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區(qū),廖拾青攔下一輛出租車,兩人拉開門鉆進去。
司機看著車內(nèi)后視鏡:“去哪?”
“北區(qū),金湖灣?!绷问扒嗟?。
孟常安看著車窗外,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我沒有手機,你跟羊老板說一下,我們盡量趕在晚飯前回來?!?p> 沐爺要去哪要去干什么是不會對其他人說的,為什么這次要對羊老板說?
廖拾青想到了什么,詫異地看向孟常安:“他和老板娘……”
“對,他兩一伙的?!泵铣0步拥溃氨R嫣也是,他們都是一個組織的,至于這個組織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了。”
他習(xí)慣在蛛絲馬跡中尋找答案,也習(xí)慣從言語和眼神中看出細(xì)節(jié),但是具體的事情他不知道。
“……”
這何嘗不是一種豪賭。
“不過呢……”孟常安眼睛一轉(zhuǎn),“我更喜歡收到意料外的驚喜,答案要是全被我知道了,不就不好玩了嗎?”
“沐爺,你現(xiàn)在很像反派。”
“欸?哪有?”
很快,金湖灣到了,孟常安迅速下車,廖拾青付錢。
北區(qū)的金湖灣是處繁華商街,天還沒完全黑下來,步行街上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逛了。
孟常安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奇的環(huán)顧四周:“好熱鬧??!這么多活人!”
“十七,這是什么?”
孟常安指著一處地攤,上面擺放著許多各種各樣的玩偶,有幾個人手里還拿著圈圈投向玩偶,似乎有人套住了,周圍小孩一陣尖叫歡呼。
“這是這個世界的商業(yè)手段,簡稱套圈。”廖拾青話很少。
“十塊錢十個圈?”孟常安躍躍欲試,“我要那個,回去送給九娘!”
“沐爺,我們來這……”
“我知道我知道!待會兒去!”孟常安打斷他的話,伸出手,自信道:“來,十塊錢,我要套十個!”
“……”
“套圈!套不到也送!”地攤老板拿著一根棍在旁邊吆喝。
“老板!來十個!”孟常安甩著手里的十塊錢現(xiàn)金,眼里散發(fā)著睿智的光芒。
地攤老板邪魅一笑,換來十個圈:“小伙兒瞅著有點兒面生嘞,不是這地兒人?。俊?p> 孟常安樂呵呵的接過圈,回道:“是這兒的嘞,最近剛搬兒回來沒幾天,就住這邊兒碧雒華庭的。”說完,隨手一扔,套中了一個娃娃。
廖拾青移開視線。
沐爺撒起謊是真不打草稿啊……還有你這方言學(xué)著真挺快。
“老板,這邊兒個有啥怪事兒不?”孟常安說話期間又套中了一個娃娃。
“哪哪不有啊……”老板拿起被套住的娃娃,走到孟常安跟前小聲說:“我跟你嗦嘞,不是一家三口突然消失就是有人突然發(fā)瘋怪叫著跳河自殺,邪門的很!”
孟常安再次甩出一個圈,又套中一個娃娃:“那后面有人來解決了嗎?”
老板走過去把娃娃拿起:“不了了之了唄!一提這些事兒就晦氣,我也不嗦嘞,小伙子你不會是上面下來調(diào)查的人吧?”
孟常安繼續(xù)隨手一扔,又套中一個娃娃:“算……是吧?”
老板手里拿了四個娃娃了,臉色嚴(yán)肅:“小伙子準(zhǔn)頭還挺好,一圈一個!”
“呃,那我不一個一個扔了。”孟常安干脆把手里剩下的圈全扔了。
看似放棄,孤注一擲,哪知這剩下的這六個圈似有自動追蹤,一連套中五個!
十圈中九!
周圍人一陣驚嘆!
老板差點沒把眼珠子瞪下來!
孟常安撓頭,笑道:“無他,唯手熟爾,嘿嘿?!?p> 只有廖拾青在一旁沉默。
熟個錘子??!
你要是不用細(xì)線纏住圈來套我還能信你兩分!
你就是欺負(fù)這群活人看不見!
既然要裝逼那最后一個圈為什么不套中!
