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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起紅樓

第三章 才子佳人會,居士飛豬名

道起紅樓 第一昵稱 3635 2021-12-11 15:01:39

  林妹妹進(jìn)了賈府,便與賈寶玉一起跟著賈母生活,平日里很少外出,可謂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賈玨第一次見林妹妹,是去給賈母請安問好。他仔細(xì)打量了兩眼,林妹妹比自己小一歲,六歲的丫頭,還是個孩子。

  從外貌看的確是美人坯子,細(xì)皮嫩肉的,身形隱約可見嬌柔綽約,行為舉止也很有修養(yǎng),可見儒家禮教雕琢的模樣,又有天真率性。模樣的確是萬里挑一,骨感型美少女,最重要的是有一股鐘靈敏秀之氣。

  彼時賈母正在同林妹妹說笑,見到賈玨,便介紹:“家里的姐妹們你都認(rèn)識了,寶玉你也見過了,這是靈明。”

  “靈明哥哥。”林妹妹起身行禮,聲音聽來嬌弱,顯然中氣不足,卻軟糯輕靈,十分悅耳。

  “都是自家人,妹妹不必多禮?!辟Z玨回了一禮,問賈母:“黛玉妹妹說話似乎氣有不足,想來有些癥狀,老祖宗知道,孫兒平時練著一套拳,乃是一個跛足道人所傳,說有練氣養(yǎng)生之功效,若是妹妹不嫌棄,老祖宗允許,跟我練上一些時日,說不定對病情有好處?!?p>  賈玨瞧林黛玉的時候,林黛玉也在看他。這位表兄劍眉星目,氣度極佳,據(jù)父親林如海所說,應(yīng)該比寶玉小上幾月,可此時看,分明比寶玉高出一些,身形也更加健碩。傳說喜歡練拳,來的路上猜測是個粗鄙的武夫,誰曾想是書生模樣,謙虛有禮,外有一股堅毅勇猛之氣摻雜其間,頗為英武。

  賈母面露不悅,斥責(zé)道:“姑娘家家,怎么能舞刀弄劍,練什么拳腳,讓人知道了還不笑話,既然請安過了,就去回去吧?!?p>  “是孫兒思慮不周?!辟Z玨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不高興,賠了罪便退出去了。他也是試試,成不成看機(jī)緣,體弱的又不是自己。

  等賈玨走了,賈母拉著林妹妹的柔荑,與林妹妹訴說:“周氏是個極妥帖,極安分守己的,只是這孩子卻不省心?!?p>  自古以來,兄弟多了就有紛爭,嫡庶之別其實(shí)也是為了防止兄弟反目,盡管它對庶子極為不公,可是為了家族延續(xù)昌盛也只能如此。一場兄弟爭斗,任你再顯赫富貴的家族,也要敗了。既然都是庸才,不如鐘愛一人,權(quán)利給一個人,加上四書五經(jīng)的熏陶,守家等待孫子輩崛起還是可以的。

  “三表兄也是為孫兒好,老祖宗別想多了?!绷置妹寐犃嗣橘Z玨說句話,她說的是事實(shí)。

  “還是你心善,你剛來,卻不懂這其中的厲害?!辟Z母沒多說,這府上正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她經(jīng)歷過的,只是不愿意仔細(xì)去想罷了。

  林妹妹住在賈母院,經(jīng)常和賈寶玉以及三個姐妹嬉戲,讀書寫字,十分快樂。無憂無慮的童年不知不覺便過去了,一晃就是四年。賈玨見林妹妹不多,卻為一點(diǎn)點(diǎn)長大的黛玉吸引,果然是仙子下凡。

  賈玨每日除了讀書,依舊早上堅持一個半小時習(xí)武,晚上打坐練一個小時《九轉(zhuǎn)金丹術(shù)》,雖沒有神異,卻也有效果。比起賈府不鍛煉的眾人來說,他的身體素質(zhì)已經(jīng)甩出他們幾條街。

