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過,好言相勸又不行,賈玨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無論他怎么宣泄體內(nèi)的元炁,用心苦練的劍罡都不能對雪姬造成任何威脅,他真實的意識到,自己雖然在凡人里可能很牛逼,可是在真正的妖怪面前,就是個菜鳥啊。
這不,就被旁邊的雪姬惦記上了。
“去了雪山,我還能保護你,我曾經(jīng)遇到一只狼妖,渾身血煞之氣驚人,不知道吸了多少血,殺了多少人,要是遇到公子你這樣的,恐怕骨頭渣子也不剩,一股腦兒吞了?!毖┘б娰Z玨頑強抵抗,怎么也不安生,就想到那只見色起意,被她打趴下的狼妖。
賈玨聽了撇撇嘴,這是色誘不成,開始威脅了?若是符箓在手,就算打不過,逃走還是能的吧?此時他心里也有點恍然,不太確定。
他感覺自己很悲慘,莫名其妙入了妖窩。
在揚州城東北隅,確實有個道士正在夜觀天象,他盤膝坐在院中太極法壇上,鶴發(fā)童顏,手持天蠶絲銀光拂塵,一副仙風(fēng)道骨模樣,突然有所感,手捏法指,算到有妖精出現(xiàn)在城內(nèi)。
他取出一道黃符,雙指運氣,從上到下輕撫黃符,念念有詞,曰:上清靈寶天尊福祉,弟子誠心祈告,賜下靈秀妙法眼,攝來妖魔見真柯。
語罷,黃符上的赤色符文散發(fā)寶光,黃符化作一股清氣鉆進道士三橫眉額頭,他閉上眼睛,額頭上一雙白蒙蒙的眼睛出現(xiàn),看向城里。
不多時,便看到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妖精和一個被俘虜?shù)男∧贻p,妖精身上妖力蒸騰如火,散發(fā)著冰寒氣息,極為驚人,這是大妖啊,怎么以前沒有發(fā)現(xiàn),還是剛來的,要是發(fā)飆,整個揚州城就遭了。祖師手札上不是寫了,世間大妖早就被趕盡殺絕了,這是怎么回事,大妖非真修不可敵,不說有沒有,現(xiàn)在倉促之間,也找不到啊。
正要起身,卻注意到妖精身上并無以前所見澎湃的血煞之氣,并非嗜血好殺之輩,反而有隱隱的白光環(huán)繞靈臺,心里便放心了。
他看著被俘虜?shù)墓痈鐑?,想到自己閑暇時看的白蛇傳,說不定這是一出好戲呢,若這位公子日后大徹大悟,說不定自己還有個道友要出現(xiàn)了。于是輕微點頭,嘴角發(fā)笑,手擼胡須放下心來看戲。
反正這么厲害的妖怪他也打不過,看看也無妨,真出了事兒,他再拼死護人。
旁邊兩個六七歲的道童,打著哈欠,奇怪的看著傻笑的祖師爺爺,其中一個憨一點的,笑笑想:平時總說我倆傻,你也傻了吧。
突然,一道白光進入他的視野,朝著妖精斬去,速度極快,轉(zhuǎn)眼即到。
劍上的白光接近后瞬間大放光華,照亮夜空一隅,它并不是朝著妖精,而是妖精手里的白綾,“呲啦”一聲,白布就被扯成兩段。
“哎呀?!钡朗棵偷卣酒饋?,這下怕是要摔死。
斬斷白綾的自然是白露劍,賈玨心中松了一口氣,幸好有白露劍,它已經(jīng)有了靈性,屬于靈寶之流。也幸好自己用煉器要訣中的韻靈訣助它增長靈性,還用控法印在其劍首刻畫靈印,在二人之間留下感應(yīng),若用禁制法抹去其靈,只作為一個法寶使用,這次就糟糕了。
