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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起紅樓

第四十七章 與鹽商斗智

道起紅樓 第一昵稱 3192 2022-01-22 23:59:06

  林如海想要收稅,鹽商們i想要賺更多的錢,從他這里拿到更多的鹽,這本就是一場資產(chǎn)階級與官僚階級的對抗,也是權(quán)利爭鋒,并沒有那么簡單。

  十日很快過去,當(dāng)林如海再次召開鹽會的時候,徐大人病了,蔡大人到了老母親的祭日,回鄉(xiāng)祭祖了,亢氏倒是來了,可是另外崔家和鄭家兩個大鹽商卻沒有來,剩下的都是七七八八的中小鹽商。

  按照往年的慣例,年節(jié)的鹽會可以收銀三十萬兩,主要是年引和春季一季度的季引所得,后面三季的季引,又能夠收十萬兩。

  林如海皺著眉,亢家能有六七萬兩,李家也能上繳四五萬,這些中小鹽商可以貢獻(xiàn)四五萬兩,剩下有十三四萬的缺口,至于蔡大人和徐大人,林如海早知道二人跟沒來的兩家鹽商是一伙的,他們還大肆給那些拿著恩典鹽引的勛貴世家行方便,悄悄從鹽場運鹽,當(dāng)他不知道?就是怕出今天這種幺蛾子,也是怕勛貴世家們躁動,要是一鍋端了,肯定會有動蕩。

  鹽引制度本來是個極大的進(jìn)步,能夠有效管理鹽業(yè),國庫又能夠充盈,還能促進(jìn)民間鹽商業(yè)的發(fā)展,要是依靠朝廷建立運轉(zhuǎn)各地鹽用,相當(dāng)于又一套衙門的建立,耗資巨大,這樣的制度建立起來非常難,才誕生了鹽引制。

  開國武帝用開中法強邊軍,原是一項偉大的舉措,可惜的是被勛貴世家破壞了。最先是公主王爺們求恩典,拿到幾乎免費的鹽引,接著勛貴世家又來哭窮,為了一碗水端平,又不能不給。慢慢的,開中法就廢了。

  太上皇時見開中法變成一鍋粥,老鼠蒼蠅滿天飛,萬惡的中間商賺差價,把他的錢包搞癟了不說,還把邊軍整廢了,那時候每年的鹽稅折合銀子一共才四十來萬兩。

  可是面子上總不能過不去,不利于上下團(tuán)結(jié),就直接把開中法廢了,重新制定鹽法,讓鹽商可以直接用銀子買鹽引,讓勛貴們沒辦法從封疆大吏那里討鹽引,也給王公之流個警告,并大量減少皇親國戚的奏討鹽引。

  鹽商能自己買鹽引了,就斷了中間商的特權(quán)。現(xiàn)在每年一百三四十萬兩,真是天差地別。

  為了重新獲取利益,勛貴世家們就往兩淮、湖廣、兩浙等鹽運司見縫插針,鹽運司管理著鹽引,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見形式又開始變壞,就出現(xiàn)了巡鹽御史之職,基本上都由科舉而出的天子門生出任,這就給錢袋子上了一層保險。

  前面徐大人和蔡大人的位子空了,亢氏名亢晨,本來可以上座,不過那左邊的位置卻坐著一個沒見過的少年,他身穿竹花緙底金獅紋箭袖,頭上一頭黑亮頭發(fā),并未束冠,只是結(jié)一發(fā)束在頭頂,用金縷紅發(fā)帶扎綁,兩鬢垂下兩條黑云縷,貴氣自生,大方坐在左上首位,絲毫不覺得自己不該坐在那個位子。

  這人自然就是賈玨了,林如海見他在家里不過是閑著,不是跟丫鬟白狐呆著,就是跟賈璉談天說地喝幾杯酒,昨天還攛掇林妹妹在院中舞起劍來,讓他想要把賈玨趕回京城去。

  今日要開鹽會,就帶著他來轉(zhuǎn)轉(zhuǎn),反正也不見他主動讀書,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進(jìn)來的人先給林如海行禮,然后落座,心中疑惑怎么來了個陌生人,想著這是誰。唯有亢氏和其中兩位中等鹽商有眼力見,瞅見賈玨氣度不凡,略微見禮,沒想到賈玨竟然不起身回禮,只是敷衍的一抱拳,只有對亢氏好些,伸手請他在旁邊入座,卻也沒有請字,臉上只有幾秒鐘笑容。

  本想要說句客套話的亢晨也尷尬了,熱臉貼了冷屁股,只能尬笑一下坐下。

  林如海見了賈玨的樣子,舒心的一笑,雖然不太樂意來,但是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原本就是要給這些人個黑臉,好讓他們給沒來的鹽商遞個信兒。

  現(xiàn)在這活兒被搶了,那就當(dāng)個白臉吧,于是吩咐鄭成上茶。

  沒有得到回禮的李家鹽商李崇心里很不爽,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狂妄,便笑著問林如海:“這位小兄弟不曾見過,難道是新來的鹽家?不知是哪家的?”