為什么不整個十全十美!你要逼死強迫癥嗎!
沐爺你焉兒壞!
“走走走……”孟常安抱著九個娃娃把廖拾青拖走,滿意離場。
當(dāng)他們走后,又有幾個年輕人躍躍欲試。
“紅楓樓就在那棟樓后頭?!绷问扒嘟o孟常安帶路,這段路他最熟悉不過,“那棟紅色的古樓就是?!?p> 不知何時,路上飄散著白色霧氣,纏上兩人的腳踝。
“哦……咦?”孟常安嗅了嗅,狐疑道,“魂靈的障眼法啊,難怪在外面看不見。”
他抬手一揮,眼前的樓房表面蕩起漣漪,露出后面被白霧繚繞著的共有兩層樓大的一座紅色古樓,古樓側(cè)面伸出一棵碩大的楓樹,枝丫上懸掛的白色布條正朝兩人招手。
陰森詭異的氣息撲面而來,孟常安感嘆:“好大的排場,得給個五星好評。”
“二位,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p> 孟常安也不客氣,邊走近古樓邊打量。
近看古樓其實呈現(xiàn)血褐色,那棵楓樹樹干流淌著幾道奇異的青光,屋檐掛著跟羊老板手里一樣的鈴鐺。
推開門,里面是個大廳,地上擺放著一張地圖,孟常安剛要走,結(jié)果一下被絆倒,好在廖拾青及時拉住。
“你這門檻還蠻高的?!泵铣0蔡裘?。
“抱歉。”一道身材纖細(xì)的紫色鬼影從樓上飄下來,聲音如涓涓細(xì)流,不嬌媚,像一股甘冽的清泉,聽上去很舒服。
老板娘穿著熏紫色繡花旗袍,旗袍開叉處露出白皙修長的腿。她生得極美,瑩白潤透的肌膚仿佛會發(fā)光,纖眉朱唇,眼尾上挑。濃密的頭發(fā)經(jīng)過精心梳理,既蓬松又端莊,站在那里,有著一種雍容華貴的風(fēng)度。
她唇角微彎,摩挲手里端著的折扇,開口:“這位大人可能不習(xí)慣南荒的樓房結(jié)構(gòu),小女子才疏學(xué)淺也不懂什么建筑設(shè)計,還請見諒。不知二位今日大駕寒舍是想了解何事?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曉小女子這里的答案是需要用籌碼來交易了吧?”
“當(dāng)然?!泵铣0蔡裘迹劬σ晦D(zhuǎn),隨口問,“你多大了?”
老板娘嘴角一抽。
不知道問女人的年齡是禁忌嗎!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讓對方換一個問題,哪知直接被孟常安打斷:“原來兩百四十了啊。”
老板娘:“……”
“我這人很好相處的,要是覺得處不好,”孟常安一臉懶散地與她對視,“自己找原因。”
老板娘眼睛微瞇:“沒有人能說出我的年齡,我對大人您很感興趣?!?p> 孟常安感到惡寒,拒絕道:“我對你這種的女人不感興趣。”
“不,我的意思是,大人您是我很感興趣的籌碼?!崩习迥锾鹫凵日诿妫劢俏⑽澚藦?,似乎在笑,“您本身就是籌碼?!?p> 半晌,孟常安唇角一挑,露出了那標(biāo)志性的笑,略帶戲謔和惡意,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琢磨什么。
他道:“看來我的存在意義比我自己認(rèn)為的要更加重要……但我不會現(xiàn)在就把自己交出去的,我要跟你交易的籌碼是跟那扇‘門’有關(guān),另外我想知道關(guān)于十三局局長的事。”
老板娘聽見“門”這個字眼,瞳孔驟縮,呼吸急促,立馬道:“可以交易?!?p> “十三局的晏局長,是混沌城域三皇中的天皇麾下一條狗,他這幾年為天皇尋找那扇‘門’,幫助天皇進入‘門’,他自己也想進入一扇門成為混沌城域的住民,進入死校?!?p> “混沌城域的死校,所有人擠破頭都想搶到入學(xué)證書,”
“只要成了死校的學(xué)生,就可以創(chuàng)建屬于自己的世界文明,”
“也就是,”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