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知道我真正的父親是誰？”
“我當然知道，實際上只要知曉你私生子的身份，你的父母是誰并不難猜，而你的問題在于，既然并非想要利用私生子的身份，為什么智械02號還要綁架你？智械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有極為明確的目的，抓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
伯納德舉起手打破沉默，“我不想多事，但還是有個問題必須要提出來。雖然我們幾個身份特殊，但也不能算不可或缺吧。為什么是我們？我想知道赫萊陛下選擇我們的理由。既然不是因為可資利用的身份，那么理由又是什么呢？”
眾人視線集中到赫萊身上。
女沙皇自然不會感到不適應。
她坦然地接受著包括瘋侯在內諸人的注目禮。
只有徘徊者目不斜視，似對命令外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之所以能夠同諸位相聚，并非因為個人好惡、命運亦或者利益之類的原因?！?p> 她的聲音很誠懇，甚至給人一種沉重的感覺。
“外界對我的稱呼想必你們都清楚。
時之女王。所以我告訴你們我能夠在不同的時間軸穿梭應該不是太難理解吧?！?p> “你能回到過去？”艾麗克斯皺眉問。
徘徊者跨前一步，“打斷女王的話非常失禮...”
赫萊示意徘徊者不要激動。
“我不能順著時間維度回退，卻可以前往平行宇宙‘過去’的時間點?！?p> 艾麗克斯詫異地等大眼睛。
藍眸中有不解、懷疑、迷茫。
不過她終究沒有繼續(xù)問下去。
赫萊點了點頭。
“如果有疑問可以隨時提出來，開誠布公對大家都有好處?！?p> 等了一會兒，沒人在提問。
她繼續(xù)道：“集合諸位是有原因的。
我行走于各個平行世界。
跨越了數不清的時間軸。
經歷了無數次異格銀河的毀滅。
每次我都會嘗試拯救銀河，每次都失敗了，但諸位卻是這些嘗試中，對拯救銀河貢獻最大的存在。
因此我找到了你們?！?p> “無數的銀河?！辈{德疑惑地瞇起眼睛，“這個...我不能理解?！?p> “如果你懂量子物理，可以把這個理解為異格銀河的無數疊加態(tài)。每個銀河都是在某種條件下的完整宇宙。”瘋侯替赫萊解釋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對赫萊說：“讓我意外的是，既然有我的幫助，拯救銀河還會失敗？”
赫萊嫵媚地輕笑出聲。
不知道什么原因，赫萊對瘋侯與對其他人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原因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你是最沒用的一個。
我只是想同你一起走過毀滅的艱難時段而已?！?p> 瘋侯驚訝地揚了揚眉毛。
“......真是受寵若驚...”
“異格銀河毀滅的主因是深淵嗎？”老鮑里斯問道。
赫拉點頭，“沒錯，每次銀河都會毀在深淵手里?！?p> “可深淵入侵難道不是為了占領并奴役各個文明嗎？”艾麗克斯不可置信道。
赫拉搖頭。
“不，深淵五神的目的不過是玩玩而已，對他們來說毀滅這個世界更加有趣?！?p> “為什么？一個世界的資源、人力、技術以及數不盡的可稱之為瑰寶的...”
鮑里斯還想繼續(xù)卻被赫拉抬手打斷。
“對于五神來說都沒有意義。他們很強大，強大到哪怕古圣或者星之子的神明們都不是對手?！彼p笑著仿佛在嘲弄眾人的無知。
“我們所看重的空間、資源、文化還有技術，甚或者你們稱之為瑰寶的東西，對五神來說不過是些無聊的玩意兒。
他們醉心于毀滅，喜歡破壞和迫害；
他們是些純粹的惡；
只有狄拉克之海中靈魂的哀嚎才能讓他們興奮；
只有璀璨文明的隕落才能讓他們歡愉。
他們追求的是世界的毀滅。
當宇宙滅亡并坍縮為一個渺小的質點，他們才能重拾活著的實感，那才是五神的終極目標?！?p> 伯納德再次舉起手來。
“我還有個疑問?！彼遄昧艘幌麓朕o，“毀滅某樣東西要遠比占有來得簡單。
如果我是深淵五神之一，用不著那么大費周章，派部隊入侵還需要考慮計劃、補給、戰(zhàn)力輸送等等。直接用某種辦法毀掉這個世界不是更簡單嗎？”
“一擊必殺，以盡可能小的代價消滅對手，這是正常文明的戰(zhàn)爭思路。但這并不意味著所有的戰(zhàn)爭都要遵循這樣的原則?！悲偤钸@時候插話了，“我對深淵有所研究。其中對軍事家們來說最讓人匪夷所思的就是深淵軍隊的行動，并非遵照最簡原則。也就是你所說的那種更有效的毀滅的方法。歷數千年來的歷史就能發(fā)現(xiàn)，深淵的戰(zhàn)法更像鈍刀切肉，他們甚至不在乎是否能夠取得勝利。他們追求的是給當面文明造成足夠的痛苦?！?p> 瘋侯用沉重的語調繼續(xù)道：“我也是第一次聽赫萊談起這個，不過她所說的內容符合我對歷史研究后的結論。深淵五神追求的并非勝利。他們更像性格惡劣的瘋子，以追尋別人的痛苦為最終目標。”
“......”眾人皆沉默。
瘋侯沖著伯納德贊賞地點了點頭。
“小伙子，你很厲害，能夠如此輕易抓住事情的重點。我在你這個年紀，還只知道沉迷于奢華的貴族圈子，根本沒有能力洞察那么深刻的東西?！?p> “呃...您...您過獎了?！?p> 他又轉向艾麗克斯，“美麗的星之女啊，你有個智慧和洞察力超群的同伴。請恕我多嘴，這個小哥可能是你漫長人生中遇到的最重要的人哦?！?p> 兩個年輕人一同紅了臉。
不過兩人并沒有像普通年輕人那樣，即使互相有好感，被人揭穿后就一股腦兒地否認。
他們回望瘋侯時態(tài)度有了長足的變化。
伯納德的感激溢于言表，并且抓緊機會靠近了艾麗克斯一點。
艾麗克斯的目光中少了戒備和懷疑，更多是一種對于長輩的敬重。
擁有空識器官的她當然知道少年的靠近，并默許了他的親昵。
自動服務機器給諸人端上紅茶。
一時間茶香四溢。