  此話一出,堂中立刻議論紛紛,其中更有站在門口的小鹽商和蔡徐、鄭崔四人派來的主事。大家都議論紛紛,難道有外來的鹽商要插手兩淮的鹽引份子?

  “不然,這是本官的內(nèi)侄,剛從京城來探望我,在家中也無事,便帶他出來走走。”林如海笑呵呵的。

  也有消息靈通的知道林家來了親戚,只是不知道是誰,此時聽了,才知道是京城來的。

  眼疾手快的亢氏忙站起來又行禮,這次探腰,態(tài)度極好:“原來是賈小爵爺,失敬失敬?!?p>  “亢老板快坐,我無爵位,不需如此?!辟Z玨見這個亢老板不錯,態(tài)度轉(zhuǎn)變,請他入座。

  “不敢,不敢,禮不可廢,應(yīng)該的?!笨撼啃卸Y的不僅是賈玨的身份,還是賈家,最重要是賈家的爵位。

  鹽商做的再大,與賈家這樣的勛貴世家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別看現(xiàn)在寧榮二府沒落,對他們來說那也是不可逾越的高山,賈珍是三等威烈將軍,賈赦是一等振國將軍,賈政如今為侍中,哪一個搬出來,不干掉他們這一票商人。

  其他人也紛紛站起來行禮,尤其是李崇,態(tài)度立刻恭敬起來,“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的名頭,這些機靈的鹽商怎么會不知道呢。

  “好了,你們不必在意他,諸位的銀子可準(zhǔn)備好了?”林如海把茶杯放下,掃一眼在座的鹽商,遍觀所有人的臉色行為。

  “大人,時間太過倉促,在下只籌集到三萬一千兩,不知道是先兌換了,剩下的容后補上,還是再等些時日?”過了一會兒,見亢晨不言,李崇率先說到,略帶歉意。

  這要是一等,那就到年節(jié)之后了,后日就到了節(jié)假日期,法定半個月年節(jié)例假,一直到正月初十。到時候過節(jié)的過節(jié),探親的探親,回家祭祖的回家祭祖,等年節(jié)過后,又要一番折騰,籌備好銀子送到京城,黃花菜差不多都涼涼了。

  這種情況林如海早有預(yù)料,鹽商的目的也很簡單,想要多得鹽引,他們自然不敢不交鹽稅,只能用各種辦法來多得鹽。

  林如海搖搖頭,面帶為難:“諸位,你們這樣讓本官很為難啊?!?p>  十天的時間,足夠這些人籌集到足夠的銀子了。

  “亢主事,你呢,可備齊了?”林如海問亢晨。

  “回大人,已經(jīng)備齊了,擇日可運到鹽運司府庫中?!笨撼砍龊跻饬系臎]有唱反調(diào),讓人覺得很意外。

  “好,還是亢主事辦事兒雷厲風(fēng)行,其他的各家呢?”林如??粗腥藛枴?p>  鹽商們紛紛報備,有齊了的,也有不齊的,齊了的都是跟亢晨關(guān)系好的,不齊的則是暗地里與李崇有關(guān)系的。另外的幾個,則是崔家和鄭家來的人,他們的說法則是因為兩家家主在籌備銀子,出了揚州還沒有回來。

  李崇則是臉色微變,看了一眼亢晨,這跟商量好的可不一樣,他們這次各家鹽商都商量好了,要爭取加一成的鹽量的,亢晨還是領(lǐng)頭人之一,沒曾想突然就叛變了,也不知道如何想的,賺錢不好?

  林如海心里略微估算,這才十二三萬兩,一半都不到。這些人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可惡至極。他在思考是增加鹽引額度,還是搬出來皇帝與大義。這徐蔡二人,留下他獨自應(yīng)對這些鹽商,等的就是增加鹽引額度,他們兩家可都有鹽業(yè)生意,要是讓這倆人得逞,以后他在鹽運司,辦事兒就更受掣肘了。

  亢晨改變主意,自然是因為他的旁邊坐著個賈家的人,他不確定是不是賈家要插手兩淮鹽業(yè),又或者要給林如海撐腰。大鹽商背后都有依靠,或大或小,沒來的崔、鄭兩家,不用說,就是徐、蔡兩個,這倆人,背后也有些關(guān)系。

