
之前有人說過他是魔頭來著,她以為只是瞎說,亂吹,挑撥離間,沒想到,竟是真的。
一時間,心緒復(fù)雜。
系統(tǒng)以為嬴妝在醞釀著震驚難以復(fù)加的情緒,它連忙安慰:【放心宿主,沒什么大不了的!】
誰知,嬴妝的反應(yīng)是:“他為什么是魔頭?我不應(yīng)該是魔頭嗎?他搶我的飯碗!”
系統(tǒng):【……】不是,你的重點為什么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