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干將傳人
聽著驟然響起的粗鄙之語。
秦川一時沒搞清楚由來，不由得愣了一愣。
左右看了一看，卻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樣。
頓時滿臉驚疑，保持戒備。
沖著四周空曠之處，大喝一聲：
“何方妖孽！安敢在此裝神弄鬼，還不快快現(xiàn)出原形！”
青銅巨劍亦是愣了一下，半晌才再次開口道：
“這本來就是原形啊。”
秦川循聲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聲音竟是從地上的青銅劍中傳來。
“還有妖怪！戒備！戒備！”
當即面色驟變，暴退幾步，試圖拉開距離。
哪知那青銅巨劍，竟也是嗷地一聲，哐當哐當?shù)胤瓭L起來，緊緊跟在秦川后邊。
一邊翻滾跑路，一邊扯著嗓子叫喚：
“哪兒！哪兒！妖怪在哪兒啊啊！別丟下我呀……”
……
也不知拉扯了多久，那青銅巨劍才反應(yīng)過來。
人類口中的妖怪，就是說的自個兒。
“啥呀？人家哪是什么妖怪，這不明擺著是劍靈嘛！”
略顯童稚的清脆聲響，從寬若門板、敦實厚重的劍身中傳出，實在顯得有些詭異。
秦川又沒正兒八經(jīng)修行過，哪里分得清楚，妖怪與劍靈有個什么區(qū)別。
不過拉扯了這么一通，也能看得出來，對方?jīng)]有惡意。
稍稍冷靜下來些，似是想起來些什么，試探著出聲詢問道：
“方才那猿妖發(fā)威之時，莫非就是你在從中作怪？”
“你這人，看著人模人樣的，說話怎么忒難聽?！?p> 寬如門板的青銅巨劍，原地晃了一晃。
語調(diào)驟然拔高三分，顯然對秦川方才的措辭，頗有幾分不滿。
“什么叫做作怪?。磕遣皇怯⒂聼o畏、拯救蒼生嘛?！?p> “你不會嘮嗑別硬嘮??！”
確認心中猜想無誤，秦川這才放下心中戒備，稍稍松了口氣。
在一片血泊殘骸之中，尋了個干凈處坐了下來。
稍歇片刻，等到氣息喘勻，才施施然繼續(xù)出聲道：
“聊聊吧，是個什么來頭？家里幾口人？村里幾畝地？”
“為何要與那猿妖混在一起？可曾與妖怪一起，行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
倒也沒有太多曲折離奇的故事。
這劍靈自誕生靈智以后，便跟隨在古銅巨猿身旁。
乃是鉆風(fēng)山的鉆風(fēng)大王，賜給手下大將的寶物。
“不過我?guī)煾刚f了，鉆風(fēng)山上沒一個好東西。”
“讓我平日里啊，都盡量出工不出力?！?p> “若是逮著機會，更是要反將一軍，滅了這賊妖孽，替天行道、為民除害?！?p> “你師父？”
秦川一下子抓住了重點，出聲追問道。
“嗯嗯?！?p> 青銅巨劍猛地晃了一晃，似乎是在用力點頭。
門板寬的身軀，頓時扇出來老大一陣風(fēng)。
“就是師父將我鑄造而出，并賦予我劍靈之智。”
“依我自個兒說，我就該管他叫爹！可惜師父不準，只許以師徒相稱?！?p> 青銅巨劍認爹失敗，言語之間，顯然有些失落。
“敢問尊師，尊姓大名?！?p> 秦川著實有些好奇了。
“師父說過，他叫干將，有個妻子叫做莫邪，只是現(xiàn)在失散了。”
“若不是為了尋找妻兒，師父也不至于落在那鉆風(fēng)大王手上，無法脫身，被逼著為其鍛造法器……”
“干將??？”
巨劍話還沒有說完，秦川已經(jīng)驚呼出聲。
這可是個厲害人物，縱觀歷史神話，也是排得上號的鑄劍師。
“怎么？你聽過我家?guī)煾傅拿枺俊?p> “略有耳聞，略有耳聞?！?p> 秦川訕訕笑笑，湊得近些，繼續(xù)打探道：
“老人家近來可好？胃口怎么樣？身子骨還算硬朗？”
自家這桃林村中，可還正缺一個鍛造武器的鐵匠呢。
“拉倒吧，肉身都沒了，哪還來的胃口？還身子骨呢。”
秦川的假客套，被青銅巨劍無情戳穿。
“就剩下一縷殘魂了，全憑鉆風(fēng)大王尋來的魂草魂水，湊合過活著。”
“若不是還存著尋找妻兒的執(zhí)念，只怕早就自我了斷，魂飛魄散了。”
倒也是個苦命之人，只不過是鑄劍失期，便被斬首示眾。
兒子為父報仇，亦是以命相搏，一命嗚呼。
秦川面上露出幾分悲戚，附和著點了點頭。
而后才出聲詢問道：
“老人家那可是世間一流的鑄劍師，你這個做徒弟的，難道就沒學(xué)上個一招半式？”
鉆風(fēng)大王，對于現(xiàn)如今的桃林村來說，還是有些過于強大了。
相對于遙不可及的干將，秦川自然對這就在眼前的干將傳人，更有興趣。
“劍身尚未鍛造完成的時候，倒是跟在師父身邊，觀摩著學(xué)過幾年?！?p> “雖然與師父的技藝相比，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不過鍛造些尋常的刀槍劍戟，那還是不在話下?！?p> 青銅古劍并不藏拙，如實應(yīng)答道。
秦川聽他出聲確認，自是心頭一喜。
面上卻是鎮(zhèn)定自若，稍作沉吟，這才煞有介事地出聲道：
“在下對于干將老爺子，那也是心懷欽佩之意，如今眼見明珠蒙塵，身陷囫圇，實在痛心疾首。”
“這位……小劍道友，應(yīng)該看得出來，我們桃林村，也與那鉆風(fēng)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p> “既然有著相同的敵人，何不聯(lián)手起來，共討那鉆風(fēng)山？”
樹立共同的敵人，是結(jié)盟招攬的不二法寶。
那青銅古劍遵循師命，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坑殺了古銅巨猿。
自然不可能在再溜回鉆風(fēng)山。
正愁找不到棲身之所。
聽見此番提議，自是一拍即合，連聲應(yīng)了下來。
不過對于秦川口中，所謂的反攻鉆風(fēng)山、解救自家?guī)煾浮?p> 卻是有些嗤之以鼻。
先前面對那猿妖之時，這村子里的慘狀。
它在后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算上陸陸續(xù)續(xù)、前赴后繼從村子里趕出來的，少說也犧牲掉二三百人。
最后還是憑著一頭妖獸，加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秘法。
才堪堪將那巨猿耗死。
而且看看地上那頭，長得有些怪異的野豬妖獸。
秘法消退過后，已是奄奄一息、瘦得脫相。
這般慘烈的戰(zhàn)斗方式，估計也用不了幾次。
以這般實力，要說討伐鉆風(fēng)山。
實在是有些自欺欺人，癡人說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