  亢家不愿意依附誰,可不是有骨氣,而是利益要被分走好些,不如自己培養(yǎng)人為官的好。他也在想,要不要結(jié)交賈家,那么不僅能夠憑借這個增加底氣,還能夠為將來做官的子弟鋪路,兩全其美。

  不過,他還是趁著林如海思考對策的時候,提出來先前的提議,說:“大人,不知上次在下提議的增加鹽引數(shù)量的事兒,可行否?這既能夠增加稅收,又能夠讓各家心中無怨言,何樂而不為呢?!?p>  “是啊,是啊。”

  剛說完,就有鹽商附和,一臉發(fā)財?shù)母吲d樣子。

  “姑父,我有一事不解,不置可否請教?”一直在旁邊咸魚,玩弄身上玉佩的賈玨開口問林如海。

  “哦?何事?”林如海不知道這小子要出什么幺蛾子,但這些日子與林妹妹說話,還是知道他處事自有一套的。

  “剛才這位亢主事說了,增加鹽引,能夠增加稅銀,又皆大歡喜,姑父為何不允?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辟Z玨甚是奇怪的問。

  原來是這事兒,果然還是小,還是要見見世面,這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林如海就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鹽產(chǎn)是有數(shù)量的,這是其一,各家都有規(guī)定的販賣區(qū)域,鹽多了,價格自然便宜,獲利的確也更多,可是價格動蕩,就會影響米價等,其他地區(qū)的價格也會有波動,最終又影響到鹽價,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這只是表面,勛貴手中依然有非法鹽引不說,價格戰(zhàn)極有可能影響產(chǎn)鹽的灶戶,官府是以米糧為主要支出從灶戶手里取得食鹽的,若是導(dǎo)致收入和消費不平衡,灶戶不愿意賣給官府鹽,大量藏匿私鹽,鹽稅就會極大縮水,要是最后鹽業(yè)崩盤,那就更慘了。

  官府的能力又有限,不可能每個灶戶都派人看著,林如海來揚州,除了要計劃平衡鹽引所劃鹽量、時間和稅銀,防止勛貴和當(dāng)?shù)毓賳T勾結(jié)支走過多私鹽,就是要保證灶戶的數(shù)量和官府的誠信度,這樣才能保證稅收。

  一般每次開完鹽會,都要在鹽課司再例行巡視。

  亢晨等獲得更多鹽引量,就是為了跟其他的鹽商打架,雖然規(guī)定了銷售區(qū)域,可是又監(jiān)察不到,多有跨區(qū)域販賣的,只要不明目張膽,也無事。可是他們降價,銷售的更多,別的地方自然也要降價,也要更多鹽引量,給了價格會再低,最終動蕩的,還是朝廷稅收。

  自從林如海來到兩淮,控制鹽引,每年的稅銀就很穩(wěn)定,其他地區(qū)就差一些。

  “既然這樣,不如把沒來者的份子分給在座的各位,他們家大業(yè)大,這么重要的場合竟然不在,顯然是不在乎這點生意,姑父,你覺得如何?”賈玨前面是對鹽商說的,后面則轉(zhuǎn)向請教林如海。

  這句話就像個地雷,在鹽商們腦袋上炸開。鹽有多掙錢,哪個不知道?各家的份子,都是他們歷年斗爭,與官員盤旋,與同行打擂得來的,在座鹽商都想要,可這就破壞了先前的同盟規(guī)矩,原本是資產(chǎn)階級跟官僚階級的斗爭,如果要了份子,就成了資產(chǎn)階級內(nèi)部斗爭了,官僚階級就贏了,鹽引總額依舊沒有增加。

  “這事兒不在我,在于在座的諸位,你們認(rèn)為這樣可行否?也算是給你們個交代,只要銀子到位,鹽引就挪給你們?!绷秩绾1毁Z玨這一手驚到了,圍魏救趙的好計策啊,面帶微笑,氣場突增。

  “這怕是不妥,各家所持都是歷年規(guī)定,如此行為,相當(dāng)于砍掉了大半的鹽商,可不利于鹽事。”亢晨心中角逐后,決定還是保下其它鹽商,不然鹽商的地位會大大縮水,以后就更沒有跳腳的機會了。

  就這一次,也是鹽商們好不容易等來的時機。

  賈玨這話一出,亢晨和李崇心里都是一驚,發(fā)覺了賈玨的意圖,還有那些沒來的鹽商派來的人,都曉得這個有些囂張的小公子不是個善茬,瞬間就把矛盾轉(zhuǎn)移了。