  太極拳練畢,賈玨吐氣收功,渾厚的氣息十分悠長,綿延中帶著強(qiáng)勁,隱約掀起一道風(fēng)。

  玄門劍法一共七十四式,重意不重形,初期他用過去的辦法,以養(yǎng)生為主,慢慢的力氣上來,就添加劍術(shù)練法,追求招式的形、技巧和威力。院中劍光起落,撒下一片片銀光。

  早上吃完飯,他便回房間里練字,隨著年紀(jì)增長,賈母又溺愛賈寶玉,賈政的心思一時放在賈玨身上,畢竟作出過《君子》一詩,想來是個讀書的材料。

  “君子言如玉,國士策無雙。詞峰正千遍,劍刃引毫光?!辟Z政看著手里塵封已久的紙張,心中微動,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名聲不錯的三兒子,便讓人叫來。

  “父親。”賈玨給賈政請安問好,看著賈政似有愁容,不明所以。

  “玨兒最近書讀得可好?”賈政問。

  “尚可,四書已畢,《詩經(jīng)》也讀完了,正在看《尚書》。”賈政一喜,心里卻又疑惑:“讀書不在快慢,要深諳其意,若是囫圇吞棗,恐無益處?!?p>  嗨,不就是翻譯嗎,你當(dāng)我九年義務(wù)四年大學(xué)白讀了。

  “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何解?”

  “用道德的力量去治理國家,自己就會像北極星那樣,安然處在自己的位置上,別的星辰都環(huán)繞著它?!辟Z玨說完,又道:“正所謂仁者無敵,治國之策,當(dāng)延生百姓,寬以待之,可惜天下甚大,于是以法顯之,我朝輕徭薄賦,生息于民,便是此道理?!?p>  “好好好?!辟Z政高興地合不攏嘴,按照他的思想,自然也是跟賈母一樣重嫡輕庶,可是賈玨生來雙眼迸射金光,他便多留意了些,近些年聽說賈玨練武,他很是不高興,可想到自家是武將世家,便沒有多言。誰想到自己關(guān)切不及二子十分之一的庶子,竟然是個文武全才。

  “我再來考你?!辟Z政思考片刻,道:“子張問:‘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p>  “殷代承襲夏代的禮制,其中廢除和增加的內(nèi)容是可以知道的;周代繼承殷代的禮制,其中廢除和增加的內(nèi)容,也是可以知道的。那么以后如果有繼承周朝的朝代,就是在一百代以后,也是可以預(yù)先知道的。”說罷,賈玨再次加上自己的見解:“人間滄海桑田,但有些東西不會變,水仍舊是水,土地仍舊是土地,山川菏澤亦然,變中不變,因變而變?!?p>  “甚好,甚好?!辟Z政又考了兩篇,才知道自己這三兒子確實(shí)有真材實(shí)料。

  “秋闈在即,我兒可有把握?”

  “這,孩兒想再讀一兩年,到時候與二哥一同中舉,也是一段佳話?!辟Z玨可不想當(dāng)出頭鳥,你以為王夫人和賈母是擺設(shè)嗎。

  “也好?!辟Z政信以為真,兄恭弟敬正是他愿意看到的,心里對這三兒子更加喜歡。

  出了書房,賈玨便從西角門出賈府,近年年紀(jì)大了,他也能獨(dú)自出門了,不會有小廝跟著,外出之后,想干什么都能去,最重要的自然是掙點(diǎn)銀子。

  賈家這一大家子,眼高手低,除了祖產(chǎn)之外完全沒有其他營生。現(xiàn)在只有賈政一個干事,偏偏又是個迂腐酸儒,一味做個清官,可能力卻不足,完全沒有政績,不能升官。如果不是家大業(yè)大,他早就喝西北風(fēng)去了,還能跟那些股朋狗友談天說地,賞玩字畫?