按照正常的路子,有了真氣,再有攝物法訣,就能隔空攝取,距離看本事??伤麉s不修真氣,體內(nèi)元炁只是單純的炁,不像真氣含有一絲精神和一絲血氣,又沒養(yǎng)出法力,也無元神之力,沒辦法隔空御物攝取。
《煉器要訣》中有所述,凡修士所用器物,分為法器,法寶和靈寶,都有上中下三品分別,也不是由前到后依次更強,法器只是器物,法寶用料多珍貴,靈寶當(dāng)然是有靈了。
法器若用上乘秘法,也能威力絕倫,仔細煉制,用上韻靈法,時日長了,也可生靈。不過,還是靈寶最好,其靈性和可塑性最強,若有了靈性,生出性靈,資質(zhì)也是三者中最好的。
一般的方法都是用控法印和禁制,畢竟法寶再有靈,對修士來講也不如聽話的孩子好。再說真的誕生了性靈,就不好當(dāng)個兵器來用了,靈寶多有助長修行的用途,若有了靈性,就不能吸收其中靈韻,那就跟步入歧途的妖魔一個樣子了。
賈玨平時用韻靈訣幫助白露劍增長靈性,原本它只會在需要的時候飛出來散發(fā)靈氣,偶爾奇怪的在他身邊轉(zhuǎn)一圈,時日久了,其中漸漸增加高興的情緒,有一天,它一定會擁有人一樣的智慧。
白露劍正是感知到了賈玨正在戰(zhàn)斗,才沖出屋子朝著他飛來。
賈玨當(dāng)然不會如道士所想墜下地面,他一個翻身扯開身上白綾,腳下凝出一片冰,雙腳運力,重重踩在冰片上,借力騰出,拉開與雪姬的距離。白露劍轉(zhuǎn)圜飛入他手中,一道道玄光劍氣“刷刷刷”飛出,掃向飛來的雪姬。
雪姬在空中停住身形,驚訝這些威力大增的劍氣,揮手一道濃烈妖力匹練轟出,“砰砰砰”之后,妖力被削弱三四成,雪姬并沒有持久輸出,也沒有揮散妖力,不給點教訓(xùn),看來是不行的,剩下的妖力朝著賈玨飛去。
小事情,賈玨翻身立起來,腳下又是一道云氣凝結(jié)的薄冰,踩碎借力,改變方向,妖力很快,順著他的腳下飛過。原本墜落的身形與雪姬遙遙持平,他手中元炁澎湃而出,涌入白露劍之中,刺出三四十道劍罡,不過對雪姬來說,都是毛毛雨,費點妖力的事情。
打出劍罡的同時,賈玨還在拉開與雪姬之間的距離,不斷在身前凝冰來踩,極速朝著地面而去,他們此時在揚州城西城墻外一里,賈玨調(diào)整好角度,到時候直接落到城里,這世界沒有城隍土地,沒有人幫忙,只是這雪姬定然不會惹出大亂子,到時候傳出去,有降妖除魔之輩聽到了,自然會去找她,這樣的亂子,她應(yīng)該不會惹。
賈玨突然對法海很有好感,希望下面有個愣頭和尚大吼一聲: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蛘叱鰜硪粋€道士大喊:妖怪,放開那個公子,沖我來。
天空中白衣飄飄,隨風(fēng)獵獵,襲來的劍罡威力顯然又增加了,但是作為千年多的妖怪,她只在身前凝出妖力屏障,保持仙子的鎮(zhèn)定和儀態(tài),兩者交擊,發(fā)出轟然的聲響,可劍罡只堅持了四秒,便消失了。
賈玨落在城墻上,守夜的士兵見有人,看不太真切,慌張拿起兵器擋在身前大喊:“誰在哪里?”