  “是啊,光憑我們這些,可吃不下這些鹽,連這次的稅銀還沒有湊齊呢?!崩畛缑鎺o奈,還有些委屈的表情,妥妥一個大表演家。

  賈玨本來沒有表情的臉笑了,還很歡喜,道:“那正好?!?p>  他面向林如海行禮,請求到:“姑父,既然各位鹽家拿不出來銀子,不如就把這些鹽引交給小侄吧,小侄正好有些余錢,如今也缺個梯己,只要姑父今日許了,明日就可見到銀子,絕對一份不少?!?p>  林如海滿意的看著賈玨,他倒不是真的認(rèn)為賈玨拿的出來這些錢,賈府家大業(yè)大,也不是他個老三能話事兒的,鹽業(yè)可不好管理,一個不慎,就是滿盤皆輸。賈政不可能讓他來插手鹽業(yè),賈璉也不會,都沒有那個管理頭腦。

  他只是覺得,這鋪墊很妙。話說的也巧,世家大族不許明面經(jīng)商,這么大的規(guī)模,顯然不和規(guī)矩,但是他說了,我這是梯己門路,就算皇帝問起來,頂多警告罰錢,卻無大礙。

  “靈明,你若拿得出,正解了姑父的燃眉之急,到時候定要啟奏陛下,念你襄助之功?!绷秩绾H蚓┏堑?。

  鹽商們面面相覷,聽了這話,突然不好阻止了,人家都幫助皇帝了,你敢攔著?想死?

  “這,大人,若是寬限兩三天,我等也能籌集到銀子,如今正有銀子在路上呢?!崩畛缫姸苏f的真切,忙說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能成為揚州府兩淮四大鹽家,沒點兒機靈可不行。

  當(dāng)然,也是試探,看賈玨是否真的能吃下,吃不下那就笑了,等于給鹽商在創(chuàng)造機會。

  “我看還是算了,邊關(guān)狀況緊急,如今圣上在調(diào)兵遣將,每一步都是銀子,折子已經(jīng)催了兩趟了,可等不起你們這兩天,一會兒我就去薛家支錢,左右不過明日申時,銀子必到?!辟Z玨這話說的肯定,好想真的要進(jìn)軍鹽業(yè),說的有理有據(jù)。

  鹽商們是覺得賈玨拿不出來這么多錢,可是聽到薛家的名頭,腦門上不僅出了冷汗,是啊,金陵就在隔壁,不過兩百里,日夜兼程,明日就能夠運來銀子。

  “小爵爺,大人,不知道可否給我等個機會,這樣,就定在明日申時,交付稅銀,只是這份額如何分配才好?”亢晨終于露出了本來面目,也不管什么蔡大人、徐大人和崔家、鄭家了。

  亢家起自山西,為什么崛起很快,自然是有門路的,增加鹽引就是亢晨最先在鹽商中提出來的,因為實在不夠。

  “靈明,你看亢主事等心意也誠懇,不如給他們個為國出力的機會,勻一些出來?”林如海突然就變成了鹽商一伙兒,勸解起來賈玨。

  人堆里蔡大人家派來傳消息的驚了,這是真要消化掉四家的份額啊,于是上前兩步,向林如海行禮說:“大人,不可如此啊,我家大人又不在,其他三家也都準(zhǔn)備了銀子的,只是不齊全罷了,大人若急,我等可回去先把已有的銀子運來,也省去好些時間,晚間必定籌集到剩余銀子,大人,你看如何?”

  “我看不如何,姑父剛答應(yīng)了在座各位,豈能出爾反爾?陷我家于不義?”賈玨兩句冷冷的反問讓蔡大人派來的人啞火。

  明明還在討論,沒有決定呢?看著周圍人投來的目光,蔡大人莫名成為了出頭鳥。

  “大人,這樣的確不妥,不如等蔡大人、徐大人和其他兩家回來再商討,讓他們先把銀子繳了吧?!笨撼颗赃呑内w姓鹽商出聲,在他看來,保住商家,比增加鹽引更對各家有利,可惜其余人被利益沖昏了頭。

  林如海沒說話,等了兩三分鐘,喝了一口茶,不復(fù)微笑,聲音嚴(yán)肅,說道:“沒來的人來年鹽引廢除,額度平分四份,一份亢、李二位拿走,一份分給中小鹽商,一份仍舊留給未到者,讓他們自己去分,我只要在明日申時見到銀子?!?p>  聽了這鐵定之言,此時也無人反駁了。

  “老爺,還有一份呢?”鄭成見林如海又喝起茶來,似乎完事兒的樣子,一眾鹽商目光灼灼,忙小聲提醒。

  “哦,剩下一份就留給靈明了,就是少了些,靈明可覺得作為梯己夠用否?”林如海笑著問。

  尼瑪,老子生意夠多了,不想再增加了,但是看林如海的表情,知道這戲要演全套,看來只能留下了,到時候扔給薛姨媽,換錢也是可以的,就應(yīng)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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