  路上遇到賴大,這家伙舉止中肯,進(jìn)退有度,十分懂事地向賈玨行禮。要擱在林之孝身上,他一定會頷首一句“林管家”,可面對這個表面忠誠,背后不知道干了什么手腳的管家,賈玨卻不怎么喜歡。

  人活著,除了為了自己就是子孫后代,這沒什么,但是手段要正。給他兒子不花一分錢放出府,平時月例拿著,東西也時不時賞賜,地位待遇也沒得說,還是填不滿這家伙欲望的溝壑。

  不過,要整治他還需要機(jī)會。

  “賴尚榮如何了,補(bǔ)缺了沒有?”賈玨面色淡然,目光如炬,直直看著賴大。

  “回三少爺,還沒有呢?!辟嚧笳Z氣謙卑,面帶微笑,心里再琢磨,不知這位三少爺意欲何為。

  “賴尚榮捐官有幾年了吧,怎么還沒補(bǔ)缺?現(xiàn)在職位這么難得?我還想過幾年也讓父親給我捐個好職位,現(xiàn)在看來,這條路也不咋地,沒人也不好使?!辟Z玨皮笑肉不笑地說。

  “三少爺說的是。”賴大嘆聲,尋思著的確該找個機(jī)會讓賈政幫個忙,自己在賈府忙前忙后,可不就是為了兒子嘛。

  “算了,跟你個奴才說這些干什么,還是自己考取功名來得實(shí)在,這些花里胡哨的,沒有能力也是枉然?!闭f完,賈玨飄然而去,賴大看著他的背影片刻,也走了,同時內(nèi)心嘀咕,這是賈玨第一次跟他說這么多話。

  從角門出去,轉(zhuǎn)過幾條街,賈玨來到一家名為“文遠(yuǎn)齋”的書肆,書肆前逗留著幾個人,在品鑒書肆前的對子。

  “公子?!睍昀习骞笆终埶M(jìn)去,帶到后堂,讓伙計常遠(yuǎn)給他沏茶。

  “最近生意怎么樣?”賈玨一般一個月查一次賬,平時不來文遠(yuǎn)齋,今天又到了查賬收錢的時候,想想都開心,這可是實(shí)打?qū)嵉你y子啊。

  老板名叫張谷之,一家酒館的老板介紹給他的,用了一年,還不錯,賬目做的很清楚。

  “公子的主意很好,這個月比上個月多了十兩,發(fā)了工錢剔除本錢剩余三百七十兩。”張谷之遞過來賬本,賈玨算了算,一文錢不差。

  視察完,賈玨在準(zhǔn)備好的紙上寫出上聯(lián):天子守國門,這是他想出來的盈利方法,每個月寫一副上聯(lián),讓人對下聯(lián),從中選出來最佳者,然后懸掛于門前,并有五兩銀子的潤筆費(fèi),還會在下次放出賈玨寫的下聯(lián)。

  “公子,最近幾個秀才舉人紛紛問你的名字,我都推了,可是以后的人再問,怎么辦?”張谷之很煩惱,賈玨不想暴露自己,所以說對聯(lián)是請一位先生做的,可是越來越多的人在看了賈玨的對聯(lián)后聞名而來詢問,次數(shù)少沒什么,次數(shù)多了,恐怕影響生意。

  “別搭理他們,不會有問題的,真的有人鬧事了你再來府里找我?!辟Z玨不在乎這些,見不到的才是好的,吊著你,書店生意自然好。這一年下來,只有兩個月的對子能趕上自己的下聯(lián),在崇文的大明,不怕你不來,說不定就因?yàn)榭戳藢β?lián)有功名了呢。

  注意到秋闈在即,賈玨才寫了“天子守國門”一句,相信秋闈之后,他這書店要擴(kuò)建了。想到之后要做的事情,賈玨便在對聯(lián)后邊寫了四個字。

  起身要走,賈玨突然又想起來件事,問張谷之:“你兒子今年幾歲了?”

  “十歲了,老板。”張谷之回到。

  嗯?竟然只比自己小兩歲,賈玨驚奇的看看張谷之,這家伙十五歲就結(jié)婚了,“下次我來的時候帶過來我看看?!?p>  張谷之狂喜,忙道:“是,多謝公子?!?p>  不管要干什么,都是福氣啊。

  “你也不怕我把他賣了?!辟Z玨瞧著張谷之的模樣開玩笑說。

  “以公子的人品,又不缺錢,不會的?!?p>  張谷之送賈玨離開,回去看桌子上的對聯(lián),寫著“天子守國門”,好句,在看下方有四個方正小字——飛豬居士。張谷之滿頭的問號,飛豬?表示沒見過這種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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