此時賈玨沒空回答他們,雪姬跟著就落在他對面不遠處,二十八道春秋劍罡飛出,按照順序,一個不拉,這次雪姬隱約感覺到不好對付,自己可是千年大妖,對面的公子,還沒有真氣法力,不該有這種攻擊。
二十八道劍罡呈先后,春夏秋冬四劍在前,二十四節(jié)氣在后,賈玨一次性全部射出,劍罡里劍氣成形,隱隱勾連在一起,相互輔佐,散發(fā)出絲縷的白光,這是春秋劍陣,在林府這些日子,經(jīng)過琢磨之后才有的,不過還沒有完全成型,其中的玄妙還不夠,威力也沒到時候。
雪姬這次伸手,一團冰藍色妖力用力轟出,化解雛形劍陣。
緊接著,賈玨已經(jīng)沖到她眼前,寒光凜凜的白露劍就朝著她劈來,這把劍不簡單,賈玨力氣又大,雪姬側(cè)身輕盈跳開,賈玨凝練的精純劍氣劈在城墻上,青磚被切開,也無龜裂,只是冒著白煙,可見鋒銳,但是沒打中,沒作用。
一般人沒有賈玨的力氣,妖怪也不行,雪姬在想要是賈玨遇到那只狼妖,估計也能打過,那個狼妖不懂什么奇妙法訣,只是一股怪力和用妖氣而已。
先前打著玩兒,雪姬發(fā)現(xiàn)賈玨的力氣竟然很大,她又不是蠻力修行的妖怪,要不是用上妖力,還真差一些。不過,這樣才好,身體倍兒棒啊,怪不得能養(yǎng)出那樣的赤極之力,人類果然是靈秀之物。
“跑啊,妖怪。”附近城墻上的士兵反應(yīng)了一會兒,趕忙扔掉兵器,倉皇逃竄下城。
“公子,還有嗎?”雪姬饒有興趣看著賈玨,靜靜站在那里,等著他表演。
“有,你等會兒?!辟Z玨把白露劍插在城墻地磚上,雙手捏指印,念誦金光神咒。
頓時,賈玨身上就泛起金光,天地之間,日月星中,皆有一縷莫名之光莫入他的身體。
“準備好了,來吧?!辟Z玨劍眉微挑,拔出白露劍覆上金光,看看這次能讓對方用多少力,他知道,雪姬還沒真正發(fā)力呢。
金丹術(shù)入門后,原本沒有作用的金光神咒就能夠修行了,沒有一絲炁,苦練五百年也引不來光。
所謂金光咒,引來十方光華,牽引日月星力,以此孕養(yǎng)出金光,賈玨現(xiàn)在大概是小有所成,如今金光涵蓋,他感覺雪姬給他的壓力少了些。見雪姬不動,他踩碎腳下青石,像一顆炮彈,沖向雪姬。
雪姬是個純法師,怎么可能讓賈玨近身,伸手就是一束粗壯的妖力,跟小金人賈玨撞在一出。
“我靠,大意了。”第一次硬碰硬,賈玨才知道雪姬真的是逗他玩,直接就把他轟飛了,“砰砰砰”,沒入城墻里,撞開幾道墻到地面才停下。
雪姬一步步輕盈走到洞口,里面卻不見了賈玨的影子,一道光突然從背后襲來,賈玨正好落在城門處,拐個彎從里面繞后偷襲。
白袖一扇,素手反著一揮,崩開金光白露劍,隨手又是一道妖力轟出,這次很快,散發(fā)著森冷的白氣,賈玨正被崩飛,剛才又受了傷,此時嘴角還有血跡,匆忙凝起一片冰,此時不比剛才天上,水氣重,只有輕薄一小片,借來的力氣不大,還沒有逃開,寒冰妖氣就打在他身上,這次沒有撞飛很遠,只是幾米,但是傷害卻大,賈玨感覺自己筋骨都被沖散冰凍了,寒氣過后,果然身上凝結(jié)冰塊,凍住腰身和雙腳,這寒力比他對付此刻的不知道高出多少去,臉上頭發(fā)上也泛起白霜。
胸中翻涌,一口濃血就吐了出來。
“這次,你掙扎不了了?!毖┘эh然走到他身邊,褪去霜冷的樣子,柔和滿意一笑,揮手散去結(jié)冰,還有些心疼的樣子,攙抱起賈玨,準備離去。
“等等。”一聲清雅好聽,又帶著些軟糯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來,雪姬回頭,賈玨也忍著痛回頭,有人來救自己了?
“白狐?”賈玨看到城墻上那個眉心有紅紋的白色狐貍,這不就是他養(yǎng)的白狐貍嗎。
只聽白狐又說話了,看著雪姬道:“雪姬,原來是你,你抓公子做什么,莫非也墜入邪道,跟那些家伙同流合污了?”
雪姬在想這是哪里來的小妖精,幻化都做不到,敢管她的事情,仔細一看狐貍額頭的紅鈿,又感覺聲音很熟悉,試著問:“你是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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